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鵝的眼淚 第5頁

這女人沒神經嗎?她不痛?看她小腿以下的部分全打石膏,分明是骨折了。

「人家忘了咩!醫生的技術好,石膏打得結實,你不提我倒真不記得自己腿斷了。」她好脾氣的哈哈笑,全無半點嬌氣。

「其實很痛吧?」看著她微微皺起眉,醫生故意點出。

「呃……一點點,一點點痛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待會我開幾顆止痛藥給你,額頭都冒冷汗了還逞強?再有下一回,我就把你另一只腿也打斷,兩腳一起治療就不會到處亂跑。」這女孩太不愛惜自己了。

「醫生……」她求饒地喚。

「叫醫生也沒用,不好好休息,等你腳跛了再痛苦失聲就來不及了。」

「我得照顧他嘛,他昏睡了一整天呢。」她理直氣壯的說道。

醫生聞言會心一笑,「這倒是,杜先生你要好好感謝她,听說是她把你從快著火的車子內拖出來,本來只是腳扭傷,因為你的重量加重了傷腳的負荷,她才跌了一跤把腳摔骨折了。」

杜希爾點點頭,「我知道。」但他不免訝異,她一個瘦弱的女孩子竟然能拖得動他?

難為情的白縈玥羞紅了臉,「是我害你出車禍的,總不能見死不救,雖然有人在追殺我,但你傷勢危急,我無法狠下心視若無睹。」

「有人在追殺你?」病房內的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提問。

「啊!我說話夸張了。」她勉強微笑掩飾些微的驚慌。「沒什麼,大概我不小心瞄了人家一眼,人家才找我麻煩。」不敢交淺言深,白縈玥沒有說出實話。

事實上,當她被姐姐趕出家門後,車子開到中途司機便說引擎怪怪的,要下車察看,誰知他才一開門就有幾個神色奇怪的男人從路旁走出。

司機見狀就跑了,留下她一個人在車里,見那些人提著棍棒朝她走來,不知意圖,她非常害怕,連行李也來不及拿,開了車門便拔腿就跑,逃命為先。

沒想到一行人緊追在後,好幾次揮棍差點打中她。雨一直下。她全身發冷,可是仍死命的跑,就怕速度慢了會被後頭的人逮住。

而且,她似乎听到其中一個說收了錢就要她的命,留她不得……但自己並未得罪過人,誰會花錢買凶殺她呢?

「出門在外要留心點,別再亂瞄了,幸好沒出什麼事,不然後悔就來不及了。」醫生不疑有他,交代了幾句便走出去,到其他病房巡視。

但看在雖失憶卻仍精明敏銳的男子眼里,她單純的臉根本藏不住秘密,黯然落寞的神色在在透露著內情不單純。

「咳!咳!你不要再看我啦,我會不好意思,其實也沒幫上什麼忙,反而拖累你。」她對他可是很過意不去。

他眼神深幽地看了她好一會兒,久久才吐出一句,「謝謝。」

他這一句「謝謝」讓她不知所措,麗容赧紅。「你這樣我會難以自處,明明是我的不對,卻好像讓你欠我一份情似的,感覺很奇怪。」

瞧她靦腆的樣子,他反而笑了,覺得她「真」得很可愛,「我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情況,可是以你奮力搶救我的行為,相信沒幾個人做得到,你的確救了我一命。」

這是不容抹滅的事實,他確實因她而得救,若是她自私一點抽手不理,可能他不只失憶這麼簡單,或許可能傷勢慘重。

畢竟她是他昏迷前最後見到的人,同時也是清醒後最先見到的第一人,因此她對他的意義非凡。

明明還算是陌生人,卻是他現在僅有的依靠。

「你也救了我呀!要不是你開車經過,我大概……」她說到一半,突然大叫一聲,「對了,我應該先跟你說一聲,我昨天本來領了錢繳我們兩個的掛號費,那時我沒多領,結果錢不夠用……」

