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他百分之百肯定這刺激夠讓她記住他,好久、好久。
目'瞪'跑車囂張地吐出一長串白煙離去,她氣得咬牙切齒,終于忍不住拾起了一支螺絲起子丟向跑車離去的方向。
"白痴才會送你,永遠不準再來了!"
第二章
確定不會再有人來打擾她修車了,曲韻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微微彎起唇角,她笑眯了眼來回撫著每一輛被送進「曲家修車廠」待修的車子,含情的柔嗓發出像是春風拂過林梢般美妙的聲音。
「對小起喔!罷才太生氣了,忍不住大吼大叫,有沒有嚇著‘你們’啊?」
她自幼即與汽車為伍。父母尚在世時家中做的是進口車生意,但她卻對修車更有興趣,將每一輛被送進廠里整修的車子當成心愛的寶貝般疼惜愛寵。
大學時她執意就讀機械系,雖曾遭到家人反對,但幾年下來不論修車是多麼辛苦的職業,她始終不改其志,愛車愛入了骨。
行過一輛飛雅特,那柔和的頻率像極了情人的。「我很快就會杷‘你’修好的保證‘你’再上路時,仍是好漢一條。」
也許有人會覺得對一輛車子說話是件沒腦子的蠢事,但假若人類能與大自然間的動植物溝通這事兒已被承認,她想不出為何她不能試著去「了解」一輛車。
「下午‘你’的主人就會來帶‘你’回去了,要好好保重喔!」停在一輛愛快羅密歐前,她小手流連輕撫著引擎蓋。
她是愛死車子了,在她的眼里、心里除了汽車之外,別無其他。呃……她的兩個弟妹也在掛念的範圍之內啦,但她最愛的還是汽車。
這世上也唯有車子能令她思思念念、永難忘懷……唔!不知為何,一張可惡至極的女圭女圭臉驀地閃過腦海,可不正是那叫氣死人不償命的瘋子天。
曲韻緊緊咬著下唇,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想起他。會不會是受刺激過頭了?
「但願,」她低聲祈禱。「我這輩子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那個瘋子天了。」
風浩天當然不可能預知曲韻的心思,他口里吹著「愛如潮水」的曲調,興奮地眯細了一雙精亮深邃的黑眸。
「決定了!我要追求曲韻。」他一掌拍在方向盤上,大聲宣布。
曲韻,她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小寶貝,一般女人多以花或珠寶來裝飾自己,獨她偏愛拿機油和灰塵來化妝。
但外在的髒污一點兒也掩不住她如珍珠般柔和、不刺眼的光華,她是恁般特殊的存在著,引人心喜、而不給人壓力。原就對她迷人的嗓音「一听鐘情」,見著她後,她一張怡人的俏臉更在他心頭悄悄扎下了根。她粉潤濡濕的唇上揚成自然的菱角形,看起來好性感,不知嘗起來的味道如何?
她的眼不大,若以現代人喜歡雙眼皮的俏麗大眼來看,她細長的丹鳳眼無疑是遜色許多;可他卻極欣賞她眼底的光彩,那是一種對人生充滿希望、樂觀又開朗的火花。
不過最最令他著迷的還是她的聲音,低低柔柔、充滿磁性,平常听就夠醉人了,一旦上了床……他感覺到下月復部有一陣火熱的賁起。光是想像她在床上甜膩勾魂的申吟,他就差點兒受不了地噴鼻血了,若能追求到她,他一定會成為全天下最‘性’福的男人……
「啊!」幻想太過,他居然沒注意到由巷子里沖出來的高中女生。「該死!」低咒一聲,他飛快地轉動方向盤,並且踩下煞車。
罷大修完畢的蓮花跑車在沖上安全島、撞倒一株行道樹後停了下來。
風浩天趕緊下車察看那位倒在地上的少女。
「小姐你……」才想伸出手扶起那少女,打斜街里忽地沖出一名少年,比他更快地截走了女孩。
「小靈,你怎麼了?」少年抱著少女又哭又叫。「是你!你撞到我妹妹了。你說該怎麼辦?」
「對不起。」雖然少女突然沖出車道有錯,但風浩天自認沒專心開車也得負一部分責任。
「一句‘對不起’就沒事了嗎?」少年指著他破口大罵。「我妹妹被你撞傷了,我要你賠醫藥費。」
醫藥費?風浩天眉一挑。不會吧?不要求上醫院檢查,反而先討起賠償金來了……難不成是樁蓄意詐欺的假車禍?
