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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上任下马威,家宴生事端

在罗立忠的带领下,沈放看了所属的情报科,侦讯科,档案科,外勤科,行动队等各部门。场面走过后,罗立忠又带他进了军统一处的会议室。

他立在门口朝里一瞧,一处各个科室的主管军官早已经在里面坐定。两个人刚进门,一众军官忙起身来。

罗立忠向众人介绍到:“这位就是咱们军情一处特别情报专员沈放。”

说完他回头又朝沈放说:“沈老弟,这是咱们一处的骨干,你都来认识认识。”

沈放一一握手问好,毕了回到罗立忠身边时候,罗立忠忽然拍手,说要请他训话。

他不好推辞,加上底下忽然响起了掌声,他忙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紧接着便说道:“训话谈不上,我沈放虽是军统的人,但入职的第一天就去了汪伪政府,没坐过一天办公室,也没当过一天官,这一回来就成了专员,也不知道这位置该怎么做,话该怎么说,总之都是一处的兄弟,希望诸位不要见外,对我沈某多多指点。日后若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大家别忘心里去,咱们朋友做不成,酒友我看没问题。”

说到这儿底下一片笑声,罗立忠也挺高兴:“看见了吧,咱们沈放兄弟是爽快人。

而后他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沈放又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别给咱的大英雄累坏了。”

他话说完后,众人松了一口气,起身来刚要走。不想沈放却突然说:“大家等等。”

众人惊诧,僵在原地,视线都看向沈放,接着听见沈放问罗立忠:“罗处长,有件事儿我得问问,前两天西井胡同浴室死了两个人,是被人割断了喉咙,这事儿咱们一处有了解么?”

他提起的这事情,叫在场的中统军官面面相觑。行动队吴队长先开了口:“普通的凶案归警察局管,这事儿不用咱们了解吧。”

“可死的两个人都是军人,是新编二十三师的营级军官。”

沈当时在场,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他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一句话后,他瞧着在场的人却都是一脸的懵然,语气好奇:“难道咱们一处对这案子一点都不知道?南京分站也没有汇报么?”

众人都低着脑袋,根本没有人回他的话,他兀自又说了起来:“军人被杀,咱们军统一点反应没有,这可不太应该啊。”

此刻的会议室里静得几乎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罗立忠表情更是显得有些尴尬,用大喊来掩盖:“你们怎么搞的,情报科、行动队还不去了解一下情况。”

情报科栾科长、行动队吴队长吓得身子一颤,连忙回话:“是。”

等那两个人走了出去,罗立忠皱着眉头十分不快继续说:“今天沈专员给你们提了醒,工作可不能松懈,该忙的都忙去。”

众军官本以为来个有意思的人,没想到演了这么一出,面色都带着尴尬,接而起身离开,局面一度十分的僵。

跟着罗立忠出来,沈放觉察到罗立忠脸色不大对。他问道:“罗处长,是不是刚才我说的有点唐突了。”

罗立忠回头瞬间变脸,笑得意味深长:“哪儿的话,沈老弟不愧是做情报出身,对南京的大事儿小事儿掌握的很清楚啊。”

“我也是没想到,这事儿咱们一处居然一点不知情。”沈放微微有些窘迫,这样一来,倒是自己变成了那个多事的人

“一处要处理的案子太多,也不能怪他们。你刚来不知道情况,现在一处的工作重点是处理日伪残留分子以及对付共产党,而且在南京军政各部门的重心是迎接蒋委员长还都南京,这些事儿已经把人忙的够呛了。”

底下人失职,打的到底是他自己的脸,罗立忠忙为自己开脱着。

沈放不依不饶:“最近几个月来南京及周边地区已经发生了好几起类似的杀人事件,被害者无一例外都是军方的人,咱们对这些事件不闻不问好像不太合适。”

罗立忠却打哈哈:“老弟说的是,不过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你应该知道军界要有大变动,军事委员会要改组成立国防部,军队系统上下一切都混乱的很,据说咱们军统局也要有所变化,自然人心浮动。”

沈放点头:“党国军人在南京被割了喉咙,等于是在咱们眼皮子低下出的事儿,恐怕……”

到这儿,罗立忠已经不想再听沈放给自己训话了,于是忙打断他:“沈老弟,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军队里派系林立,抗战期间相互内斗的也不少,那些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冤家仇人多,有些凶杀械斗也不足为奇。而且就算要查也应该军统五处司法处来查,这些小乱子用不着咱们操心。”

小乱子?局方的人屡遭杀害这在他眼里竟是小乱子,沈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沈放尽量收起不适的表情,勉强笑着:“说的也是,不过兄弟还是觉得咱们一处表现的有些松懈。咱们是做情报的,就算是在日伪系统的军队,所有人都对情报部门忌惮三分,还不是因为情报部门能先一步掌握别人的情况要害,这情况在咱们国民政府里尤为更甚,咱们戴老板的地位不就说明了一切么?

