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擷花 第18頁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許去,不要妄想再有第二次!」

「我偏不!」尹花儂的執拗脾氣跟著卯了起來。她受夠他了!她一向隨心所欲慣了,最討厭人家命令她這也不能、那也不行的情況。

「你要是怕我逃走,盡可派人跟在我後頭,我是不會乖乖待在房里的,難得來到赫赫有名的烈家堡,我當然要踏遍這里的每個角落!」她揚著頭涼涼地道,存心想把他活活氣死。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麼主意!」烈昊天眯起眼沈聲道︰「你休想在烈家堡內到處招蜂引蝶、賣弄風情!」說罷,他使勁用力一扯,將她拉至他胸前,和他面對面相視著。

他這麼貶低她,實在教人又惱又恨,她索性順著他的語意,負氣地回道︰「招蜂引蝶、賣弄風情是我的職業本能,你的要求未免太強人所難!」她的話深深觸怒了烈昊天,他的俊臉霎時陰鷙得駭人,倏地伸出手緊扣住尹花儂的喉頭,讓她差點當場氣絕。

「你給我仔細听著好,我最討厭不忠的人,不要想考驗我的容忍度;買下你,你就只能對我唯命是從,你不會想嘗到惹怨我的後果!」他的語氣森冷而殘戾,眯起的黑眸中迸射出如冰刃般凜冽銳利的優芒。

尹花儂登時氣焰消逝,只能圓睜著一雙清靈的美眸怔怔地瞅著他,她忽然了悟,她招惹到一個超級大煞星,要翻身恐怕難如登天……

第7章(1)

尹花儂開始了在烈家堡生活的日子。

平心而論,她不但吃得好、穿得好,還有專人伺候著,烈昊天待她並不刻薄。

然而,他也確實實行了他所說的話,將她與其他人隔絕開來,她的活動範圍只限于憶蝶樓這座庭園樓閣,陪伴在她身旁的始終只有小蓮一人。

這一天,她在樓閣外的靜心亭撫琴自娛,卻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她覺得好孤單喔,自那日撂下狠話後,烈昊天已經有三天不曾來看過她。

照理說,她應該感到高興,沒有了他的糾纏,她樂得逍遙自在。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幾天沒有看到他,她竟然有些無津打采,心頭還隱隱泛著一絲惆悵。

當!手指用力劃過琴弦,她頹喪地放下手來,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離開百花樓也有好些日子了,雪姐姐和冰月找不到她,現在心里一定很著急吧!或許她該托個人幫她送信。可她該怎麼將這一切事情告訴她們?她將自己賣給了烈昊天是事實,雖說她原只是想拿了錢就閃人,可誰知道天不從人願,最後反倒讓自己陷入這樣進退不得的困境。

思及此,她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好端端的怎麼嘆起氣來了?」一道清朗悅耳的男音陡地響起,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襲白衣飄袂、手持玉簫、容顏俊美、氣質溫文儒雅的谷青峰。

尹花儂?眼一看是他,芙?立即綻開一朵真心的笑靨,忙站起身來迎向他。對她而言,他比烈昊天平易近人多了,是個可以談天說地的好物件。

「谷公子。」她親切地喚著,他是唯一敢來憶蝶樓看望她的人。看著他手里拿的玉簫,她忍不住開口問道︰「谷公子也吹簫?」一邊還戀戀不舍地望著玉簫。

比青峰微笑地點點頭,「這把簫跟著我十幾年了,既是防身武器也是樂器,它可是由千年寒玉制成,當今世上可能只此一管!」見她對玉簫這麼感興趣,他大方地將玉簫借給她觀看,還?她仔細介紹。

