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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快速的奔上州際道路,Shdelly親自到機場接季暮鑫,兩個素未謀面的人,一踫面就好像有數不盡的話要詢問對方,而他們談話的主題當然是徐隻。
Shelly盡量告訴他徐隻到LA前前後後她們所談的話,還有這段時間徐隻的心情。
「是她打電話來LA要我到機場接她。你知道嗎,她剛到LA的時候每天一直哭,直到我威脅她,如果她再不止住淚水的話,我就要逼她回台北,她才慢慢的回復情緒。」Shelly邊開車邊告訴他。
痛苦的表情慢慢浮現在季暮鑫的臉上,遇了許久,他才喑啞的說︰「我要娶她,一直以來我都未曾改變過我的心意。當她爺爺女乃女乃同意我們在一起,連她父親也不反對了,但是小隻卻……我不知道她心裹究竟在想什麼,因為她告訴我,她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她……」
「她愛你,我看得出來的,她每天總會拿著你的相片嘆氣還有流淚。」Shelly在听到他沉痛的告白後無奈的告訴他,「我真的不知道為何兩個相愛的人要彼此折磨自己。」
「可以抽煙嗎?」他想靠抽煙來麻痹自己的情緒。
Shelly從駕駛台前拿了她的綠Y給他,「小隻不喜歡人家抽煙的。」她瞥了他一眼後說道。
「嗯,我知道,我是從她失蹤後,才染上抽煙的習慣。」他幽沉的說道。
Shelly將車子轉進郡立醫院的停車場上。
「她在三樓的加護病房,探病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你先上去吧。」她認為他應該有許多事想獨自對徐隻說。
「謝謝你。」季暮鑫為她收留徐隻和通知自己來LA而深覺感激。
「她是我的好友,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記得結婚時不要忘了我就好了。」她故作輕松的幽他一默。
季暮鑫還是感激的看她一眼後直奔醫院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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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見到心愛的人身上插著維生器的時候,心中難免一陣不舍。季暮鑫含著眼淚上前握住徐隻的手,好想狠狠的搖醒她。
「小隻,是我。你醒醒看我一眼,我到美國來了,你張開眼楮看看我啊……」他未語淚先流的說。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任誰見到徐隻這副清瘦的模樣都會不舍的。
「你醒來……」他開始輕推她,想要喚醒她。躺在床上的徐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感到一陣心悸。?
「先生,你是她台灣的家屬嗎?」護士小姐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間道。
「她是我的妻子。」是的,在他心中徐隻早已是他的妻子了。
不知為何,護士小姐的眼裹出現了鄙夷的目光,她語調冷冷的說︰「醫生有事要跟你說。」
季暮鑫收拾起心情月兌掉隔離衣,跟著護士小姐走到外頭醫生等侯的地方。
「你好,我是徐小姐的丈夫,我想知道……」季暮鑫一口流利的英語想問清楚徐蕷的狀況。
「你不覺得現在才來關心病人有點太晚了嗎?」醫生有點無禮的打斷他的話。
季暮鑫也知道事情是自己理虧在先,所以沒有告訴眼前的醫生,是徐隻自己離家出走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
「病人沒有求生意志,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是她是否可以清醒的最大開鍵。病人到現在已經沉睡四天了,再這樣下去的嚴重性你應該很明白的。」醫生只挑最嚴重的部分告訴他。
季暮鑫轉過頭看著病房內的儀器上徐隻呈現穩定的心跳,但為何她卻如此執意遲遲不肯醒來呢?
「去吧!」醫生看出眼前的男人應該是深愛著躺在那兒的女孩,畢竟要個沒感情的人做出那種深痛的表情是無法辦到的。「她需要你在她身邊,多說說可以刺激她的話,我想她會醒來的。」
醫生的話對季暮鑫而言不啻是一劑強心針,倘若醫生都可以作出如此的保證,他也必須要對徐隻有信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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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隻幽幽沉沉的覺得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她俯瞰眼前陌生的地方,感覺這兒好像是醫院的加護病房。
奇怪,那個躺在床上的人好像……不,是自己!她怎麼會……她不是和ShellyF兩個人在追逐嬉鬧,直到她的肚子撞到桌子後……接下來的事她就全忘了了。
等等,那個握住她手不放的,不是季嗎?他怎麼會到LA來的?她將自己漂浮的身子慢慢的降下去,直到她可以平視季暮鑫為止。徐隻心疼的想伸出手幫他撫掉滿臉的疲憊,曾幾何時,她心中器宇軒昂的季暮鑫會變得憔悴到令人心疼的地步?
「季……」她想叫他,讓他知道她在這兒,「我在這兒,你看看我呀!」她忘了自己現在是無軀體的靈魂,或者可以說她是在自己的夢境中,季暮鑫看得到、模得到的人是床上的徐隻,而不是飄在半空中的徐隻。
「你為什麼不看我一眼?我在這兒,季,我沒死啊!」她一味的啜泣著,為他不理會自己而哭泣。
他是看不見也听不見她的,相對的,她听不到他的聲音。他們各自活在自己的生活空間裹,互相為彼此而難過著。
「季……我還是愛你的,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就在你的眼前,你看看我啊!」她死命的想捶他的胸,卻發現自己的手怎麼樣也無法拍打到他心
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我听不到他的聲音?為何他看不見我?她無聲的詢問自己。
抬起自己幾乎柔弱無骨的手,她看見自己的無名指上還戴著季暮鑫送給她的戒指。
忽然間,她為了自己離開台灣、離開他的理由感到好笑,為什麼她不肯留下來為兩個人的前途跟他好好打拚,反而選擇逃避呢?
時空輿距離的相隔無法阻止她持續的思念,那他呢?他是不是也是相同的?
剎那間,她開始無止境的哭泣,為自己、也為了季暮鑫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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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隻,五天了,你昏睡五天了,而我也到這兒兩天了。求求你睜開眼看看我,哪怕是一眼也好。」季碁鑫持續的對徐隻說話,試圖喚醒她的記憶。
「你記不記得那天我到警察局把你和小揚保釋出來的事?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那麼潑辣的你,不過我還是喜歡朝氣蓬勃的你,至少那種真實感不是現在可以體會的。」
「還有小隻,你記不記得我們一道去看舞台劇,而你卻累到睡著的事?有件事我一直忘記告訴你,那個舞台劇的導演是我的好友,他見到你當著他的面睡著還打呼的事,一直耿耿於懷,直說要約你出來問個明白呢!」
「小隻,你醒醒,我買了你最喜歡的ThePhantomOfTheOpera的門票,他們還告訴我,無論如何要把你帶到,否則以後就不肯再將包廂的位置賣給我了。
「小隻,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從哪時候就一道出去玩的?是你七歲而小揚四歲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帶著你到動物園去,還記得那時候,你還緊緊的握著我的手發誓道,你將來長大以後要嫁給我當新娘子。現在我不但要娶你,而且我們還要相愛一輩子。所以你要醒來,我要你一定要醒來,不然我們的寶寶也就不能從你的肚子裹蹦出來了,不是嗎?」
他握住徐隻的手,忽然感覺到一點點的顫動,季暮鑫驚喜的定眼想看得更仔細。.
無神論的他,如今卻開始乞求上蒼。天上的神啊!無論禰是阿彌陀佛也好,耶穌基督或者是阿拉真神也罷,求求禰幫幫我,幫我讓我的小隻清醒過來,我真的真的好愛她,如果沒有了她,我真的會痛不欲生,我若失去了她,我的下半輩子就算苟活也是無用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