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是在吃醋對不對?」
這就是她的三億頭彩?
他思忖著要怎麼回答。「……也……不全然是……」
「不然呢?你難道不是看到別人用眼神對我做很情色的想象,心里在不高興?」表情暗示得相當露骨,擺明了就是在等他點頭承認。
他相當識時務。「當然會不高興,我都還沒想象過,別人怎麼可以捷足先登?」
「你沒想象過?!」水漾小女人立刻變臉,化身晚娘夜叉容。「你居然敢說你對我沒有性幻想?!」
「呃?」面對她凶巴巴的瞪視,心知此刻他說什麼都是錯,趕忙閉緊嘴巴保持沉默。
「你說清楚哦!有現成的女朋友不想象,你還想幻想誰?!」可惡,她真如此缺乏魅力嗎?
「……」還來不及想到那里去,這樣也犯法了嗎?莫非她喜歡男朋友一天到晚發情?
「算了,當我沒問。」楚迎曦一臉泄氣,趴在櫃台邊。
「呃……」氣氛有點怪。「你晚餐要吃什麼?我去買。」下午的小蛋糕、錫蘭紅茶對她來說,堪堪只夠塞牙縫而已。
「隨便。」現在誰還有心情想吃的啊?
真沮喪,她男友居然對她沒有絲毫綺思。
秦以雍拎了車鑰匙出去。
不到半個小時回來,客人也隨後上門,他將裝了熱食的提袋交給她,輕輕推回櫃台後。「我來就好,你快去吃,小心燙。」
那是個千嬌百媚的女客,舉手投足都充滿都會女子的成熟風情,不可否認,那是足以吸引任何異性注意力的女人,而她的男朋友正與對方相談甚歡。
沒有刻意,但就是會留意到。
「啊!」低不可聞的痛呼逸出口,一不留神,果然被熱湯燙到了,秦以雍這個烏鴉嘴。
她懊惱地低垂著頭瞪視燙紅縴指,不知在和誰生氣,沒發現秦以雍不著痕跡地偏額,往她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以你男人的眼光來看,我穿哪一件,能引起你激賞的眼光呢?」
听听,這女人在說什麼?盯著那件薄到幾乎遮不住什麼的糖果睡衣,連她都不由自主順著她的牽引,腦中極自然勾勒出身穿性感睡衣的惹火想象圖了。
她敢用姊夫最瞧不起她的智慧打賭,這女人絕對在勾引秦以雍。
有沒有搞錯啊?走進這個地方,十之八九就算沒男友也有固定伴了,還到處誘惑男人?
「你身材好,肌膚白皙,穿什麼都好看。你的另一半知道你對他如此用心,一定會相當感動。」他臉上掛著溫煦笑意,仍是一貫教眾女痴迷的翩翩風采,看不出是否接收到了美人暗示。
應該知道吧!他又不是笨蛋,多如天上星星的豐富情史更不是談假的,她這只甫出道的小菜鳥都看出來了,他沒道理不明白。要在以前,她猜,他們大概直接挽著手去開房間了。
她對那個「七日戀情」可還記憶猶新。
那名女客花錢可真不手軟,送走客人後,對于又添一大筆的業績數字,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怎麼了?繃著一張臉。」
「沒事。」叉了顆鹵蛋,用力咬、咬、咬,那模樣不像在吃面,倒像是在和它拚命。
那女人臨走前,塞給他一張名片!
秦以雍從抽屜里翻出一條軟膏。「手伸出來。」
咦?「你怎麼知道?」
「你剛剛不是唉得很可憐?」邊搽邊忍不住嘆氣。「不是叫你小心一點了嗎?」早料到會這樣,她啊,急性子。
原來他有留意到哦?她還以為他和美女相談甚歡,都忘記有她的存在了咧!
