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我哈你 第21頁

「分手就分手,還有為什麼?」童月覺得所有被壓抑下來的痛苦通通翻涌而上,她不想去面對,也無力去承受,只有對著自己的親人大吼大叫。

「妳這什麼態度?我是妳老媽耶,妳對我大吼大叫的,妳有沒有良心哪?!」蔡秀情也不是性格溫和的女人,一下子就跟女兒杠起來了。

「對啦,我最沒良心了,你們都不要理我,反正我就要滾去美國了,這樣妳可以清靜了,沒有壞小孩來惹妳難過了。」童月繼續吼著,已經沒有辦法令自己冷靜下來了。

「美……美國?」蔡秀情原本慍怒的臉愣了一下,隨即眼底涌上了淚水。

看到老媽的眼淚,童月真想掐死自己,她跌坐在階梯上,掩住臉哭了起來……

「對不起,我又搞砸了……我又搞砸了!」她抱住自己的頭,猛力的敲著樓梯旁邊的欄桿。

原本都氣哭了的蔡秀情倒抽口氣奔了過來。「妳瘋了啊?!吧麼去撞樓梯,很痛的、很痛的。」她緊張地撥開童月的手,趕緊要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這一撥讓她看到女兒臉上縱橫的淚水,她的心整個都軟了。

「媽——」童月的淚眼在看到母親疼惜的淚水時就完全崩潰了。

她抱住自己的母親,嚎啕大哭。

「然後呢?妳就跟妳媽抱頭痛哭?」李于娜听到童月說的,眼楮瞪得大大的。「這未免也太戲劇化了。」

童月坐在駕駛座旁邊的位子,無奈地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李于娜。

她已經決定提早出發去芝加哥,並且努力打起精神,不讓自己的母親擔心。而李于娜無論如何都說要送她去搭機,請了半天假,就開車出來了。

「我跟我媽解釋了一下,但不是很清楚,畢竟我媽怎麼會理解,我居然能夠把這麼一件小事弄成災難。」童月苦笑。

經過了這件事情,她仿佛整個人都沉靜了不少。大哭過一場,宣泄掉情緒,剩余的就是無盡的惋惜跟無奈了。

「真的無法挽回嗎?雖然妳有錯,但是如果妳去跟關勁道歉的話,說不定他氣消了就會原諒妳。」李于娜覺得很可惜,這是她非常看好的一對。

「我也希望能這樣,但是他根本不見我。」感覺鼻頭一酸,童月深吸了口氣,不準自己再哭哭啼啼。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變得不像自己了,居然連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可叢讓她感傷半天,這一點都不像她。

但是想到關勁用那種冷到極點的眼神看著她,緩緩吐出的那句「妳真是讓我失望」,一次次的回想還是讓她次次痛徹心肺。

她再也沒能力承受這種回憶了,最好工作忙一點,讓她停止發瘋。她不能再讓家人擔心了,她承諾過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可是這樣好可惜喔!」李于娜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不然怎麼辦?都讓我搞成這樣了。」既然眼淚喚不回他,那麼至少她得用力的活下去吧!

「總經理到底知不知道他拆散了一對姻緣。」李于娜咕噥道。「妳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公司那麼多豺狼虎豹,都對關勁那麼虎視眈眈,妳居然就這樣走了?」

「這不關總經理的事,這個案子是我提的,總經理會派我去做也是很合理的。只是部門的事情要請妳多費心了,如果有問題,可以寫E-mail給我,或是直接打芝加哥公司的電話給我。」童月交代著。

「我知道。妳一個人過去那邊生活,沒問題嗎?據說快要開始下雪了,妳受得了那種天氣嗎?」于娜其實比較擔心她一個人面對失戀的痛苦,她知道那是非常難熬的。

「我會盡快把事情做完,早日回來的。」童月看著她,緩緩地說。

「妳真的變了,童月。妳這麼安靜,這麼落寞寡歡,我真是不習慣。妳一定要早日恢復,至于關勁的事情我會要何仰去探照,說不定妳去芝加哥之後,他發覺自己很想妳,就原諒妳了。」

童月低下了頭。淡淡地一笑。

她知道于娜是在安慰她。她跟關勁……恐怕是凶多吉少,難續前緣了。

「童月,如果妳真的愛他就不要輕易放棄。」車子已經抵達機場,于娜將車子停好,轉身握住她的手。「妳愛他吧?」

回視著李子娜眼底的詢問,童月覺得鼻頭一酸,輕輕地咬住下唇。

「愛。」這個字才滾出嘴邊,一顆來不及掩去的淚珠也跟著滾了下來。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感情已經很深,根本就是太愚蠢了。唉,可是她要是不愚蠢,怎會把事情搞成這局面?

「不要哭。」于娜不舍地幫她擦去淚水。「我等妳回來,我會幫妳看住他,不讓別的野女人把走他的。」

童月被這一說,破涕為笑。

李于娜陪童月到通關時間到才離去,童月自己提著簡單的隨身行李上了飛機。

飛機緩緩地起飛,她望著窗外一寸寸消逝的土地,心里的落寞卻一分分的浮現。

他知道她今天走嗎?

他會想念她嗎?

他可是跟她一樣的心痛?可是跟她一樣的想揪住自己的胸口嚎啕大哭?像她一樣希望時光倒轉,回到彼此打鬧的日子?

「對啊,恨妳恨得想把妳綁起來,不讓妳去到任何我的心到不了的地方。」

他說這話的溫柔模樣還印在她腦海中,即使淚水迷蒙了眼楮,她依然可以清楚看見那雙堅定的目光,緩緩地注視著她……

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她任由回憶帶給她的溫柔與痛楚涌上心頭,毫無防備,再也不能夠抵抗……

痛苦比童月預想的更恆久,也更綿長。

她錯估了自己愛關勁的程度,也低估了思念折磨人的力量。每一個白天她都拚了命的工作,但是每一個夜晚她依然在淚水與落寞中昏睡而去。

她睡得不多,常常半夜還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

芝加哥開始下雪了,天氣一天冷過一天。有時候她就坐在公寓的窗前看著雪無聲地下著,如此持續一夜又一夜。

她所有的時間都貢獻給工作,思念成疾,她除了工作再無其它可以慰藉。有時候假日時她會沿著密西根湖散步,在冷冷的十一月天,想象著他是不是正坐在他辦公室前面的玻璃窗前工作著。

她寫過信給關勁,為她所做的事情,還有當初那些幼稚的話道歉。她在計算機前面寫著,顫抖著,淚水流了滿臉,卻不知該怎麼寫出她的思念與懊悔。

必勁沒有回信。

等待與失望再度撕裂了她。

今天是星期六,所有的人都放假,她在公寓里已經把所有工作進度都做完了,所以穿上外套就出來湖邊散步了。

這邊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八成,只要再一點時間,她就可以回台灣了。

但是那有用嗎?就算她回去,他還會接受她嗎?

在外面晃蕩了兩個多小時,在將自己凍僵之前,她回到了住所。

才走進公寓,管理員就叫住了她。「童小姐,妳終于回來了,妳有訪客喔。」

「訪客?」她的心一跳。

「說是台灣來的,已經來了一個多小時了。」

「台灣?」她的心狂跳,急急地抓住避理員的手。「人呢?人在哪里?快點告訴我。」

「妳別急,在樓上等妳,妳直接上樓吧!」

避理員的話才出口,她就往電梯沖去,等了半天電梯不來,她索性爬樓梯,一路氣喘吁吁地回到五樓。

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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