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耶,不要亂踢好不好?」他松手,「好了,大家扯平,別再鬧了。」
「誰要跟你鬧?快滾啦,看到你就有氣。」她站起來,本來是要踢還坐在地上的他,誰知道一腳舉起,另一腳卻踩到香粉一滑,火速的朝前方栽下去。
燕凝萼正要站起來,給風光一撞又跌回地上,摔得差點沒跌成兩半。
他感到左邊肩窩一痛,她已經趴在他身上,兩個人跌成一團。
「你不能挑個好一點的地方跌嗎?」雖然她瘦,不過這樣撞下來,成為肉墊的他也挺痛的。
風光不動,但他能感覺得到她似乎在微微顫抖。
不會吧?!這麼純情?趴在男人身上而已,就羞得發抖了嗎?
上次他親她的時候,她也沒這樣微微顫抖得讓他覺得興奮呀。
燕凝萼扶住她的肩頭,將兩人的距離稍微拉開,只見她雙手搗著嘴,眼里冒出一把火,卻又隱隱含了一泡淚,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
「你別哭呀!」他最怕女人掉眼淚了,那是個意外而已,他發誓他心中想得比這更過分一百倍。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眼眶里滑落,他登時傻眼。
「喂,你別鬧了。」
風光……這個男人婆,她、她哭了!
天哪,他真的要去放鞭炮慶祝了。
「嗚嗚,痛死了……」她含胡不清的說。
「痛?」他拉開她的手,看見她一嘴血,原來她是痛得說不出話來,痛得哭了。
她下是男子漢嗎?
男子漢打落牙齒和血吞,不是嗎?現在牙都沒掉就哭了?好現象好現象,那表示她總算有點女人的自覺了。
「好可憐呀,來,我看看你牙摔斷了幾顆?」乖乖!不得了,要真是摔斷了幾顆牙那還能看嗎?
原來她剛剛跌下來的時候,撞到了燕凝萼的肩膀,牙齒差點沒斷而且還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痛得她說不出話來。
她雖然是名捕,常常得跟人家動手,但一向伯痛的她,總是避免讓自己受傷。
「都是你啦,掃把星、大白痴!走開啦!」她搗著嘴,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他爬起來,感覺到左肩有點痛,「你的牙是什麼做的呀?」撞得還挺痛的。
她不理他,一邊哭一邊出去找杯水來漱掉滿嘴的血腥。
燕凝萼又是覺得好笑,又是覺得她哭得可憐,「到底掉了幾顆牙?」走到她面前,他兩手壓住她的小臉,哄小孩似的道︰「把嘴巴張開,乖。」
這麼傷心,八成是掉了一整排。
他的語氣听起來就很幸災樂禍,讓風光更加火大。
她憤憤的瞪他,「一顆都沒掉,還可以咬你一口。」
很大很大的一口!
她抓過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留下整齊完整的牙印。
他喊痛,她也喊痛,因為她的嘴唇破了,硬要張嘴咬人可是痛死她了。
「你好野蠻,居然咬人?!」這麼大一口,很痛的。
其實以他的武功,下可能避不開。
但他就是心甘情願的要讓她咬上這一口,就算要捅他一刀,他也不會皺皺眉頭。
誰叫他呀,對人家不懷好意,吃些苦是應該的。
竹梆子剛敲過三聲,雖然吃了藥讓她有些昏沉,但風光還是被屋頂上奔掠的聲音驚醒了。
她一向警覺,對于半夜不睡覺在人家屋頂上亂晃的人更是沒有好感。
不是賊就是盜,出來看看說不定能逮到一條大魚。
看看如煙和柳絮兩人睡得正熟,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于是她打開門,提氣一躍就上了屋頂。
兩條人影二則一後的奔了過去,藉著月光她看見後面那人正是燕凝萼,原來他也察覺到了,而且似乎比她還早。
而前面那人一身白衣,身材婀娜。
「原來是是女賊。」風光立刻追跟了上去。
她一發足就奔到了燕凝萼身後,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朝她一笑。
「笑什麼?還不追!」想到昨天的事,她就心煩又火大,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轉眼問,兩人已經追過了幾條街,卻總是和前面的白衣人維持著一定的距離,既追不上她也沒被他們甩掉。
此時燕凝萼和風光心中都有同樣的想法,這個白衣人身手奇快,輕功更是了得,不知道是哪來的高手?
