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百貨公司都試過了?」穿穿月兌月兌好麻煩,而且一買就是幾十來套。住院時,他就買了像一座山的衣服,更別提出院,又是逛街、又是去看服裝秀,幾乎是逛了一整天。
「再穿一次給我看。」武昭鈺簡直半推半哄。
她遲疑了會,點點頭,「我試幾套就好了。」
「就試這件。」他隨手自眾多的袋子中抽出一件遞給地。
她緩緩展開那中國風格的白色印花連身長裙,露背無袖,僅以一條緞帶套到頭後,貼身的伸縮布料觸感非常柔細,當然價格也是非比尋常的貴,只是要穿上就有點……暴露了。
不知道是她本性比較保守,抑或者基於女性的矜持,她不太能接受這種露肩又露背的貼身服飾,穿上它連內衣都不能穿,萬一頸帶斷了那怎麼辦?愈想她愈覺得不安。可是,見他一臉殷切的等待,她又不忍拒絕。
「更衣室就在衣櫃旁。」他坐在床上,一邊開始整理大包小包,一邊露出會心的笑容。
這還是他頭次替女孩子挑選焙置衣裳,向來他身邊的女伴部是自個選而刷他的卡,非把他刷爆不可,那時候他的確偶爾不太耐煩,也不喜歡上街。而這小女人不同,她還怕他破產?!她大概不知道他財富及身價。想也是她失去了記憶,她身分還是他捏造的呢!
她幫他在女乃女乃面前偽裝,而他照顧失憶的她,互蒙其利,如果她恢復記憶,自然也好聚好散,這是他打的如意算盤。
听到背後輕微的腳步聲,他旋過身,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以藍色的天空和海洋為屏,她一頭如雲的黑發披肩,烏木色澤中映射藍色魅影,合身剪裁的連身白裙勾勒她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段,簡直是為她量身訂制的長禮服,讓他不由得佩服自己眼光。
而沐浴在一片湛藍之中的她活月兌月兌像來自大海的白色美人魚,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移開視線。
她拉了拉緊貼腋下幾乎遮不住胸部的伸縮布料,「有什麼不對?」意識他灼人的眼神,她感到忐忑不安。
「好像還少了什麼?」震撼中回神過來的他佯裝若無其事的端詳她未施胭脂的清麗容顏,忙不迭從袋子堆中翻找,翻出一個白色小錦盒,「我差一點忘了耳環。」他取出兩只小巧的白色珍珠耳墜,沒有華麗的裝飾,光那淚滴型的珍珠就所費不貲,令她咋舌。
他挨近她時間︰「你沒有穿耳洞?」一般愛美的女性都會穿耳洞,而且為顯出與眾不同,有時候不只打一個洞。
「是嗎?」她反射性模模耳垂,「我不知道。」
「算了,晚上再帶你去穿耳洞。」武昭鈺拿著珍珠耳墜在她耳垂比了比。
她心咚了下,四周飄浮著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包圍了她,聞起來很乾淨清晰而且不會濃烈嗆鼻,但卻刺激著她心跳加速,原本窘澀的臉變得熱烘烘,感覺就像在烤箱中的烤鴨,而她屏住氣,一動也不敢動,深怕被他發覺她的異樣。
他是她未婚夫,她應該習慣他的撫觸,可是,為什麼她心跳那麼快,心情如此緊張呢?
他滿意的笑著自言自語,「還不錯,到時候再化一點淡妝就大功告成了,明個兒我帶你去探望女乃女乃,你就穿這一套吧!」
「但這些東西太貴了,我不能收。」她已經受他幫助太多,怎能再收他東西?