「然後,我今天一早想去提款機取錢時,上面卻顯示我的戶頭被凍……呃,出了點問題,錢領不出來,所以我……呃,所以……」她差點把戶頭被凍結的事說出來,好險!不然他一定會覺得奇怪吧。

「所以什麼?」看她局促不安的心虛表情,他因失憶而生的煩悶心情不知為何竟一掃而空。

白縈玥模樣懺悔地雙掌一合,高舉至眼鼻間,「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因為護士說你沒有健保,要全額自費,而我剛好沒有錢……」

「你去搶了銀行?」他故意開玩笑,怕她一人太緊張把頭磕破了。

她怔了一下,差點忘了要說的話。「跟搶銀行一樣嚴重……我從病床下撿到一張提款卡,應該是從你口袋掉出來的,我拿它去領錢,但我是借,不是偷喔。」

第2章(2)

「你怎麼知道提款密碼?」比起來他更好奇這個。

「巧合……嗯!這也算緣分的一種吧!」

「什麼?」他還是一臉疑惑。

「我打算賭賭看?如果不是,那就再想辦法,雖然我自己也不相信會這麼簡單,但沒想到真的成功了,你也是個怪人,密碼用生日不是很容易猜嗎?」

「我是這樣的怪人嗎……」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接著抬起頭,露齒一笑,「不說那個了,我想你忘了告訴我你的名字。」

白縈玥吃了一驚,感到好抱歉,連忙彎腰致歉道︰「我叫白縈玥,緹縈的縈,玉宇旁的玥,請多多指教。」

「小心點,你的腳……」

杜希爾來不及提醒她腳上了石膏,迷糊的小仙女雙腳一站立,身體立即失去平衡地往前倒。她慘叫一聲想捉住什麼,結果只有一把空氣在手。

見狀杜希爾顧不得自己不適合移動,長臂一伸接住柔軟身軀,淡淡的茉莉香又飄進鼻腔,這香氣令他忘神。

灰藍色的眸子瞬間轉為深沉。

在醫院住了好幾天,不過杜希爾恢復的狀況極好,沒多久,除了失憶的毛病不見起色外,各種外傷已復原得差不多,今天終于在醫生的批準不得以出院。

而他跟白縈玥之間,因為天天長時間相處,加上她仍是他最熟悉的人,兩人現在已經能像多年好友那般談天玩笑,互動更是出乎意料的好。

「你跟我回別墅。」整理好東西,要辦理出院手續之前,杜希爾向白縈玥提議。

現在他能確定的是——照他的外觀,自己應該是混血兒,且他擁有一件別墅,那是他目前唯一能去的地方。

至于白縈玥問他是不是要去辦些證件的事,他倒覺得麻煩、可以再緩緩,畢竟他有可能過兩天就想起來了。

「你……你要我跟你回家?」白縈玥感到意外,還有點無措與不安。

「是啊!不然你能去哪里?」雖然這幾天她談起私事時,還是會多少避開一點什麼,但她這人實在太單純,有時候從她的表情就能猜出端倪,至少他很確定她現在無家可歸。

「我……」

「再說了,以你活潑好動的性子和天然呆的小迷糊樣,我看沒有我看著你,在你那只英勇的石膏腿尚未痊愈前,有可能就又跌斷另一直右腿。」他促狹地說著實話。

「不公平,什麼叫天然呆的小迷糊樣?人家是關心你的傷勢所以急了一點,平常我是很從容不迫的,能有條不紊地做好每件事。」她不服氣地提出抗議,表示自己是教養良好的淑女。

他再度取笑,「看不出來,分明是小呆瓜一只,要是沒人盯著你,我懷疑你怎麼能好好活到現在?你能養活自己嗎?」

她太容易相信人,不用三分鐘就能和陌生人打成一片,別人說什麼她都信,從不查證,同情心泛濫到騙她的人都看不下去,主動還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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