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掩袖道︰「很好,如果你常來走動走動,探望她那就更好了。」
景陽春抿嘴一笑,「就怕我去得太勤,王爺要嫌我嗦了。」
他看了溫雅爾一眼,「我不是你家少爺,絕不會嫌你嗦的。」
「喂喂……」溫雅爾不是滋味的說︰「你到底來干嗎的?難不成特地來說我壞話的?還是家里待不住了想出來佔陽春便宜?」
「少爺!」景陽春漲紅了臉,「你胡說些什麼。」少爺真是莫名其妙,如果有男人來跟她說話,不論熟與不熟,他都要說幾句難听的話來罵人,真是討厭。
「就算我想佔她便宜,你肯嗎?」湛掩袖哈哈一笑,「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想干嗎關你什麼事。」他哼了一聲,不爽的說︰「當然有關系,她是我家丫頭。」
「問題是現在不是啦,窈窕淑女君子好述,大家都有追求的權利。」看他越來越認真,湛掩袖忍不住就想撩撥他的情緒,否則他的情況還真叫人擔心。
明明已身陷情網不可自拔,偏偏又否認得徹底,為了證明自己一如往常,並沒有受陽春影響,他更是積極的尋花問柳了。
在感情的處理態度上面,他們這群兄弟一樣的無知。
溫雅爾面紅耳赤的大聲道︰「你有老婆了,而且是天下第一大美人,還跟人家爭什麼!」
「少爺,拜托你別胡說了。」景陽春頭痛萬分的說。她得趕快送走其中一個,免得她的頭更痛。她拿出日前繡好的那件白綾紅里的兜肚,仔細折好以後交給湛掩袖,王爺,東西給你。」
溫雅爾眼尖,看那繡品的花樣似是他找的那件,于是連忙伸出手去中途攔截,大聲問︰「給他的?」
「少爺,你怎麼用搶的呢?」她嚇了一跳,說道︰「那是要給……」
「湛掩袖的?」他將兜肚用力一捏,往攤子上一丟,「你可真夠厲害的,連安西王都勾搭得上。一個南七王、一個孫將軍還滿足不了你嗎?」
他自作多情,還以為她真會記得他的生辰,真是特地做了東西要來送他。
他真是個無藥可救的大傻瓜,居然天天跑到這里等。
「少爺,你說什麼?」景陽春瞪大了眼楮,覺得他那句話不但帶刺,而且非常羞辱人,「你怎麼可以說我、說我……」
「說你怎麼樣?說你跟那些迎來送往的妓女沒兩樣。」
「雅爾,你講這話太過分了。」湛掩袖沉下臉來,「快跟陽春道歉。」
「少爺,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傷害我?」她泫然欲泣的盯著他。
「當然是因為、因為……」溫雅爾因為了半天,卻說不出口。因為他吃醋呀,他只希望能獨佔她的笑容和她的心意呀。
「因為你腦子有病。」湛掩袖幫他把話說完,「陽春,我看你也別理這個瘋人了,他再不老實一點的面對自己,遲早把周圍的人全都得罪光了。」
景陽春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只是輕輕的咬著下唇,盯著鞋子發愣。
為什麼少爺這麼奇怪!好端端的,就要發起脾氣來!動不動就要罵人!這次更過分了,居然這樣侮辱她,她什麼都沒做呀。
「掩袖,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知道些什麼!」他也覺得自己不該因妒失言,可是話都說出口了也收不回來了。
就算他懊惱得想把自己掐死,也彌補不了對陽春造成的傷害。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為了一件小孩子的兜肚發瘋,傷害了陽春。」湛掩袖罵道︰「你無聊透頂,有空在這亂吃飛醋,不如去做些正經事。」
「小孩子……的兜肚?」
「夜雨有了身孕,陽春繡個兜肚祝賀一下都得挨你的罵,你也太霸道了。哼!」湛掩袖柔聲對景陽春說︰「別理他了,犯不著跟這人一般見識。」
她輕輕的點頭,勉強笑道︰「我沒事,王爺你不用擔心,還是回去陪陪夜雨姐姐吧。」
「那我就先走了。」湛掩袖橫了溫雅爾一眼,離去前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呀,想讓陽春討厭你的話,就繼續這樣鬧別扭、無理取鬧下去吧。」
他這是在鬧別扭?是在無理取鬧?溫雅爾一愣,有些歉疚的看著景陽春,輕輕的說道︰「對、對不起。」真可惡,他居然得跟她低頭認錯?