黑夜之中只見她黑發飄飄,衣帶飛揚,身形婀娜而輕靈。
她一身白衣甚是顯眼,武林中人的夜行衣不是黑的就是灰的,這樣在黑夜中才不易被人發覺,就算敵人發射暗器也不易被打中,一身白衣不是自恃武藝高強,就是太粗心大意了。
三人如飛奔跑,在城里大兜圈子後,白衣人逐漸與他們拉開了距離,她微一停頓,回身打了一支甩手箭阻擋兩人,隨即向下一躍,鑽入了小巷之中。
燕凝萼知道以自己的功力是追不上了,索性停步不追。
倒是風光不肯放棄,硬是追了上去。
她繞著成排的屋頂轉了一圈,絲毫不見白衣人蹤影後,才憤憤的放棄了回到燕凝萼旁邊。
「叫她給胞了。」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賊,也不知是去哪里做賊,就這樣從她面前晃過,沒抓到實在令人很嘔。
「你怎麼知道人家是賊?」
「我就是知道。三更半夜下睡覺,仗著輕功高明在外面亂晃,就算不是賊也不是好人。」她的口氣很沖,還在記恨著昨天的事,眼光也很危險,似乎燕凝萼再多上前一步,就有被亂打打死的可能。
「是嗎?閣下好像也是醒著的。」他笑嘻嘻的問︰「莫非你也是賊?」
「別侮辱我好下好,我怎麼會作賊?」她可是盜賊的克星,怎麼會跟他們同流合污?
「那也不能隨便就污蠛人家是賊呀。」沒憑沒據的,哪能這麼亂來?
風光一昂首,「我高興,你管得著嗎?」
「我是管不著。」原來名捕是這樣當的,他還真是開了眼界。
「管不著就少問。」她一哼,轉了一個話題,「那個人是什麼門道,你有沒有跟她動上手?」
她看八成是殺手門的人,特地模來想干掉燕凝萼這個討人厭的笨蛋。
只是為什麼不動手,還特地跑給他們追,真是有點奇怪了。
「追不上人家怎麼動手?」他們一邊說一邊回到閑雲居的屋頂上。
「八成是來殺你的,也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壞事,仇家那麼多。」遲早有一天去跟閻羅王報到。
「你又知道了。」他笑吟吟的說︰「人家可不是來找我的。」
風光停下腳步咦了一聲,屋頂上有兩塊瓦被掀開來,她蹲往下一望,「她剛剛在窺探這個房間嗎?」她清楚的看見房里的擺設,還有凌亂的被窩,她剛剛才從那里爬出來。「是我的房間。」
「是呀,所以說是找你的,不是找我的。」他哈哈一笑,「也不知道你是做了什麼壞事,仇家那麼多。」
「閉嘴。」她皺起眉毛,「那個白衣人到底是哪來的?」
燕凝萼開玩笑的說︰「可能是你妹妹。」
他一出來時跟白衣人打了個照面。
只見她杏眼桃腮,秋波流轉,艷麗無雙,實在是少有的大美人,而且看來年紀甚輕,約莫只有十七、八歲。
一看到他追出來,還呵呵的笑了幾聲,毫不畏懼的說︰「唷,你听見我啦。放心,我不是壞人。我只是來瞧瞧風光的。」她媚聲一笑,「她若是比我好看,我就劃破她的臉!你說說,哪個是風光呀?」
他听她笑語嫣然,本來還以為是風光的朋友,待听見她說要劃破她的臉時,立刻板起臉來,喝道︰「你是何方神聖,究竟是敵是友?!」
「我是何方神聖可不能告訴你。」她微微一笑,「我要走啦,你可別來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