恩公,別難為情 第22頁

「顏小姐,小心控制。」駱逸在後面看她不要命似的策馬加速,不由得擔心的提醒。

「沒關系的!」顏福的聲音被風吹散,幾乎不成聲。

他老是顏小姐、顏小姐的叫她,听來就別扭。

啊!她想念他叫她家伙、賢弟的時候,那時他會肆無忌憚的與她開玩笑,而今……如果她說不再喜歡他了,他是否會像以前一樣毫無拘束呢?

顏福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他不會再給機會了。

駱逸在她身後看了著實在心驚膽跳,何況她的手腕還未痊愈,更令人擔憂。

「顏小姐、顏小姐——」

「鬼叫什麼。」她被他喊得受不了,回頭罵道。

「小心前面!」他臉色倏地變得很難看,策馬追上,兩騎並行,「你想死嗎?」

「你才想死。」她大聲叱道,「在官道上並騎危險,你退後。」

「不,你退後。」他一臉無可轉圜。

「你說什麼?」她假裝沒听到,看他能奈她何。接著,她兩腿一夾馬肚,催馬加速,欲把他遠遠甩在身後。

雖然她也想來個「傷重吐真情」,但萬一控制不好真會魂歸西天,到時她會死不瞑目。所以寶典上也說這是下下之策,戒之、慎之!

若要作假……駱逸還滿精明的,算了。

記得寶典里有一招是「荒郊避雨,互訴衷情」,可惜萬里無雲,天空藍得令人郁悶,哪來的傾盆大雨。

當顏福沉醉在老祖宗的智慧寶典里,駱逸卻是火冒三丈。

「你這野馬。」他策馬緊追在後,打算強奪她的韁繩讓馬匹停下。

這種速度萬一摔下馬,後果嚴重。

唉!遇上顏福,他真的拿她沒轍。

「駕!」他繼續再催,「顏小姐,停下!」

明知她不會听,他還是凝聚功力,讓聲音聚而不散的傳到她耳里。

又是顏小姐,活像別人家的下人似的!

她心里一陣不爽,回頭大笑道︰「你叫我一聲福妹,我就讓你跑我前面。」

「你說什麼?」

她吐吐舌,轉回頭繼續狂奔,可沒真的笨到以為他听不清楚。

駱逸氣得胸口一陣發悶,直想把不知死活的她拖下來好好揍一頓。

有人這樣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嗎?

「顏、福!」他聲音如雷低沉,白痴都听得出來他發火了。

顏福害怕之余又覺得有些興奮。嘻!她大概是第一個能讓他如此憤怒的女人。不知道當初那個女人背叛他之時,他是怎麼樣的憤怒……或是悲傷?

一個失神,她沒發現遠方的車隊,等發現時已經近在咫尺,而商隊的人也發現了她,驚慌的大叫,試圖把牛車拉到一旁去。

「啊……」

「喝!」顏福用力拉過韁繩,就算不能停下也要讓馬兒歪向一邊去,免得踩到人,「你們往右……往東方、東方。」

懊死!馬匹的速度太快了,而她的手腕很痛。

「混帳!」一聲低喝,駱逸由右邊追上,運功在掌往她的馬拍去。

「你要干麼?」顏福驚叫,以為他要殺了自己的馬。

一陣混亂過後,顏福的馬堪堪擦過車隊最末一車,玉肌被馬車擦得生疼,而後與倒數第二輛牛車僅一厘之差撞上,最後整匹馬跌進官道旁的草叢里,頓時慘叫聲不絕於耳。

駱逸停下馬,立刻躍下往顏福跌落的方向沖去。

「顏福!」

商隊的人也停下腳步,慢慢聚集在官道旁看著。

駱逸快急瘋了。

他對天發誓!等他找到那個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不听勸告的女人後,一定要狠狠揍她一頓,然後跟她分道揚鏢,去他的顏家老爺的托付。