他長這麼大還沒說過這三個字呀。
「什麼?」她抬起頭來,「少爺,你說什麼?」
他把話含在嘴里,咕咕噥噥的,貴陽春根本听不清楚。只見他煩躁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又咕噥了幾句。
「少爺,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她有點不耐煩了,那種被傷害的感覺轉成了一種尖銳的怒意。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說生氣就生氣,完全不顧慮別人的感受。有什麼事也不好好的說清楚、弄明白,光是會吼、會凶、會叫人家閉嘴!
這麼樣一個任性的壞男人,她干嗎老是把他掛在心上,她都已經不是他的丫頭了,還要擔心他吃飽、凍著嗎?
她氣自己是奴才性格,人家這樣糟蹋她,她卻偏偏要想著他。
她氣呼呼的瞪著他,「少爺,你到底要說什麼?孫將軍過來了,我沒空陪你蘑菇了。」她瞧見孫浩成走了過來,生意上門她總是要招呼的。
她這麼說,溫雅爾眉毛立刻豎起來,「沒空?陪孫浩成可就很有時間了吧,哼!」他一甩袖,也不理景陽春愣在當場,故意朝孫浩成一撞,氣呼呼的走了。
孫浩成給他撞得莫名其妙,「溫統領怎麼啦?這麼生氣?陽春……你怎麼哭啦?」
眼淚不斷的從景陽春的眼里落了下來,一滴滴的跌到黃土地上,慢慢的滲進土里漸漸失去了蹤跡。
溫雅爾氣呼呼的回到家里,看什麼都不順眼,就連取代景陽春服侍他的芳芳都挨了幾頓罵。
芳芳委屈得嘟起了嘴,「少爺,我再跟你講一件事,講完我就出去了。」
「快點說完快點滾。」
她拿出了一個小包袱,小心的放在桌上,「這是陽春姐姐昨晚拿來的,我一忙就忘了給你了。陽春姐姐說,她知道你一向不過生辰,也不愛熱鬧。可是三十歲生辰非同小可,一定得收些賀禮討個彩頭,所以就……」
她話還沒說完,溫雅爾一把就搶過了包袱,慌忙的打開來,只見里面放著帽、衫、褲、襪、履一應俱全。
「該死的。」他懊惱的詛咒著,「該死的我、該死的、該死的!」
這下他要拿什麼臉去見陽春?唉,還是先上安西王府去賠罪吧,湛掩袖一定有法子幫他的。
◎◎
月色溶溶、秋桂悠悠,潺潺的小溪輕輕巧巧的順著山勢而下,蜿蜒著注入了風光明媚的竹子湖。
原已就寢的景陽春卻被馬蹄聲給驚醒,然後半被逼迫的給人帶到這里來。
因為溫雅爾威脅她,如果她不跟他走的話,他就要吵醒所有的人。
本來她是鐵了心不再理他,可是一看到他卻又把心軟了下來,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走。
「少爺,你說什麼?」景陽春眨了眨眼楮,一臉的不明白,「我听不懂。」
「我說我注定這輩子風流到死。」溫雅爾又重復了一遍,「不會改變的。」
「我知道你剛剛這麼說。」問題是干嗎告訴她?
「所以如果我娶了你,你覺得我們能相安無事嗎?」根據湛掩袖的忠告,要他不再動輒發怒、亂發脾氣、亂吃飛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陽春娶回家擺著。
他想想也對,就像從前那樣,天下太平什麼事都沒有,他也不會老是這麼愛鬧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