「賠醫藥費當然沒問題。」他扮出了一張「天真蠢蠢」的臉。「我這就送你妹妹去醫院,看是要做檢查、吃藥、開刀或是事後的療養,只要是醫生說的,不論得花多少錢,我願負全責。」
「不必了。」少年斷然拒絕他的提議。「你只要給我錢,我自會送妹妹上醫院。」
確定了!風浩天在肚里笑抽了腸。居然有人敢騙到他頭上來,不曉得他除了‘瘋子天’外-還有一個綽號叫‘騙王’嗎?
「不行,讓兩個小孩子單獨上醫院萬一被騙了怎麼辦?我認識很多大醫院的院長,像是長庚、榮總、亞東……隨便你挑,我送你妹妹去,絕對讓她住最好的病房、接受最好的治療。」
每听見一間醫院名稱,少年的臉就白上一分。「我們不習慣上那些大醫院的,你給我錢,我再送我妹妹到我們熟悉的診所看。」
「診所!」風浩天眉頭、鼻子全都皺了起來。「那種小地方做得來妥善的治療嗎?」他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肩。「你不必為我省錢啦!只要我打通電話,不論多少錢,兄弟們都會幫我籌到的,所以找們還是去大醫院看比較好。」
「兄弟?」少年吞了吞口水。「你……請問這位先生,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風浩天眯起了眼,詭譎的異芒在里頭閃爍。「你問這個做什麼?想報警嗎?」
少年、還有他懷中理應昏迷不醒的少女同時發起抖來。
「當當……當然不是啦!」少年結結巴巴地說著。「無緣無故我怎會想報警呢?我只是好奇,不知這位大哥是做什麼營生的,怎會認識這麼多大醫院院長?」
「哦!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他磨了磨一口可以去拍牙膏廣口的森森白牙。「在還沒去綠島前我是什麼都做啦,所以認識了很多人。不過剛回來嘛!我還在考慮接下來要做些什麼才好。」
媽呀!他們真的惹到不能惹的黑道大哥了!還是剛從綠島放出來的大哥大大呢!少年和少女不約而同地跳起來,一下子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哈哈哈……」風浩天抱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唉喲,好可愛的小孩子,別跑嘛!多玩一會兒啊!做啥兒跑這麼快呢?」他只是剛去綠島擺平一件case回來這也值得大驚小敝?
風浩天一點兒都不為了誤導人家而感到愧疚,相反地他玩得可樂了。尤其在看到司辰寰的蓮花跑車又撞出一個大凹洞後,他笑得更開心了。
「韻兒、韻兒、小韻兒……」唱著不成調的歌,他不曉得多高興能夠再把車子開回曲韻的修車廠。
這表示他們緣分不淺,她是注定成為他的人了。
耳邊傳來「總有一天等到你」的口哨聲曲韻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立敬禮了。
「不會吧?小瘟神不是走了嗎?」輕聲嘀咕著的同時,她戰戰兢兢地回過頭。「啊——」驚喉卡再喉嚨里,憋得她俏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小韻兒,你怎麼了?」風浩天沖過來拍撫著她的背。
曲韻一個閃身躲過他的手。「風先生……」
「浩天!」他的語氣嚴肅到令人打心底發毛。
「可是……」她不想跟他這麼親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