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手神偷 第12頁

敝了,那麼珍貴的玉石,倘若不是放在身上,還會放在哪里?

這個房間她早就搜過了,是有不少不凡古珍,卻找不到玉玲瓏;由此可知,玉玲瓏定是在他身上。

她記得娘說過,玉玲瓏是沄涌山莊世代相傳的傳家之寶,通常是由長孫系佩,故而現下應是放在闕門矞皇的身上。

可她偏找不到。

她是不是遺漏了什麼地方?

炎燏煌以雙手撐起身子,望著他綰發的發帶上所綴的玉穗,又沮喪地低下頭;唉,她光是用眼楮瞧就可以知道那不是玉玲瓏。

還有什麼地方是她遺忘的?

炎燏煌沿著他的發往下睞,望著他深刻的輪廓,那一雙即使是睡夢中依舊緊蹙的眉,那深澈的眼眸、挺直的鼻、配上略薄的唇……撤回前言,他應該是比爹年輕的時候還要俊美一分。

爹是挺俊的,但是闕門矞皇比爹多了一份野性,還有一抹令人難以理解的憂郁,濃烈地抹在黑曜石般的眼眸上……

啐,她在想什麼?

那才不關她的事哩,現下找出玉玲瓏才是當務之急。管他到底在想什麼,管他憂郁不憂郁的,她才不要再待在這里,她想要快點拿到玉玲瓏,趕緊回大別山。

不過若是能夠再嘗幾回杏花糕,那自然是更好了。

想想那滋味,簡直是妙不可言,想想那氣味,簡直是無可比擬。倘若讓她再嘗上幾口的話……

唉,真是的,她再這樣下去的話,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被杏花糕給賣了,她一定會為了杏花糕而落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甩了甩頭,炎燏煌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再往下梭巡著他的身子,但是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玉石。

除了……

她挑高了眉,有點靦腆地意欲探看他的長褲。

不可能會放在身下吧?但是為什麼在他的身上找不到玉玲瓏的蹤影?可有什麼裝飾品可以束在身下的?

要瞧嗎?

炎燏煌猶豫不決地瞅著他,確定自個兒輕柔的舉動確實沒有擾醒他,才怯怯地探出縴手,想要拉高他束在褲頭上的束帶,卻猛地听到——

「你是在誘惑我嗎?」闕門矞皇粗嘎地說著,卻沒有阻止她大膽的舉動。

「咦?」

炎燏煌連忙縮回縴手,瞬地貼在床柱上,水眸閃動著跳躍的霧氣,像是做錯事而被發覺般地驚駭。

「你不是想要誘惑我嗎?為什麼還縮回手?」

他低沉的語調里隱隱透著危險的氣息,斂下了黑曜石般的眸子,噙著冰凍的霜寒直瞅著她。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她退無可退,只能強自鎮定地面對他。

「我誤解你了嗎?」闕門矞皇不斷地欺近她,大手輕易地將她的雙手高舉,定于頭上,兩人的距離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熱氣。「你方才不是在褪我的衣袍,解我的腰帶,這不就意味著你想要同我共赴雲雨?」

他幾乎是咬牙說著,寒徹的眸子里像是燃燒著火焰般懾人,而聚在手中的力道更是不斷地加強。

他不是傻子,不會因為自個兒對她有所渴望便對她疏于防範;她在他的身上上下其手,像是在尋找著某樣東西,他還不至于愚蠢得感覺不出來,她正打算偷他身上的某樣東西。

而那樣東西即是她曾經說過的,玉玲瓏!

不是因為前世糾纏,而是她想偷罷了。

「沒有,不是這樣的,我只是……」

她有點無措,只能傻傻地睞著他,感受手腕像是要被折斷般地劇痛著;他干嘛要冷著一張臉嚇她?難道男人都是像他這個樣子的嗎?

