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情深 第5頁

趙騫沒像索慈那麼沖動,他帶著溫和的笑臉跟著索慈起身,「嗯,我亦有同感,宋老爺。請恕我們告辭。」

「你們站住!」側廳的珠簾唏嘩啦地被掀開,里面娉婷的步出的是一位頭戴翠步搖,身著露肩繡花絲棠的姑娘,渾身的香氣隨著她飄在身後的雙披坎肩兒向廳內四散開來。

的確算得上是位美人兒,姑且不論那傲慢的氣質,鵝蛋臉與女性化的櫻唇、細柳眉,有足以令男人傾倒的資格。

「沒有人能拒絕我宋靈,只有我拒絕人的分。你們能有這資格做我的夫君就該感天謝地了。未來有我這位賢內助,想要出人頭地攀上各國公卿又有何難?諸侯巴不得能娶我做他們的妻子,你們卻如此不識相,把我的婚姻大事與一、兩位小平民百姓的命擺在一起談論,哼,簡直是不識抬舉。」

這種跋扈的女人,她一點也不覺得有哪一點好。論容貌,她遠遠不及自己那幾位嫂嫂們呢!美女,她索慈看得可多了。

「或許是我不識抬舉,不過也可能是你把你自己抬舉得太高了一點,宋小姐。恕我沒那福分娶你當妻子,從此一躍入龍門。也許……別人會願意吧?」索慈刻意看了趙騫一眼,當場把燙手山芋

丟給了他。

宋靈沒想到有人會如此識她如草芥,居然還膽敢拒絕她,或許這刺激過大,所以一時間她也只能順著索慈的目光看到了趙騫,但是趙騫卻輕輕一笑。

「這個嘛……其實我早已有心上人,所以……」

「你這公子哪來的心上人?」索慈才不會讓他好過。

趙騫揚起邪惡的一眉,「當然有,其實我對于你的興趣大過于宋姑娘。」他用指尖輕挑起索慈的下巴,當著眾人的面,竟就親了下去……「你!」此吻快如閃電,卻真真切切踫到了她的唇,杏眼圓睜的索慈連要打他一巴掌都給忘了,她忙著擦自己的嘴唇。

其余的人反應就更好笑了,因為兩個男人親吻的場面是夠驚駭人的(當然他們都以為索慈是少年郎……),他們仿佛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嚇得沒有一點聲音,安靜到極點。

「所以,對于宋姑娘的美意,我也只好拒絕了。」趙騫親熱的擁著索慈的肩,「如果沒其他事,請原諒我們先行離開。」趙騫風度十足的和廳內眾人欠了欠身,即擁著索慈出了廳門。

留下的是氣得發抖的宋靈,她雙手緊握,氣得身子直打顫,這真是她這輩子受過最大的奇恥大辱。被人當面拒絕也就算了,另一個人竟然完全踐踏她身為女性的自尊,這種恥辱,她說什麼也吞不下去。

「來人呀!」

「是,小姐有何吩咐?」

「立刻給我去調查出那兩人的來路、身分、居住的地方,還有我要知道他們來楚國做什麼,馬上去查。」

「靈兒?你這是做什麼?」

只見宋靈換上一張陰森的怒容,再漂亮的臉一旦顯出毒刺,也美不起來。「爹爹你別管,總之我宋靈決不成為一個大笑柄。沒有人可以這樣侮辱我,還能全身而退離開。哼!」

宋父拿她沒辦法地嘆聲氣。

第二章

一出了宋家大門,索慈馬上甩開趙騫的手,離得遠遠的,像是他身上帶有什麼可怕致命的病菌,一接近就會被傳染。「你這家伙,別給我靠過來,離我還一點。」

「說什麼我們也是姻親,何必表現得如此傷人?我一不咬人二不吃人,你擔心些什麼?」

「還敢問我擔心些什麼?你這女性公敵,沒有廉恥葷素不拘的公子,說!你干嘛……」打死她也說不出「吻我」這種字眼,所以索慈干脆跳過,忿忿地說︰「在里面當著眾人的面吃我豆腐?

