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妻 第2頁

原本是希冀能將臧彧炎推給搖扁的,誰知道爹硬是將搖扁配給花定魁,最後還遭阮師傅殺來搶親,落到門戶不光彩的地步。如今,搖扁已配給了阮師傅,還有誰能替她擋那不正經的男人?

暗廷鳳湊在她耳邊,很小聲地細訴她的計謀。

聞言,傅玨凰不由得蹙緊眉頭。

「成嗎?」要是到時候出了岔子,那傅府豈不是要再添一筆不光彩的事?

「只要生米煮成熟飯,想賴都賴不掉。」她信心十足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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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生米煮成熟飯,想賴都賴不掉。」

好听的嗓音流瀉在城東臧府書房里,兄弟倆關緊書房門,談著將要影響兩人極深的婚事。

「成嗎?」坐在案前的男人沉吟著,好似不怎麼放在心上,彷佛要成親的人根本不是他。

臧彧炎胸有成竹地露出一口白牙,俊若潘安的面容上滿是笑意。「絕對沒問題,大哥,這一回就听我的吧,橫豎你也不愛與那放浪性子的傅家大千金周旋,那就把一切都交給我吧!」

臧夜爻總算是自賬本里抬眼,不發一語地睇著他,剛毅的下巴微縮,整張臉更顯寒騺。

「難不成大哥真想要那驚世駭俗的傅廷鳳?」大哥的反應倒令他有點意外。

暗家三姐妹長相皆不俗,身段亦不差,卻始終不是城內男子青睞的對象。老麼前些日子出閣,卻搞得滿城風雨,教傅老爺子面子掛不住;如今將擱了一陣子的親事拿出來提,分明就是要去晦氣,順便再搏回一些面子。

然而剩下的二位傅家千金,可是杭州城里的風雲人物。

話說大千金傅廷鳳,執掌傅記織造廠,弄得有聲有色,可謂為當朝女商人,可行事作風卻教人退避三舍;只因她個性放蕩不羈、悖德逆禮,壓根兒不把禮教放在眼里,乃傷風敗俗之輩。

而二千金傅玨凰也沒好到哪里去,雖說將傅記車坊和絲造廠打理得相當好,然作風強硬果斷,說一不二的鐵娘子作風,常將底下一干人整得灰頭土臉;不管怎麼說,總覺得是依理過頭,沒了人情,顯得淡漠而清冷。

而他最怕的就是傅玨凰這等女子,還記得在臥龍坡上,曾與她有數面之緣,然每回見著,她總沒給過他好臉色,就連前陣子在街上遇著,她也故意別開眼,來個不理不睬,儼然將他看作陌生人,教他心寒不已。

好歹兩家也是有幾分交情的世交,可在杭州的這幾年,不曾見她過府一敘。

若是真娶了這女人,真不知道他們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如果可以,他不想迎她為妻,一來他不想折磨自個兒,二來是不願耽誤了她。

所以,他才想了個好法子。

嗯,不能算是太好的法子,畢竟有些不入流,但有什麼辦法呢?

這親事是非結不可,要不就得要瞧傅老爺子天天上門哭訴,既是遲早要結,他自然也有自個兒的想法。

只是,得要知會大哥一聲,要他首肯才成。

「大哥?」瞧他依舊不發一語,臧彧炎有點急了。

臧夜爻冷眼瞅著他,將他的心思皆看入眸底,漫不經心地淡應著︰「由著你吧。」話落,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別再打擾他。

暗家乃是杭州首富,盡避這些年少往來,但傅老爺子與爹娘有著極深的交情,因此當年才會替兒女們定下親事。

看在傅老爺子的份上,更看在傅老爺子身後的人脈和金脈,要他娶誰都無妨。

「那就……」包在他身上吧!

