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我安車骨祚榮絕不會做賣國賊!」祚榮怒道,心底卻在慶幸;看來荷瓦姬拉雖受李昱控制,卻沒有說出國內一分一毫的消息,否則李昱不會找他問。
李昱一笑,「哦?本王也知道,對你這種直性子又豪爽的人即使刑求也沒用,但若是對你最重要的人呢?」
祥榮一听怒不可遏,這卑鄙的漢人!
「你要是敢對荷瓦姬拉亂來,我絕對會叫你後悔終身!听到沒有!李昱!」他使勁咆哮,鐵鏈鏗鏘的悲嚎,似乎就要忍受不了而斷裂。
李昱毫不膽怯,「就看你合不合作了。」
「休想!」祚榮老話一句。
「那麼……」他故意頓了頓,看他一眼,如願見到祚榮眼神里流露出慌亂,「水荷真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不是嗎?」
「你——」听到他所暗示的,祚榮的胸口如要爆炸一般,雙目欲裂,「你敢!李昱,你要敢動荷瓦姬拉一下,北疆上下絕對會追殺你至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李昱聞言輕皺了一下眉頭,倒不是為了祚榮的恐嚇,而是——
「還是水荷這名字好听,本王真不懂你們北方人命名的藝術。」
「你……」祚榮瞪大眼,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啊?從頭到尾他所展露出的自信及從容萬萬非一般人所及,如果漢人朝廷里都是這樣的人才,他北疆還能有勝算嗎?
望他一眼,李昱低聲道︰「若是不想本王對你親愛的小荷花做什麼,就好好考慮本王的話。
這次,祚榮清楚見到了對方眼中的……敵意?不,那不是基于交戰雙方的敵意,而是……會嗎?這個漢人王爺會嗎?如果他所解讀的是正確的,那麼不管他說與不說,李昱會不會放了荷瓦姬拉還很難說,但……李昱給他的感覺不像是會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或許他會耍手段,但是卻又奇異地予人一種值得信任之感……
不,他真胡涂了!漢人最擅長的不就是這種手段?裝出一副和善的模樣,然後猝不及防地在背後咬你一口!
漢人無法信任!
總之不管他怎麼想,重要的是時間,時間一拖長,難保這人面獸心的漢人會對荷瓦姬拉做出什麼來。
見祚榮遲遲不語,李昱知道他已經有所動搖,這時候給他一點時間醞釀心理的不安感是必要的,于是他說︰「呵,本王也不是這麼不通情理之人,就給你一點時間考慮吧!
語畢,李昱轉身欲走。
「等一下!」祚榮叫道,「我要先見荷兒一面。」
李昱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地道︰「等你下了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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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一抹黑影無聲無息地接近昱王府最僻靜的後院,熟悉地避開巡邏的衛兵。從月光下玲瓏有致的身影判斷,這黑衣客是個女子。
躲在樹叢後,荷瓦姬拉靜靜等待著。
她別無選擇。打從一開始,她的選擇就少得可憐。
她不可能出賣自己國家,讓李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出兵攻打北疆,即使這場戰爭一定要打,她也絕不會讓李昱打著正義之師的旗幟,把北疆貶成不知禮義的蠻邦!