尹花儂贊嘆地撫著通體碧綠的玉簫,逕自低語道︰「這管玉簫確實不凡,和義父那管黑曜石長簫簡直不分軒輊。」

「義父?」她的話勾起了谷青峰的興趣,心下略微一盤算,他暗忖不妨借此機會探探她的口風,了解一下她的出身,看看她是否真如她所說的,是受人陷害、根本無意毒殺烈昊天。

主意一定,他神態閑適地問道︰「敢問尹姑娘的義父是何許人也?」尹花儂把玩著玉簫,一邊津靈地睇了他一眼,巧笑道︰「跟你說也行,我知道你不是壞人。我義父就是君少歡,和你一樣溫文儒雅、俊美無儔,只不過年紀比你大多了。」嬌俏的嗓音里淨是真誠的崇拜與驕傲。

比青峰聞言微微一怔,凡是江湖中人,沒人不知曉「君少歡」這三個字,他是一個極具傳奇性的俠士高人。據說他只愛女人,不喜與男人?伍,而且只收了四個嬌滴滴的女子當徒兒,莫非──

「原來姑娘是君前輩的四個女弟子之一,青峰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谷青峰微笑地拱手一揖。

他這麼有禮反倒讓尹花儂不好意思,臉蛋微微一紅,忙道︰「你別這麼說,我的功夫是幾個姐妹中最差的,提起義父的名諱,實在有辱他的聲名。要不是學藝不津,今日又何須落至這等下場?」說到這里,她不禁輕嘆了一口氣。

比青峰當然知道她所指為何,但他聰明地不置一語。她的去留決定在于烈昊天,他不能也無法干涉!然而,他心里很清楚烈昊天執意拘禁她、買下她的一生,並非為了她在酒中下毒一事,只不過他不能告訴她。

「有一件事情,在下實在不明白。」他不露痕跡地轉移話題,「姑娘既是君前輩的義女,為何肯屈身青樓賣笑?」這點確實讓人匪夷所思。

尹花儂像是已經知道他會有此一問,抿唇輕笑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義父在我們姐妹長大成人後,就要我們各自獨立生活,我選擇進百花樓,」是為了賺錢,二是為了幫風姐姐打探消息……」她索性將她們四姐妹之間的事大致向谷青峰?述了一下,說完之後,她忍不住吁了一口氣。

「現在你明白了吧!」她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盯著他。

比青峰緩緩地點頭,雖然他相信她說的都是實話,但為了安全起見,他仍會暗中派人查證。只不過,還有一點他無法理解的地方,為什麼她會在烈昊天的酒里下毒,卻又聲稱她並不知道那是毒藥,以為只是一般的媚藥?

「關于在酒里下毒一事,你聲稱是被人陷害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開門見山地問。

尹花儂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說來話長。」她開始娓娓道來那一晚遭蒙面黑衣人威脅唆使之事。

「我真的以為那是媚藥,雖然心里也感覺有些不對勁。」尹花儂認真又嚴肅地道。

「你相信我嗎?」她張大眼懇切地瞅著他,坦率直接地問。

望著她清瀅澄澈的瞳眸,谷青峰心里非常清楚,她確實是被人陷害。有人想借由她的手除去烈昊天,而這人顯然對烈昊天的一舉一動都非常清楚,更有可能是烈家堡里的人。

「我相信你。」他真心地回道。

尹花儂登時綻開一朵燦爛的微笑,感激地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明理的人……」停頓了一下,她咬了咬唇,忽然問道︰「你能不能幫幫我,請他放了我?」谷青峰明白她所指的「他」是誰,只可惜他真的愛莫能助。

「我要是你,就不會急著離開烈家堡,起碼等到這件事情水落石出,讓他還你一個清白,跟你道歉,這不是很風光嗎?」為了不讓她興起逃跑的念頭,他故意這麼說。她若真的逃離烈家堡,恐怕烈昊天不會給大家好日子過。

尹花儂偏著頭認真地想了一下。她原本確實打算找機會逃出烈家堡,不過谷青峰說得有道理,她是無辜的,當然得證明自己的清白。哼!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一定要烈昊天好好地跟她陪不是,並乘機給他一頓排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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