你是否活得不耐煩了?」

「咦?莫非這是你的初吻嗎?」

什麼「莫非」──這根本就是她的初吻,還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索慈氣惱在心,又不想擺明讓他佔盡便宜。說起吻人她是專家,以前大家把她當成小男孩看待時,她沒事就香香漂亮的姊姊,親親吻吻她們的臉蛋兒,吃掉不少胭脂,可那都是鬧著玩的,完全不帶半點遐想。所以她連想都沒想過,會有那麼一天換成別的男人佔她的便宜,偷香她的唇!

承認──初吻就被趙騫這惡漢搶去。

不承認──那她豈不成了什麼窯姊兒,專門讓人親來親去的。

她氣得地想跺腳,卻只能哼了他一聲,「休想我會告訴你真話,這是不是我的初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樣不問我意見就侵犯我,我可以找你決斗。」

趙騫卻呵呵笑說︰「我不那麼做,那對宋家父女可會如此輕易放人?我只是想辦法讓你我早日月兌身而已。沒向你要求一分謝禮已經很客氣,看在我妹妹的分上,算給你極大優惠。怎麼?你還要找我決斗?唉,真不識好人心。」

這趙騫就是黑色也能硬說成是白色!被他這番顛倒黑白的搶白一番後,不領情的人反是她了。「行,我說不過你這位趙大公子,能不能請你再行行好,當做我們倆不認識,從現在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行我的獨木橋,咱們一刀切兩半,毫無瓜葛。」

「我那樣做又有什麼好處呢?」

這人可是無賴轉世嗎?「好處是你不用看到我,我也不用看到你!」省得沒事白白生一肚子氣。

「我喜歡看到你呀,尤其是生氣的樣子。」趙騫笑眯眯的說。

他這樣作弄她,該不會就是為了報復上次她配合趙響娘綁架了他吧?極度有可能。不過,要是以為她索慈如此容易認輸,那他就大錯特錯。索慈迅速的展開笑臉,「那好,我現在不生氣,你是不是可以離我遠一點?」

「既然你不生氣了,那我更沒有理由走。瞧,逗你開心不是挺簡單的事嗎?」

索慈聞言氣得一張臉忽紅忽白的,把她的想法全然寫在臉上。

趙騫這時已悶了一肚子的笑意,心想這丫頭的心思其實還滿容易了解,她不知道她越是不想要他在身邊,他就越想纏著她,看看她能忍耐到什麼程度嗎?她的反應這麼有趣,讓他想離開也難。

說他對于索慈沒興趣是騙人的!

沒錯,往常他喜歡的是那種溫柔乖巧的姑娘,特別是懂得男人心的成熟女子更是他偏好的情人。不懂男人心的姑娘家往往太過拘束,不論外表再好看,都只能當花瓶看看,否則隨便踫踫就會沾上一身腥。對了,他幾個老相好的窯姊兒,都是風姿綽約、成熟豐滿的胴體與一雙會勾人心的媚眼類的尤物,和眼前的索慈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典型。

可她的倔強、任性與率真的性子,卻是那些習于矯揉造作的風塵女子,萬萬及不上的一種天真冶艷。

並不是他厭倦了成熟女人的風情,而是索慈給了他一種全新的刺激。沒看過那個姑娘家如此新鮮有趣。不像一般無趣的大家閨秀,鎮日在家中繡花繡草的,眼界里只有小小的天地,在家從父兄,嫁了以後也以丈夫為天地。稍有個風吹草動就哭哭啼啼尋死尋活。也不像那些煙花巷中的女子,半點沒有真心真意,就算是一時的歡愛,她們也不過當它是雲煙過客。

舞刀弄槍的索慈也許少了點女人味,卻多了點自然渾成的動人氣質。

當然,對趙騫來說,這樣的她更近似一種新的挑戰。

「你這人既然這麼無聊,愛跟就跟,我懶得理你。」索慈八成也看出她是無法打退他執意跟到底的意圖,干脆轉頭不理他,自顧自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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