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追你一百趴 第16頁

她不曉得何種猜測才是真正的答案,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她想要的。

「冷靜點,小芸。」南宮肇握緊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好冰,整個人都在發抖,若對面那個男人真是夏侯封,怎麼忍心如此對待雲芸?但要說那人不是夏侯封,如此相似的面容與聲音又該怎麼解釋?

「讓我確認一下,夏侯……」他走向男人。

對方用力翻了個白眼。「我已經說了無數遍,我不姓夏侯,我叫王逸。為什麼你們非叫我夏侯封不可?」

「OK,王先生,我們有一個朋友,他叫夏侯封,失蹤了三年多。你的長相和聲音跟他一模一樣,我那朋友右耳後面有顆痣,高二的時候割盲腸,肚子有條疤,國小四年級的時候,我跟他打籃球,他不小心撞上籃框,左邊太陽穴那里也留了一條傷痕……」南宮肇每說一項夏侯封的特征,那自稱「王逸」的男人臉色就蒼白一分。南宮肇立刻知道自己和雲芸沒認錯,這男人是夏侯封。

「王先生,不知道你身上是不是也有相同的特征?」最後,南宮肇問道。

「你居然知道那麼多事……但……不可能啊,我老婆明明告訴我,我叫王逸,我有個兒子,我……」他也混亂了。

南宮肇很快地抓到他的語病。「為什麼說是你老婆告訴你的?你沒有自己的記憶嗎?」

「我三年多前出了一場意外,喪失了記憶。」夏侯封說,看著對面自稱他未婚妻的女人,以及自稱是他好朋友的男人,再瞧瞧懷里的兒子,一頭霧水下,緩緩道出他所知道的自己的背景。

王逸和林筱環從小案母雙亡,在孤兒院里一起長大,十八歲高中畢業,他們結婚,離開了孤兒院,先在台南租房子住,後來搬到雲林。

他們夫妻恩愛、家庭和樂,沒幾年就生了個兒子。

他發生意外那天,正北上尋找林筱環逃學的弟弟林家和。

林家和一直很討厭孤兒院,沒有父母讓他感到自卑,低人一等。所以林筱環和王逸結婚後,經濟一有基礎,便將林家和接出來同住。兩夫妻還死命賺錢給林家和補習,期望他將來考上一間好大學。

只是沒想到林家和一到台北讀高中,就被五光十色的大都市給迷惑了,交了幾個壞朋友,開始逃學、抽煙、飄車、勒索,樣樣來。

兩夫妻勸了林家和好幾次都沒用。那一天,學校教官又打電話通知林家和逃學了,學校打算將他開除。

林筱環一听便慌了,急拉著老公、抱著兒子一塊上台北找林家和;誰知人還沒找到,王逸就在半路被一輛車撞了,駕駛肇事逃逸。

王逸在醫院昏迷了一天一夜,再醒來,已失去記憶,幸虧老婆、孩子始終相伴身旁,他才沒因此瘋掉。

這些事情都是林筱環告訴他的。他也曾懷疑,兩夫妻既然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怎麼連張合照都沒有?但她說他們是孤兒,哪有閑錢做那等閑事?他想想也有理,何況王逸的身分資料樣樣俱全,雖然上頭的照片是學生時代的大頭照,距離他現在的模樣有三、四分出入,但人會成長,沒變才是奇怪吧?

時間久了,他也慢慢信了林筱環的話,他是王逸,一個已婚的插畫家,有一個心愛的老婆,一個可愛的兒子。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命運,林筱環說王逸是個插畫家;偏夏侯封本人是做廣告設計的,畫插圖雖不是最在行,但拿起畫筆也是有模有樣,這更讓他相信林筱環所說的一切。

溫馨的家庭生活讓他感到非常滿足,誰知一趟木柵行卻牽扯出另一段故事?他不是王逸,而是夏侯封?!他不知道誰說的是事實,誰又撒了謊?