絕對萬無一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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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之後--

「啊!」

淒厲的慘叫聲不約而同地由臧府的濱東樓和西苑響起,盡避已教前院熱鬧的絲竹聲掩蓋過,但依稀听得出慘叫聲出自于一男一女口中。

第一章

「啊--」傅廷鳳難以置信地尖叫著。

怎麼可能、怎麼會是這樣子?明明是萬無一失的計劃,她買通了小廝和媒人,特地將自己和玨凰換過,照道理她該嫁的是臧家老二,怎麼眼前的人竟是沉悶如木頭的他?

臧夜爻挑起濃眉,高深莫測的黑眸直瞅著她,數種想法在腦袋里頭飛掠而過,雖說一時之間推敲不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然而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彧炎的計劃失敗了。

好個萬無一失哪……眼前這陣仗該要他如何是好?

方才見彧炎已經醉醺醺地回房去了,說不準他連那正等著他的新嫁娘究竟是誰都沒瞧清楚,便直接將生米煮成了熟飯;照眼前這情況看來,他倒不如三緘其口,省得惹出事端。

「犯得著這般驚訝嗎?」眼前這女人那副活見鬼的模樣,著實令他不悅。

暗廷鳳強拉回心神,睇著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圓桌前獨自呷酒,不禁傻愣地眨了眨眼。

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為什麼她的相公會變成他?

不可能的,她的計劃猶如天羅地網般縝密,豈可能出問題?

「要不要過來吃點東西?一整天攪和下去,妳不是只喝了一點茶嗎?」臧夜爻瞧了她一眼,俊爾卻顯陰柔的臉噙著一貫的淡漠。

暗廷鳳不由得挑起眉,有些意外。

還想得到招呼她呢……

瞧他平靜得很,壓根兒沒教她方才的舉止給嚇到,雙眼仍然如她記憶中那般深沉內斂,一樣的淡漠。

「我們……要一道用膳?」她頂著沉重的鳳冠,緩步走到他身旁。

「妳不餓?」他反問,視線始終沒有落在她身上。

「餓是餓了,只是……」她還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

她緩緩落座,見他漫不經心似地夾著幾樣簡單小菜嚼著,從頭到尾都沒有仔細瞧她一眼,簡直是漠視她到了極點。

可依舊是記憶里的他哪!

「不吃?」他遞了雙象牙筷給她。

「吃。」她都餓得前胸貼後背,為何不吃?

全都怪爹,也不知道在使什麼性子,只因搖扁的婚事砸得他顏面無光,便拿她和玨凰的婚事開刀。未到三更便叫她起床,睡得胡里胡涂地就教人給從頭到腳打扮好,頂著十來斤重的鳳冠,腳踩著三吋錦鞋,過門拜堂之後,教人牽著走著,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雖說她沒有裹小腳,走起路來不成問題,但天曉得,一日都未沾水進食的她,早已餓得快要破口大罵了,要不是謹記著新嫁娘身分,難保她不會口出穢語。

如今在喜房坐了好半晌,總算等到他進房,在喝上一杯酒之前,她自然也要先裹月復一番。

再說,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還能怎麼著?

已經沒有回頭路,玨鳳八成也教臧家老二給吞了,她只好順著眼前的路走了;要不,她還能如何?

見招拆招,能把時間拖長就拖長,要是玨凰能夠跑來……唉唉,怎麼可能?她現下肯定是在臧家老二的喜房里,她哪有法子跑來?就算跑來了,似乎也無濟于事了!

唉,真是教人頭疼!

這不是她計劃的狀況,可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她倒還不打緊,橫豎就是出閣,嫁給誰似乎也不怎麼重要。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玨凰定是恨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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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夜爻側眼睇著傅廷鳳不失優雅地夾菜入口,細瞧著她濃密長睫微掩瀲灩的美眸,不由得有著短暫的失神。

「你不吃?」發覺他停下筷子,她不禁抬眼望向他。

他不發一語,狀似隨意地夾了口菜送進口里,才發覺自己夾的是蜜餞,直酸進他的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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