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哭了?」梁無痕不自覺地伸出手,眉頭皺起來。
「我沒有哭。」邊說趙綺邊低下頭猛擦著淚。
梁無痕靠近她,下意識地想把她擁入懷中,突地一股淡淡的花香卻迎面飄來,這味道?他震驚地看著趙綺,這時才驚見她脖子處被領子遮住的淡淡吻痕,難道……
「梁爺……嗄?趙公子,你回來了?」走進來的是藍馨,她面色嬌羞,螓首低垂,一副惹人心憐的模樣,看得趙綺心中一慟,忙不迭轉身想走。
梁無痕抑下心中的激動,叫住她︰「我們該啟程了。」
「嗯。」趙綺頭低低的,不太想說話。
梁無痕看了她一眼,才轉向一旁的藍馨,「馨兒,你在此等我回來接你,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你一切要小心保重,知道嗎?」
「馨兒知道,你可真的要記得馨兒,不要讓馨兒久等。」藍馨依依不舍地瞅著梁無痕,身子半偎了過去。
沒有拒絕,梁無痕反而伸手將藍馨摟近,柔聲附在她的耳邊哄道︰「我知道,我梁無痕豈是個不負責任的人,嗯?你盡避安心等著當我的娘子,辦完事,我會盡快差人前來迎娶,所有的儀式一樣都不會少,你可別臨陣月兌逃啊,我的親親娘子,我保證給你一個畢生難忘的婚禮。」
這男人,終究還是男人啊!抵不住她藍馨的軟玉溫香、嬌顏媚眼……
「梁爺……」藍馨嬌羞地將他推開。
他口里的熱情親密與吹拂在她耳邊的酥癢讓她嬌喘不已,老實說,有一個俊鮑子對自己傾心是多令人快慰的事,然而,此刻的她整個身子因梁無痕的靠近泛起的卻是一抹莫名的寒意而非火熱,這是怎麼回事?
梁無痕一笑,眼底有一股令人模不透的深意,直勾勾地望進她眼底,「該改口了,叫我無痕。」
藍馨不由得打個冷顫,卻還是低下頭掩面嬌羞一笑,點點頭,「無痕,你快去快回吧。」
見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依依難分的模樣,趙綺真的再也看不下去,尤其當梁無痕反手將藍馨密密摟在懷中親熱的樣子,就好像有人拿一根針不斷往她身上刺,令她痛不可抑。
「我在外頭等你們。」丟下話,趙綺飛也似的沖出房門。
梁無痕不一會便摟著藍馨跟出來,目光掃向一旁沉默不語的趙綺,「趙奇,馨兒可是你救的,怎麼要走了還不跟人家打聲招呼?」
「再見,藍馨姑娘。」趙綺頭也沒抬地虛應一句。
淚在眼眶中轉啊轉的,就怕一個不小心掉下被藍馨看見……
她,真的太過分了!她好心救她一命,她卻恩將仇報……
「再見,趙公子,一路小心。」藍馨不以為然,柔柔地說了聲,若有所思的眸光落在趙綺身上片刻。
見她傷心得差點哭出來的模樣,藍馨微微地揚起嘴角笑了笑,卻小心地沒讓任何人給瞧見。
可別怪她啊!說到底,這一切根本就不干她的事,要怪只能怪梁無痕也只不過是個男人罷了。
「我走了。」梁無痕一笑,低頭在藍馨額上吻了一記。
趙綺轉身先走,死咬著唇才沒讓自己哭出聲,她的腳步很快,像巴不得甩開身後的人。
梁無痕的腳步大,腳程快,三兩步便追上她,「你剛剛的樣子很沒禮貌。」
「我不是三歲小孩,不必你教我禮義廉恥。」
「昨兒個才巴不得救人家,今天就給人臉色看,你倒說出個原因。」
「你不是才一副想要我為你昨夜行為負責任的樣子?怎麼現在就跟人家恩恩愛愛得不得了?我以為你不想娶她,結果呢?你看來巴不得帶她走似的依依不舍,不是嗎?我倒忘了,昨天是我端水進門壞了你們的好事!要不然你跟她早就在床上翻雲覆雨了,哪輪得到我……哪輪得到我多事!天下事瞬息萬變,我對她怎麼樣不重要,你喜歡就成,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就像你那天跟劉婉婉在小園子里濃情蜜意一樣,你高興喜歡就好,不必在乎我的感受。」
那天,她果真看到了……