「你是我妻子,丈夫送禮物給妻子乃天經地義,有什麼貴與不貴的道理,你再提錢的事,我可要生氣嘍!」他佯努的嗔道。
別的女人巴不得挖空他,無不費盡心思想榮登武家二少女乃女乃寶位坐享榮華富貴。而她,他惟一選中的女人,卻不願花他的錢,三推四卻,還得他強迫她選焙,讓他不禁好笑又好氣,這再一次證明他選她做老婆沒有錯,女乃女乃那一定過得了關。
「可是無功不受祿,你幫了我那麼多,而我卻什麼也不會。」京喜囁嚅著,感到愧疚和害怕,好怕這只是一場夢,怕醒來又是一場空。
「你只要對我女乃女乃好,讓她開心就好了。」他拍拍她的肩,「沒什麼好擔心的,有我在。」
他堅定的眼神令她內心涌出莫名的悸動,就在這一刻,她深深明白她愛上了他,不是出於感激,也不是因為他英俊的外表,而是他那溫柔似水的眸光撫平她對未知的惶恐不安,他那燦爛如朝陽的笑容溫暖了她的心扉。情不自禁的,她回他一個嫣然的笑容,點點頭。
「那好,晚上我們再去逛街采購。」
「啊——還要逛?!」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居然比女人還喜歡壓馬路。
「有些東西還沒買,像你的化妝品、睡衣、內衣褲……」他如數家珍的訴說女性親密的小衣物,愈說她臉愈紅,害她頭都不敢抬了。
而他樂上心頭,從來沒看過一個女孩子臉皮如此薄,他突然發現逗弄她,看她嬌羞的模樣,似乎滿有趣的,或許在未來有她相伴,日子應該不會無聊。
第四章
「不要!」
「喜兒,听話。」武昭鈺按住她扭動的身子,安撫她乖乖坐在美容躺椅上,「這位米娜先生是領有執照的專業美容師,他會替你打耳洞,而且向你保證絕對不會痛的。」
京喜驚惶得有如受驚的小白兔,圓瞠著黑瞳望著打扮冷艷、濃妝艷抹的男子正用銳利的針磨著指甲,她勉強咽了咽口水。不知怎麼回事,當她注視那根針幾乎要逼近她眼前時,除了感到害怕外,她似乎听到某種警告斥責的吼聲,彷佛她穿了耳洞,就犯了天條,而內心涌塞的是無境的恐懼和罪惡感。
「別怕,有我在你身邊。」武昭鈺哭笑不得的看她畏怯的如坐針氈,戰戰兢兢的身體緊繃得像拉緊的弓弦。也不過是穿耳針,居然嚇成這樣?!若是其他女人一見到名美容師米娜先生,巴不得讓他涂個大花臉,多穿幾個洞都沒關系,惟獨她。
「放輕松,就像蛟子叮一下,很快就好。」
「又不是你穿。」她垮下臉。
「你在醫院都不怕打針,干麼怕穿耳針?」他感到不解。
「誰說我不怕,我可從來沒說過。」她悻悻然的撇嘴,那時她昏迷中,一醒來點滴的針頭就扎在她身上了,什麼麻藥、抗生素全注射在點滴襄,也不算打針,所以,根本沒什麼感覺。
只有拔針頭那一剎那間,為了表現堅強,她緊咬著牙關才熬過去,誰說她不怕痛?
「拜托!」她可憐兮兮的低語,「戴夾式耳環就好了,可不可以?我不想為了戴耳環而犧牲了耳朵,何況人是為想要漂亮而穿戴打扮,而不是為配合外在的衣飾妝扮而勉強自己,而且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當她說到最後一句諺語時,腦中乍見一個威猛嚴厲的吼聲,讓她內心產生無形的壓迫感,似乎她一旦做了就會犯下滔天大禍,違背了自己的道德良心。
站在一旁的米娜先生顯然非常不耐煩,從來沒見過一個女孩子如此羅哩巴唆。要不是看在昭鈺的面子上,外人求他美容還求不到呢。
他清清喉嚨,嗲聲的詭笑,「哎唷!我的大小姐,又沒叫你去跳樓自殺,也不過是扎個耳洞,那麼大驚小敝,若是守貞操我還沒話說。」
「米娜!」話未完換來武昭鈺冷峻的厲眼,嚇得他噤若寒蟬。
「不行!會被罵。」她蹙眉,也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想哭的沖動,「我真的沒辦法。」
「好好好,沒人強迫你。」武昭鈺舉起手輕揉她微顰的額,想撫平她的不安。不知怎麼一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他頓失方寸。過去,他不是最不屑動不動就愛哭的女人,常常不假辭色,但,踫上她的眼淚,他只感到胸臆滿是憐惜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