苞她在一起比走火入魔還可怕,時時刻刻都得提心吊膽。

他一邊大叫著顏福的名字,一邊在半人高的草叢里梭巡。

「你還清醒就回我一聲啊!懊死的女人。」

又急又怒已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什麼儒生的優雅風度老早被他拋到天邊去,一張臉猙獰的像是惡鬼索命,急得想放把火燒掉這片遮掩視線的雜草。

但他也知道,多虧這片雜草,讓顏福免去直接落地的沖力。

不過她到底在哪里?馬就在這邊,她會飛到哪里去。

顏福摔得夠重,一瞬之間天南地北全反了。

她低低申吟,想用手撐起身體才發現手腕根本無法使力,似乎全身骨頭都散了,只能側躺在地,等待那滿眼的金星消逝,耳邊的嗡嗡聲散去。

隱約間嗡嗡聲里似乎夾了熟悉的咆哮,她忍不住牽起嘴角。八成是駱逸。唉!她可不可以就這麼昏過去啊?

听那聲音,他好像很生氣。

「顏幅!」

隨著近在耳邊的叫喚沖破渾沌,顏福睜開雙眼。

丙然,從來都是笑容滿面的駱逸,此刻的表情好嚇人呀。

「唔!你輕一點。」

傷重吐真情,她現在算不算傷重啊!丙然這種事不能亂想,瞧她現在多慘。

駱逸抱起她往官道走去。從認識她以來就沒見過她奄奄一息的模樣,感覺真是出乎意料的令人厭惡。

「都是你害的。」顏福忍不住埋怨。他若沒弄傷她的手腕,她根本不至於松開韁繩,所以都是他的錯。

「我害的?!」他瞪著她看。即使知道她傷痛神智不清、胡言亂語,他還是有股想掐死她的沖動,「你怎麼不想想你的手腕是怎麼傷的。你、你就是不听我的話,上次傷了手,這次還差點送了命……」

她現在是傷患吧!他怎麼一直叨念個不停。

見她皺眉,他緊張的問︰「還有哪里痛?」

他走上官道,遭無妄之災的商隊正看管著他的馬,另有兩人去草叢里牽回那匹幸運的馬——遇到這麼大事故,竟然都沒有受傷。

「要不要緊啊?」商隊領頭是個年約五十的矮胖長須男人,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們。「我有輛馬車可以讓這位姑娘先休息一下。我們要往豐利去,到豐利時再找個大夫。」

「多謝。」駱逸知道現在不是推辭的時候,立刻跟著主人上唯一的一輛馬車,小心地讓顏福平躺在里頭的軟墊上。

「需要傷藥嗎?」

「多謝老丈,在下有隨身攜帶傷藥。」駱逸隨意拱手,正想解開她的衣襟才愕然想起男女有別,轉頭想請老丈叫個女人來幫忙,卻見他正放下布簾走開。

這……要去外面叫人嗎?

顏福看出他的疑慮,半眯著眼說︰「我身上沒傷,除了一點擦傷……」

「有傷沒傷得大夫判斷。」他冷著臉道。

「有沒有傷我自己會不知道嗎?就說沒有外傷了,而且內傷這藥也治不了啊!」顏福不甘示弱的嘀咕著。

駱逸瞪了她一眼,「你能自己擦藥?」

「大概吧!」顏福茫然地看著馬車頂,「難道要你幫我擦……呵!這是一個好機會,你幫我擦吧,然後你就得娶我了。」

她還能有余力想這種無聊事,可見傷勢不如想像中嚴重。

「喂,你怎麼不幫我擦藥?」

聞言,他沒好氣的道︰「我可不想對你負責。」語氣雖不好,他卻動作輕柔的拿過一旁的薄被為她蓋上。

「那、那如果是那個女人就可以嗎?」

他倏地看著她,而她卻望向天花板,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跟她,到底差在哪里?」她忍不住問。

她依著老祖宗的訓示找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不問他的物質條件,喜歡順眼便好。然後照著第二條守則——先下手為強行動。但是老祖宗卻沒說遇到心有所屬的男人該怎麼辦?

她只能依著寶典里五花八門的方法,制造、培養感情。

可是她覺得成效好差呀!連這種時候他都不懂說些好听話,讓她感到有些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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