梁無痕陡地眯起雙眼,盯著她問︰「你在吃醋?」
「我……是男人!吃你什麼鬼醋!」趙綺又氣又羞,一張臉忽紅忽白的,背過身不看他。
「很好,不必我提醒你,你是個‘男人’。」梁無痕咬著牙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綺白了臉。
「我的意思很清楚,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這是鐵一般地事實,不是嗎?就算我跟天下所有的女人上床你也管不著,這句話我只說一次,你最好牢牢給我記著,不要一天到晚跟我鬧脾氣!」
「我……是!我是無理取鬧!你跟天下所有的女人上床是不干我的事!你最好就此死在女人的床上再也不要醒過來!你也最好記住了,我趙綺從今而後要跟天下所有的男人上床也不干你梁無痕的事!」趙綺氣哭了,想也不想自己究竟沖口而出說了什麼便率先提步跑開,把梁無痕丟在後頭。
梁無痕瞪著趙綺的背影良久,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苞天下所有的男人上床?該死的!
第七章
射雕大賽的比賽地點早已擠滿人潮,當明日破曉,大雕凌空的那一刻,就是眾人一層長才的時候,十年才一次,每個參賽者莫不摩拳擦掌,希望一箭便能射下大雕在江湖上聲名大噪。
洛陽城外的此山名不見經傳,卻時有大雕出沒覓食,久而久之便被封了個雕山之名。每十年一次的射雕大賽便在雕山上舉行,此山的黑、白雕身形雄壯,振翅高飛之後就極難射落,所以參加射雕之人除了要有一身的好箭法,還要懂得如何掌握時機用箭,否則強弩之末勁力已衰,射不中大雕便罷,惹怒它們可是會釀成災禍,所以集群眾之力射雕可保自身安全,又可得射雕之趣,愛箭之人莫不爭相來此一試身手。
趙綺看著滿山滿谷擁擠的人潮,只覺得半個多月前的歡喜期待像是曇花一現,沒了射雕的心情,再加上手傷不好用勁,她已決定放棄此次的射雕比賽,當個百分之百的觀眾就好。
梁無痕的身影不期然地出現在眼前,趙綺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將臉轉了個方向。
「你還在生大哥的氣?」
「你不是我大哥。」
「那朋友呢?」梁無痕在她身邊坐下來。
「也不是朋友。」
「就因為我要娶馨兒?」梁無痕古怪地看著她。
趙綺回眸瞧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你要娶誰是你的事,跟我沒關系。」
「可是你在生氣。」
「我沒有。」
「那為何連大哥都不要了?不管我娶誰,我還是你一個人的大哥,這一點不會改變的。」
趙綺看著他,他眼底的認真與專注是騙不了人的,看來他是誠心誠意地這麼說,沒有嫌棄她的意思。
「我一直以為是我跟在你身邊礙事。」
梁無痕一笑,伸手揉揉她的發,「我是不喜歡有人跟著,不過你例外。」
「為什麼?」她喜歡看他笑起來的樣子,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可能是投緣吧。」
「是嗎?如果……我是個姑娘,大哥會想要娶我嗎?」
梁無痕深思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臉上,好笑地問︰「你是個姑娘嗎?」
「……不是。」
「那就不必問這種不可能的問題。」
「你喜歡藍馨?」
「喜歡與否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必須對她負責任。」
昂責任……趙綺苦笑,如果她告訴他那一夜的姑娘其實是她而不是藍馨,他也一樣會娶她吧?因為他必須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