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床上的陌生人 第25頁

孟息風附身在黑貓身上的事,她沒敢讓別人知曉,只告訴母親一人。這事畢竟有些駭人听聞,她擔心太多人知道,萬一有人把他當成妖怪那可不好,她不願意讓孟息風受到任何傷害。

雲鳳青略一沉吟,出聲再讓黃嬤嬤回來。若非這事是女兒親口所說,她只怕也不會相信。

花若耶接著再道︰「孟息風去幫我找證據了,說不得很快就有消息。」

雲鳳青把這事先擱到一旁,溫言對女兒表示,「若耶,他接連救了你兩次,娘會重重答謝他,不過你們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與越平王府的親事是不可能退的。」

「娘,我已與孟息風拜過堂,我不嫁給唐奉書。」花若耶神色堅決道。

見說服不了女兒,雲鳳青板起了臉孔,「你不想嫁也得嫁,孟息風不過是一介術士,沒有官階品級在身,你堂堂靖國公府嫡女豈能嫁給一個平民百姓!」

「我不在乎他的出身。何況術士有什麼不好?他接連救了我兩次,就連先前那位救醒我的元天師也是位術士。若不是他們,女兒早就沒命了,此刻哪還有機會站在娘跟前說這些話。」

「你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長大,只有越平王府才能讓你繼續過著一輩子衣食無憂、榮華富貴的日子,這些孟息風能給你嗎?他救了你,娘會重謝他,但讓你嫁給他,那是萬不可能!」雲鳳青毫無轉圜的說道。

「娘,我不想嫁給唐奉書,我只想嫁給孟息風。」花若耶跪下求道。

雲鳳青試著勸解女兒,「你不過是一時迷了心才會這麼執迷不悟,日後等你清醒過來,你就會明白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越平王妃肯替她兒子來求娶若耶,定是已明白當年那事的真相,她相信越平王妃絕不會虧待了若耶。

「我沒有迷了心,我與孟息風兩情相悅,縱使孟息風無法讓我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我也甘之如飴,因為我相信他絕不會錯待我。」她拽著母親的手央求道︰「娘,您成全我們吧!」

見勸不了女兒,雲鳳青動了怒,甩開女兒的手,「這事不要再提了,總之你非嫁給唐奉書不可!來人,將小姐送回房里。」

在她看來,女兒不過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她不能縱著女兒胡來,為了女兒的終生幸福,她不得不硬起心腸拒絕她。

深夜時分,一只黑貓竄進了花若耶的寢房,還未就寢的花若耶一瞅見那只黑貓,連忙將它抱到懷里。

孟息風將嘴里叼著的一只珊瑚耳環擱在她的手上。

「這是什麼?」她低頭一看,發現是只耳環,不解的問︰「你咬來這只耳環做什麼?」

「這應是那日你妹妹推你落湖時,遺落在竹亭里的耳環。」當時他急著去救落水的花若耶,因此朝擋著去路的花芹芝揮去一爪,她摔倒時,他隱約瞥見有什麼紅色之物自她身上落下,可那時他急著救人並沒有多看,今日重回竹亭便發現了這耳環。

听他這麼一說,花若耶仔細看了看手上這枚珊瑚耳環,「這枚耳環看起來確實像是芹芝的。」芹芝偏愛紅色,因此常戴著這雕成牡丹花的鮮紅色珊瑚耳環。

「這可拿來當證據了吧。」

明白這是他特地為她找來的罪證,花若耶心頭一暖,揉著他的腦袋,「嗯,我明天一早就拿去給我娘。」她接著思及母親不肯退了她與唐奉書的親事,眉心微顰,將他抱得更緊了幾分。

他敏銳的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從她懷里仰起臉,關切的問︰「怎麼了?」

「我娘她……不肯答應我們的事。」她挹郁道。

沉默一瞬,孟息風問︰「是因為我的家世嗎?」在得知她是靖國公之女時,他已多少明白他的身分將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阻礙。