「只是如何?」闕門矞皇啃咬著她的肩,大手迅即解開她襟口的環扣,露出她大半的雪脂凝膚,露出粉絳色的肚兜;轉而將蘊涵怒氣的吻延伸到她酥軟的渾圓上頭,隔著肚兜恣意地咽咬著,放肆地挑誘。

「我……」炎燏煌悚懼萬分卻又羞赧不已。

懊說嗎?說了他會放過她嗎?說來說去,他根本是個大壞人,她果真沒看錯;一會兒對她好,一會兒又欺負她,這到底算什麼?

「說不出口嗎?」「還是該由我來為你說出較適合呢?」

他不願意做這樣的揣測,但是她的所作所為卻無法說服他,總是在他打從心底想相信她的那一刻起,卻又該死地讓他發現她與璇兒之間的差距;是老天存心折磨他嗎?讓他得到她,卻又不是完整的她。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炎燏煌如驚弓之鳥地瞪視著他。

他知道她方才是在做什麼?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根本是在假寐,而她卻愚蠢得沒有發覺他過于沉穩的呼吸。

「倘若你不想說,我便當是我自個兒誤會了。」他的唇狂熱地封住她的,迫切地渴求、探索……

「啊——」炎燏煌羞紅一張臉,不敢相信他的手竟然……

上一次沒發覺是因為身子不舒服,但這一次她是再清醒不過了,要她怎麼能夠面對這麼可怕的接觸,這麼熾燙狂烈的貼合?「對,你全部都猜對了,我不過是個偷兒,我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偷你的玉玲瓏!」

話落,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倏地消失,她睜眼一看,發現闕門矞皇站在床榻邊,一雙冷鷙隱晦的眸子里噙著太多她讀不出的情緒。

「你不是我的璇兒。」他想相信她,但是人世竟是恁地殘酷,迫使著他不得不逃回夢里。

他突地仰天大笑,桀驁不馴且狂傲不羈,卻又蘊藏著絲絲撕心裂肺的哀絕,強烈地震懾住炎燏煌的心神,然她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口,任他狂笑著離開她的視線,心卻覺得莫名的椎痛,像是釘上倒勾的箭翎射入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痛得她趴臥在床榻上……

***

「該死,他到底到哪兒去了?」

炎燏煌漫無目的地在廣大的沄涌山莊里漫步著,滿腦子想著已十多天沒見到闕門矞皇,卻沒發覺自個兒正一步步地走進杏園。

她想跟他道歉,至于為什麼要道歉她也搞不太清楚,只是他離去時,眸底的那抹碎魂裂魄般的悲愴令她心疼,讓她想要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他,就當她先同他借玉玲瓏,待她返回大別山一趟,再帶回來還給他。

不過話說回來,當他佔了她的清白時,她也同他開過條件的,孰知他居然忘了,還那樣子嚇她,應是他不對;但是她也自認理虧,遂只好由她道歉,但她踫不著他的人,要她同誰道歉?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居然在離去之時還同莊里的奴僕交代,要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既要她留下,身為主人的他該要招待她的,是不?

唉,嘆了一口氣,她抬眸望著陌生的園苑,卻覺得這個地方熟悉得可怕,仿佛閉上眼,她也可以走入那棟建築物里,但是……

「咦,這不是我那一天夢過的地方嗎?」炎燏煌不禁喃喃自問道。

這杏花雖與夢中的凋零不同,然而這閣樓……她迅速地進入花廳,往左側上二樓,往右側進閨房,天啊!居然一模一樣。

「你……」

「咦?」炎燏煌整個人彈跳起來,反身瞪視著不知何時來到她面前的人,竟覺得他也有幾分熟悉。「你是誰?」

「你忘了?那一天你同大哥在中庭的涼亭吃糕點……」闕門矞好心地提醒。

「啊……」好像有這麼一個人。還好,她以為她病了,居然連別人家的園苑也感到熟悉,看來八成是因為她在很久以前曾經來過,而她這個過目不忘的好腦袋便緊緊地記住了。

對了,說不定爹娘在很久以前帶她來過,否則他們怎麼可能安心地讓她一個人只身赴異鄉?八成爹娘和老莊主是舊識,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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