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幸都會在我死去後消弭,只是我好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結束在這場騙局。如果有一天,你有幸踫到那個人,替媽媽問問他,到底愛過我沒有。
她仔細地看著手中的信,淚水濕了她的眼眶,直到信末,她的啜泣聲引來了鄰桌的側目。
董玉銘拍拍她的肩,安慰著她,「好了、好了,別哭了,大庭廣眾的,人家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
「玉銘哥!媽媽她……」
「我知道、我知道。」信的內容他也大致看過了,知道當時她媽媽是自殺死的,難怪她小時候都不說話,因為沒有一個孩子在見到母親慘死的畫面之後,還能堅強起來。
他拍著她的背,她則將自己埋入他的胸膛。
那動作是自然的、不矯情的,他們之間的友誼和這自然而然的安慰並不沖突。然,卻教外頭盯著他們的人覺得曖昧。
還說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拿來騙三歲小孩子都騙不過。
龍少雲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心頭泛起的那股酸味嗆得他難受……
第七章
月高掛在天上,寂靜的夜偶爾傳來幾聲蟲鳴。
月光伴著一道長而寬的星河,和昏黃的燈光,形成一幅美麗的景象,白日的繁忙不再,只剩下眷戀夜色溫柔的人兒。
董玉銘送管昕靈回來,他們都知道很晚了,無法搭乘火車南下的董玉銘只好選擇一間小旅館住一晚,明早就回去。
只是兩人不自覺地就聊晚了,晚到龍少雲等了她好幾個小時……
「倦鳥知道要歸巢了?」她到底知道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了?
從他在餐館看見他們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們之後去了哪里,一直是盤旋在他心里頭的問題。
「你、你還沒睡?」才月兌下鞋子,客廳的燈就亮了,她吃驚的看著一臉惱怒的他。
「拜你所賜!」龍少雲咬牙切齒的說。
「你是在等我嗎?」她呆愣地問道。
「廢話,你知道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了?」
「知道啊!所以我以為你睡了。」管昕靈實話實說,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她明明已經告訴過他,她跟董玉銘在一起。
「如果我睡了,就不知道你跟那個人混到幾點了是嗎?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他惡意曲解她的話。
不喜等待的他,正燃著熾怒。
「我沒有這個意思。要是知道你在等我,我一定早點回來。」
「我可不是在等你。」他臉紅地否認,「我是怕有人捉奸在床,要我到警察局去保你。」
「什麼意思?」
「你不是跟男人混在一起嗎?」
「我才沒有。」她不滿他的指控,「你明明知道我不能讓男人踫的!」
他兩手一攤,「我該知道嗎?你今天不是被好幾個男人踫過了?」
語畢,他換得了一個巴掌。
「你竟然敢打我?」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她的聲音里透著難以置信,她不相信這些殘酷的話會由他口中說出。
但,她的確忽略了時空的轉換以及仇恨的力量!那已經將他徹底改造成無心無情之人。
「你別忘了,這些都是你自取其辱,怨不得我!」他冷哼了聲,「口口聲聲說自己不能被別人踫,暗地里卻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胡說。」她無法證明什麼,但是問心無愧。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有數!」他冷睨著她,「我收留你可不是讓你在這里招蜂引蝶的,你若是沒有羞恥心的把我這兒當旅館的話,就早早給我回鄉下去。」
「你放棄報仇了嗎?」她傻傻地自投羅網。
「你說呢?」他噙著冷笑反問。
「那你為什麼還要我離開?」他的表情告訴她不可能,可卻又要她離開,那不是很矛盾嗎?
「你以為對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復仇需要多少時間?」龍少雲勾起她的下巴,輕佻地撫弄,她並沒有避開,只是倔強的睨著他,這讓他不悅。
「你忘了管建成還有一個女兒?」
聞言,管昕靈驚懼的眸子對上了他的邪肆,「不,你不行那麼做!」
他要對妹妹不利,這個可怕的計劃充滿了她整個腦子,轟地一聲,擾亂了她的思緒。
「你以為你阻止得了我?」他放開對她的鉗制,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好了,已經很晚了,明早你再離開吧!」
他對她算好的了,可他反反復覆的作風教她無所適從,是他要她留下來當秘書的,現在卻又……
她若肯坦率一些,她就會發現,其實是她在無意之中纏著他……
「不,我不離開。」
她不能讓他傷害妹妹,這是她留下來的交換條件,她在心底這麼告訴自己。
「你以為我會依你嗎?」這只小貓已經發火了,他感到她的怒火正燃燒著。奇怪的是,他居然有些興奮和期待?
「我不允許你傷害昕蕙。」雖然她沒想過去找妹妹,可那血濃于水的親情是不會被抹煞掉的,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不允許?」他仰天一笑,她真是自不量力。「你阻止得了嗎,我倒要看看你用什麼方法來阻止我?」
她無語,她什麼都沒有,論財力、背景、智慧,她樣樣輸給他,她憑什麼阻止他?
尤其自己又是被他帶大的,她的性子他一清二楚,她會做什麼,他想必都了然于心。
「我是無法阻止你,但我總可以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吧!」
若是這樣可以化解他的仇恨,她可以……
「你以為死可以改變一切?」不知怎地,她輕忽生命的態度比起她使出任何決絕的手段還要教他害怕。
他是什麼都不怕的,不是嗎?
為何在她輕易說出那樣的話之後,他竟感到自己的雙手在微微的顫抖,心……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不可遏抑的,失去她的感覺竟如此撕扯著他的心,讓他嘗到了比死還難受百倍的滋味。
「只要我死,你就可以不必報仇了。」他的痛是那麼的沉,沉到身為旁觀者的她,都感到那沉重的壓力;她不希望他帶著這復仇的心過一輩子,如果她的死可以為他消弭些仇恨,那麼她會不吝于付出的。
畢竟,她能活到今天,也是他給她的。
她早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他,若他要她死,她絕對不會說一句話……不,她會先把愛他的心意告訴他後再死。
這是她對他的痴,無人能干涉。
「是嗎?」他的心還在狂跳著,為她的輕視生命感到愕然。他從未想到她的感受,她竟可以如此的不顧一切。
「我不會走的,我會留在你身邊。總有一天,你會需要我的。」她決心賴在他的身邊,當年她可以這麼做,現在她也可以。
凌晨二點半,她累了,她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提包,準備回房。
「你休想改變我。」他在她的背後說道。
她沒有回頭,腳步未停地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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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助理秘書,你看到沒有?」有個人指著旋轉門外。
「我告訴你,昨天一共有三個男人為她的事在爭耶,包括我們的總裁……」
「真的?總裁也看上她了?」
「當然啊!人家用了什麼手段?近水樓台嘛!」口氣中滿是不以為然。
「對啊!誰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當上助理秘書的。」
「當然是做情婦……躺在床上那招嘛!」
「你說……她跟人家同居,還做人家的情婦?」尖銳嗓音傳了開來。
「你說她是情婦,那為什麼還來上班?」有人不解。
「拜托,你有點腦袋好不好,當然是因為我們的總裁有錢、有閑、有外表啊!你沒看到那個中年人,年紀又大、又有啤酒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