他們是敵人,對付敵人,她有不同做法。
扁要把這個地牢附近地形模清就花了她好些時間,更別說搞清楚守衛巡邏的時間及模式了。
算準守衛交接時刻,趁著火把光影晃動的一刻,荷瓦姬拉潛進地牢。
黑暗但還算于淨沒有異味的牢房里只有一抹蜷曲的身影,拿著從李昱書房盜來的削鐵如泥的寶劍,她毫不遲疑一劍揮下,斬斷鎖住牢門的鐵鏈,快速地打開牢門進去。
听到聲響,本就睡得不熟的祚榮驚嚇而起。
「誰?」他警戒地朝黑暗中問。
「祚榮!」荷瓦姬拉撲過丟,這些天來的擔憂及內疚幾乎要將她擊垮,即使她是人人欽慕的荷瓦姬拉公主,卻也只是一個身處異鄉的少女呀!她沒有堅強到能冷靜地面對這一連串事情的發生。
「荷瓦姬拉?」祚榮訝異地抱住撲進自己懷里的柔軟身軀。
「祚榮,你沒事吧?」她嘆咽地問,抬頭就著高窗外射進的月光檢視他,生怕見到他遍體鱗傷的模樣。「他們沒有對你用刑吧?」
「沒有。你呢?」祚榮模著她光潔的瞼,「李昱沒有為難你吧?」
他從李昱眼中所看到的,令他憂心她的安危。
荷瓦姬拉硬咽不能成聲,淚撲簌簌地掉著,沾濕了祚榮的手,令他大驚失色。
「你哭了?」印象中的荷瓦姬拉從不哭泣!祚榮心頭一緊,「是他,他欺負你了?李昱那個畜生!」李昱竟然真的……
荷瓦姬拉哭著搖頭,她只是心一寬,眼淚便忍不住直往下掉。她好擔心,擔心自己的愚蠢害了祥榮,那她這一輩子永遠也不再有歡樂。
祚榮卻會錯意,以為她為了他而犧牲自己,激動得不能自己。
「荷瓦姬拉,你……」他的生命怎能跟荷瓦姬拉比呢?
覺得心情輕松多了,她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淚。她一定嚇到柞榮了。
「我們走吧,祚榮。」她欲拉他起身,卻反被他一把拉進懷里。「祚榮?」
祚榮心情激蕩,覺得是他害了她。「荷瓦姬拉…」
「怎麼了,祚榮?你不快逃嗎?」荷瓦姬拉奇怪地問,有些不安地掙動。
祚榮忽然拉開她,直視她的眼,像是下定了決心。沉著聲音道︰「記得我的求親嗎?」
「嗯?」奇怪他怎麼會提起這件事,荷瓦姬拉睜大眼望著他。
她知道祚榮想保護她才會提出婚事,但她會保護自己,即使父王也不能逼她嫁給自己不愛的人,所以她才遠走中原啊!
雖然事情似乎走了樣,但她會想到別的辦法。
「我是說真的,我是真的想娶你。
月光讓荷瓦姬拉看清祚榮臉上的神情,他是認真的。意識到這一點的她感到慌亂。
「祚榮,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
「我是認真的。」祚榮正經說道,梭巡著她的表情,「你討厭我嗎?」
「不會呀……」
聞言,他露出笑容,「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對,可是……」那是兄妹之情啊!祚榮不也知道嗎?
「別擔心,不管你發生什麼事,我這一生將會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委屈!」祚榮不等她說完,徑自說道。
他會用一生來補償荷瓦姬拉為他所做的犧牲!
「祚榮……」今天的祚榮奇怪極了,不會是被關瘋了吧?
「我們快逃吧!」他拉起猶怔愕著的荷瓦姬拉。
兩人出了牢房,才要踏上石階便赫然發現前路被擋。
「等你許久了。」冷淡的口氣與內心的奔騰成反比。
「李昱?」兩人一聲驚叫,李昱身後倏然亮起十多支火炬,把惟一的石階擠得水泄不通,他們已經陷入帶著肅殺之氣的士兵包圍之中。
罷在黑暗里,耳朵代替了眼楮,李昱神色愈來愈冰冷,將周圍帶人嚴冬風雪之中。
祚榮,祚榮,她想叫幾聲祚榮?
不同于其它兄弟有氣就發的個性,李昱慣于將怒意潛積在心底,就如悶燒的綿絮一般,緩慢延燒,叫人無法察覺,等到察覺時已經釀成無法撲滅的大火。
他知道她遲早會來劫囚,但未料她將陰濕幽暗的冰冷地牢當成花前月下,開始與那男人互訴起情衷。
呵,是北疆現在流行用這種方法談情說愛嗎?
站在李昱身後的萬俟甲乙納悶于主子身上散發的凜冽寒意,跟隨王爺多年,也少見王爺如此動怒。只是,王爺怒的是什麼?荷瓦姬拉劫囚,或是安車骨祚榮的求親?王爺又是用何種身分發怒?當朝四王爺?或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