他一介布衣,而她是王公貴族家的千金小姐,兩人的身分如此不匹配,他們的婚事定會遭到重重刁難。可他已認定她為妻,不盡力一試,他不甘心。

她輕點螓首,而後月兌口而出,「不如我們私奔吧。」倘若孟息風沒有千里迢迢來找她,她也未恢復記憶,或許她會如母親的安排,嫁給唐奉書。可孟息風來了,她也得回了那段對她而言無比珍貴的記憶,除了他,她絕不再另嫁他人。

听見她不惜放棄一切地想與他私奔,孟息風動容,可他不願她一生背負這樣的污名,于是說道︰「你再給我幾日時間,我會親自趕來京城拜見你母親,請她將你嫁給我。」他不好以貓身去見靖國公夫人,故決定親自來京一趟,當面向靖國公夫人求親。

「你要來京城?」她臉色一喜,即使知道孟息風的魂魄附身在貓身上,可總不及親眼見到他本人來得更好。

「我想當面說服你母親,讓她改變心意,把你給嫁我。」他的出身確實遠遠及不上唐奉書,唯一及得上的是他對花若耶的心意。他會向她母親保證,他這輩子都會寵著她護著她,不讓她受一絲委屈。

花若耶覺得娘心中的門第之見極深,怕是不會那麼輕易就能說服,不過她仍頷首道︰「好,我等你來。」

她心中暗自決定,在等他前來的這段時日她也不會閑著,為了他們倆的將來,她會想辦法從唐奉書身上下手,讓他自動退了這門親事,如此一來,母親就沒借口再阻攔她和孟息風了。

第9章(1)

自打那日得知花若耶被如霜與莓兒帶回府,且在翌日就清醒過來的消息後,翠雲便鎮日擔憂著那日她與自家小姐設下毒計,假藉唐奉書的名義將花若耶誘騙至映月池欲溺死她之事被揭露,終日惶惶不安。

見貼身丫鬟這般窩囊,整日里擔驚受怕,花序芝怒甩她一巴掌,斥罵,「沒用的東西,這麼點小事就嚇得像個鵪鶉一樣,將來還能成什麼大事!」

翠雲委屈的捂著挨了掌摑的臉頰,辯解道︰「小姐,奴婢不是在擔心自個兒,而是替小姐擔心。那天若耶小姐瞧見您了,雖然那時您的臉用手絹遮了起來,可也不知她會不會從您的身形認出您來。」一旦小姐被認出,她這個幫凶也逃不了,而她只是個低賤的奴婢,屆時夫人頭一個要打殺的定是她。

且還有一件事她也一直暗暗擔憂,就是那日從映月池回來後,小姐常戴的那對牡丹珊瑚耳環有一只不見了,不知是不是掉落在池畔的竹亭里。

今日一大清早她特地去了一趟竹亭卻沒找著,小姐雖說興許是掉在別處,讓她不要瞎想,可沒找著那耳環,總讓她心里有些不踏實。

對于翠雲的話,花芹芝不以為然的冷哼,「我那時不是還披著件斗篷嗎?她認不出來的,縱使真被她瞅出了什麼,屆時我打死不認她又能拿我如何,她能拿出證據來嗎?」仗著自個兒的親娘最得父親的寵愛,她心忖,若是不幸被花若耶給認出,只要她否認到底,嫡母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不料她話才說完,就有個嬤嬤領著四個丫鬟過來花芹芝住的小院,「芹芝小姐,奴婢奉夫人之命請您過去一趟。」

「母親找我有什麼事?」花芹芝心頭突地一跳。

「奴婢不知,還請序芝小姐隨奴婢前去見夫人。」嬤嬤語氣恭敬,說著,朝隨她而來的其中兩名丫鬟不著痕跡的使了個眼神。

「夫人只讓我一人過去嗎?」花序芝有些驚疑不定的問,不會真讓翠雲這烏鴉嘴說中了,被嫡母查到了什麼吧?

「夫人也請了其他幾位小姐和兩位姨娘一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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