南宮肇和雲芸對視一眼,原來夏侯封失憶了,難怪不認得他們、也不回家。

但那個叫林筱環的女人又是誰?普通人會撿了個失憶的男人就把他藏在家里,還取名王逸,讓他做自己的老公,甚至連身分資料都準備齊全嗎?

若說是單純的巧合,那也太不可思議了。但如果對方別有陰謀,圖的又是什麼?錢嗎?如果就這樣,她當年就該打電話勒索錢財,而不是直到今天,才讓事情意外曝光。

南宮肇和雲芸思前想後,只覺一切太匪夷所思,怎麼也想不透。

南宮肇無法向對方解釋這種種疑惑,只好將這幾年發生的事挑重點講了一遍。

「當年夏侯失蹤後,他所有的親戚朋友找了許久,都沒有半點消息。前年,夏侯伯父,伯母不想再留在台灣這塊傷心地,舉家移民到加拿大。但我家和小芸家都還留有很多以前跟夏侯一起拍的照片,你若不信,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去看看,而且我們為夏侯做了一個尋入網頁,上頭就有他的照片,我的手機也存了幾張從前我們三人一起拍的照片,你可以看看。」他把手機遞給夏侯封。

夏侯封接過,推開滑蓋,不必上網,看到的螢幕桌布就是一張夏侯封、南宮肇和雲芸的合照。照片中的男子咧著一口白牙笑,眼楮都笑眯了,露出右邊一點小虎牙,不是他,又是誰?

「怎麼會這樣?」如果他們說的是實話,那麼三年來,他自以為幸福美滿的家庭生活又是什麼?

「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你真的是夏侯封,我的朋友、小芸的未婚夫。你失蹤的那一天,本來約好跟小芸一起去拍婚紗照,可你說公司臨時有事,可能會晚點到,讓我先去婚紗公司陪小芸,以免她無聊。我們在那里等了你五個多小時,你一直沒到,從此就這麼消失了。」南宮肇道出夏侯封失蹤那天的經過。

夏侯封滿臉鐵青,如遭電擊。他不想相信南宮肇的話,但鐵證如山,叫他如何推翻?

他懷里的小男孩突然不安地推了推他,嬌聲喊道;「爸爸,你怎麼了?」

那一聲「爸爸」喊得雲芸再也忍不住,撇開頭,淚水如山泉涌出。三年的等待、三年的追尋,結果卻是愛人已成人父,早知道這樣,她何必等?何必找?

南宮肇輕拍她的肩,她咬了咬唇,終究是受不了,埋進他懷里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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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肇和雲芸本想邀夏侯封同游舊地,再見見幾個老朋友,也許可以喚醒他的記憶。

但夏侯封懷里的孩子似乎敏感察覺到一些不太舒服的訊息,不停哭鬧,夏侯封不舍孩子,便拒絕了他們的邀請,不過他留下雲林的地址,要他們有空去找他談談。

南宮肇送雲芸回到她租的小套房,她兩只眼已經哭腫成核桃樣。

他擰了一條熱毛巾讓她捂眼楮,她拒絕了;再見夏侯封,又是在那種情況下,她坐立不安,心跳都亂了拍子,還管眼楮腫不腫?

「南宮,他是夏侯吧?我應該沒有認錯……」

「我想他是夏侯沒錯;他離開的時候,我觀察了他的耳朵,確實有顆痣,小芸……」他拉她在身邊坐下。「你現在怎麼緊張都沒有用,還不如冷靜下來,我們兩人一起想想,夏侯是怎麼失去記憶的?真的是被車撞嗎,還是別有隱情?那個叫林筱環的女人撿到夏侯純粹是湊巧,還是根本一切是她特意安排?如果這樣,她認夏侯做老公的目的何在?」

那一連串問題弄得雲芸頭痛,忍不住大叫。「為什麼會這樣?夏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林筱環怎麼可以亂認老公?」

「在沒有見到林筱環的情況下,我也無法判定這個女人是何方神聖,認夏侯做老公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小芸,你怎麼會突然跑去木柵?又這麼巧踫見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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