想到這里,一絲絲的竊喜火花又被澆熄。她又不是小孩子,干麼像老媽子一樣啊,他可以和別的女人談成人的話題,對她卻只會喂食搽藥,她要當的是女朋友,又不是女兒,難怪他連吻她的都沒有。
低頭審視稍早前還被姊夫批得不像話的身材,想證實自己沒有那麼糟糕,她也一直是這麼以為的,可是和剛剛那個風韻十足的女人一比,她簡直像是乳臭未干的小表,難怪引不起他的興趣。
哼,對她沒有性幻想,卻去夸別的女人皮膚好、身材好……他狼心狗肺,沒良心、沒良心、沒良心!
愈想愈不是滋味,她放下整碗面,出其不意地撲向他,往他唇上用力親了一記。
很好,心理有稍稍平衡了,坐回去繼續吃面。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完全無法做出任何應變,盯著進食中的她持續呆愣。
如果不是嘴角隱隱作痛,他還真會以為剛剛那一幕只是幻象。
「……迎曦?」掙扎過後,仍是硬著頭皮開口。「這家的面很難吃嗎?」
「不會。」只是食不知味而已。
「那……」小心翼翼又問︰「你干麼咬我泄憤?」嘴角都被她咬出傷來了,他不知道原來女友有暴力傾向。
「泄憤?」尾音揚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說我在、咬、你、泄、憤?!」
「不、不然呢?」如果不是凶性大發,這行為還有其他解釋嗎?
「不、不然你的大頭鬼啦!你到底有沒有談過戀愛?!那叫親吻,跟著我重復一遍——親——吻!OK?!」
親……吻?被口水嗆了下,他完全地傻眼。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明明只感覺到她殺氣十足,撲上來咬了他一記,撞痛了他的鼻子,撞傷他嘴角——原來挾帶著那股殺人棄尸的狠勁撲來,恨不能咬掉他嘴唇的行為,叫親吻?!
秦以雍總算開了眼界。
「那你突然咬——呃,親我,是有什麼特別涵義嗎?」總不會是突然發情吧?他是決計不信的。
「我是你的女朋友耶!親你還選良辰吉時?!你難道不知道,小狽都會在自己的地盤上撤泡尿,宣示主權嗎?」地盤都被垂涎了,誰還有心情選什麼吉時!
小狽?還撤尿?!秦以雍嗆了嗆。「你沒有像話一點的比喻了嗎?」
身為被撤上一泡尿的地盤——他,秦以雍,著實哭笑不得,分不清該不該為自己新上任的身分而感到驕傲。
N場戀愛畢竟不是談假的,瞧著她沮喪頹廢的神態,再聯想她剛剛的行為及一連串反常情緒,他瞬間理解了什麼。
「迎曦……」他輕喊一聲。
「干麼!」奇檬子老大不爽。
「親吻不是這樣的。」他聲音放得更柔,唇畔帶笑。
「不然你有什麼高見!」嘴角噙著的那抹淺淺笑意,在她看來就是刺眼得很!他要是敢批評她的技巧,她絕對會如他所願,用力咬他。
她插著腰,居高臨下瞪他,如果下一秒丟下戰書,指著他的鼻子說︰「我以武士精神,要求和你決斗!」他也不會感到意外了。
不理會她氣呼呼的瞪視,他探手往她腰間一攔,迎曦沒防備,輕呼一聲,跌坐在他腿上。
「你說錯了一件事︰不該質疑我的戀愛經驗!至少我知道,親吻應該要像這樣——」說完,他俯下頭,溫柔吮住芳唇。
「除非是殺父仇人,否則輕吮就好,不必狠咬。」他還當真指導起來,溫溫地、一下又一下以唇瓣廝磨、輕吮。「接下來,嘴張開。」
從他溫潤的唇踫上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無法思考了,所有的知覺全停留在唇間。他溫淺的探吮、吻觸,感受相濡以沫的激越浪潮。
「然後,你可以加深力道,用你喜歡的方式探索——」模糊話語送進她口中,揉入交纏的四片唇之中。
她緊緊環抱住他,心髒跳得好快好快,當他的舌尖挑動她,她本能地回應、交纏——
秦以雍低低申吟。她果然——是個學習力佳的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