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0 不愿离此
景玉王府。
叶鼎之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剑意,沉声道:“是师父来了。”
洛青阳一步跃在屋檐上,望着远处那稍纵即逝的一场绝世对决,淡淡地说道:“都是绝世的好剑。”
王一行抱起双拳,幽幽地瞥了叶鼎之一眼:“你会不动明王功,我猜你的师父是南诀第一高手雨生魔。”
叶鼎之没有否认,点头:“是。”
“你可真有意思,千里迢迢赶来拜自己师父的死敌为师,有你这样的徒弟,雨生魔怕不是会气死。”王一行打趣道。
“我这次来拜李先生为师只是一个幌子,虽然我也很好奇,一直让师父无法超越的他,是个怎么样的存在。但是我并不会真的拜他为师,我来天启另有目的。”叶鼎之诚恳地说道。
“我们知道了。”王一行叹了口气。
叶鼎之一惊:“你怎么会知道?”
“不仅是我,全天启城的人都知道了。”王一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了开来,叶鼎之的画像赫然便在上面,正是这几日满城张贴的通缉令。
叶鼎之拿过通缉令,苦笑了一下:“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后这天启城怎么就变了样。”
“哎,上面说得是不是真的啊。”王一行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叶鼎之。
叶鼎之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还要去报官不是?”
王一行长叹一声:“倒也不是没心动过,可我毕竟还是个讲情义的人啊。”
“是真的。”叶鼎之淡淡地说道。
王一行一愣,他没想到叶鼎之真的会回答这个问题。
“我一直在找机会杀死青王,甚至有很多次都接近那个机会了,这次若真的拜入李先生门下,我自信他对我的倚重会加强,到时候我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叶鼎之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可惜功亏一篑。”
王一行不知该如何把话接下去,抬头看向洛青阳,洛青阳却只是看着远处,然后挥了挥手中的竹剑,表情已然痴了,似乎根本没有理会下面那两人的对话。
叶鼎之也仰起头,重新笑道:“没关系,只要我还活着,他也还活着,就有讨还一切的那一天。我去寻我师父了,王道兄,有缘再见。”叶鼎之说完后,纵身一跃,踏在了院墙之上。
“说走就走?”王一行挥手欲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可一条白袖却瞬间卷在了叶鼎之的腰间,将他一把给拽了回来。叶鼎之心中一惊,立刻运起真气,一掌打断白袖,一个回身,一掌拍去。
“怎么?要杀你的救命恩人?”一声轻笑响起,叶鼎之看清了眼前人的面目,急忙收掌,但重伤未愈,这猛地一挥一收间难免再度真气大乱,差点就直接晕了过去,好在王一行及时来到了他的身后,伸掌为他平复了一下。
叶鼎之急忙抱拳道:“姑娘,抱歉抱歉。”
“人家可不是姑娘,要叫王妃。”王一行笑道。
景玉王妃眉毛微微一皱,神色竟有些不悦,她哼了一声:“就叫姑娘,叫什么王妃,我不喜欢。叶鼎之,你就叫我姑娘。”
叶鼎之愣了一下,垂首道:“姑娘姑娘。”
王一行走上前瞥了一眼叶鼎之,惑道:“叶鼎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我刚明明帮你把真气压下去了啊?难道伤势比我想象中的重?来,你给我看一下。”
叶鼎之急忙往边上撤了一步:“没事。”
“怎么没事!脸色泛红,是真气暴乱之相,不要小看它,弄不好会死人的。”王一行凑过去,语气焦急。
叶鼎之一掌把王一行打开:“王道兄,我说了没事。姑娘,大恩不言谢,叶某的师父来寻我了,就此告辞!”
“告辞?”景玉王妃冷笑了一声,直接道,“不行。”
叶鼎之一惊,头却依然低着:“为什么不行?我师父千里而来,找不到我,怕是会在这里闹出个天翻地覆。”
“大恩不言谢,我救你的是个什么恩。是救命之恩?这个还不言谢?拍拍屁股就走了,你喝了我府里最名贵的药,还让北离皇帝日后的一品护卫为你日夜看守,就想这么走了?不行。”景玉王妃语气坚决。
叶鼎之急切中仰起头,看了景玉王妃一眼,随后就感觉脸整个地烧了起来,又立刻低下了头:“这些恩情,叶某以后赴汤蹈火,也会来偿还的!”
王一行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叶鼎之和百里东君两人,他在这次学堂大考中也算将他们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了,都是心高气傲的少年郎,虽然一个懒散,一个嗜酒,但都是很难降伏住的人,就算是遇到厉害数倍的高手也不畏惧,可为什么这一刻的叶鼎之……这么的……怂呢?
“莫不是经历了生死,脑子开窍了?”王一行摸了摸叶鼎之的额头,被烫得往后一缩,“果然发烧了。”
“以后,我等不来以后,只争朝夕。”景玉王妃笑了笑,“所以在我没有同意之前,你不能走,你要留下来报恩。”
“怎么……怎么报恩?”叶鼎之惑道。
景玉王妃皱了皱眉头,一双玉手在下巴上挠了挠:“我也没想好,所以先留下吧。”
“荒唐!”叶鼎之怒道,指着院墙之外,“我师父此刻……”
“师兄,他师父怎么样了?”景玉王妃抬头问道。
洛青阳回过神,收了剑:“已经走了。”
“走了?”叶鼎之难以置信。
“师兄!”景玉王妃低斥一声。
洛青阳纵身一跃而下,一把竹剑在叶鼎之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叶鼎之顿时就晕了过去,洛青阳收了剑,冲着景玉王妃点了点头。
可谓默契十足啊。
王一行在心里感慨了一声。
“王道长。”景玉王妃忽然唤道。
王一行急忙回道:“本道在。”
“你伤好了吗?”
“我没有伤到内里,已经无大碍了?”
“外面在追捕你吗?”
“怎么可能?我青城山,皇帝陛下御赐过至清牌匾,可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去了外面走到哪儿都是上宾以待。”
景玉王妃点了点头,随后很认真地问了一句:“那么,你为什么,还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