罗立忠脸色越来越不好:“老弟,你是话里有话啊。”

“我觉得,掌握军队发生命案的真相对咱们军情一处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一番话说得罗立忠笑了,他拍着沈放的肩膀:“老弟说的好。你来做这个特别情报专员真是来对了,想的比我透彻,这案子就由你来查,处里全力配合。”

“多谢罗处长信任。”沈放弯腰行礼。

罗立忠却忙抬手制止:“别,千万别,也许以后军情一处这处长的位置可能都是你的呢。”

沈放看着罗立忠,他那张狡猾的脸写满了对自己的不满,不过猫鼠游戏向来这般。

“罗处长说笑了,我只是个专员。”

罗立忠还是笑:“那只是暂时的,以沈老弟的才干,高升还不是指可待?来人,把江副官叫过来,带沈先生去他的办公室。”

两个人面上几乎一直是相视而笑,可谁都不是傻子,话里有话说得出来便就听得懂。

江副官带着沈放进了办公室,立在门内他朝着沈放伸手,沈放忙握了上去。

“沈专员,这是您的办公室,我叫江志豪,罗处长让我做您的副官,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叫我就好。对了,这是您要的报纸。”

说着江副官递过来当天的报纸,沈放伸手一接抬眼看她:“辛苦了。”

江副官晃晃脑袋一笑:“那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沈放微微定头,江副官得了意思出门去将门带上了。

翻开报纸,沈放看到当天寻找修补双面绣的广告,呆呆望着有些入神,紧接着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后,他随后拨通了报社的电话。

“报社么?我是沈放。”

那便应了声,他又说道:“修补双面绣的广告再刊登三天,如果还没消息就不登了。”

他后面的话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说出了口,放下话筒后他的头又开始眩晕起来,这叫他不得不努力克制着从衣兜里掏出药片。

打开瓶盖将药倒在手中,才发现已经只有最后的两粒药了,沈放皱着眉头仰头把药片吃了下去,掂掂桌上的茶壶有水,直接对着茶壶嘴灌了几口。

终于,头疼的症状缓和了些,沈放的表情却越发沉闷起来。

此时的沈放并没有升官受奖的喜悦。和组织太久联系不上让他焦虑,长期的潜伏和敌后生活让他孤独烦闷。他精神时刻处在紧张状态,加上他身上的伤,他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做潜伏的工作。

他想离开南京,不想在跟这里的一切有任何瓜葛,不管是军统局还是他的家庭。他太渴望做一个普通人了。

沈放稍稍缓了一会,再度拨通电话,话筒那边那边是江副官:“给我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陆军医院走廊候诊处。

沈放正坐在诊室门口的长椅上,他用帽子盖着头躺在椅背上养神,前面有几个病人在等候着。

走廊里,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坐在沈放不远处的长椅上。接着诊室的门开了,护士走出来喊着:“下一位。”

一个伤兵拄着拐杖进去诊室。这动静吵着了沈放,他坐了起来把帽子扶正,结果一转头看到旁边的人诧异不已。

这个半张脸受伤的人,正是在西井胡同浴室遇到的那个。那人似乎也看到了沈放,对他点点头。

“你也来看病?”沈放主动同他搭话。

“当然,看外表我比你严重。”

沈放赞同,轻轻一笑:“那倒是。”

说完忽然转了话题:“对了,那天在浴室里,你知道死人了么?怎么刚出事儿你就不见了?”

他语气里有怀疑,可面前这人却十分笃定:“死人又怎么样?难道我还非留下来看么?”

“我是说,你也走得够快的。”

沈放一直盯着那人看,想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端倪。

却见他语间冷静漠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因为我不想看,见过的死人太多了,再见着心里难受。”

“你不像怕那种场面的人,难不成你跟那命案有关?”

沈放说完话,那人眼神慵懒,挪过来瞧他,定了定,忽然慢慢举起自己的左手。

他摘下手上的指套,慎防看见他那手掌上面只剩下了三个手指。

“你觉得我这样的手还能杀人么?”

沈放没有打消疑虑的意思,他看着那半张脸:“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左撇子?也许是右手呢。”

“我的右手抖,连筷子都拿不稳,医生是知道的。”

面前这人也不厌其烦,不知道为何一直在回答他的问题。

“你好像算好了我要问什么?”

“回答你,是不想你再问下去。”

沈放无奈,撇撇嘴:“那我总得问问你叫什么吧?”

可那人依旧漠然:“没必要吧,死过的人名字不重要。”

沈放撸撸头发,片刻功夫,那人看着沈放似乎发现了什么。

“你以前去过苏北么?”

沈放回身,答道:“是,呆过一阵儿。”

问完这句话,那人把头转过去不说话了,坐了一会儿,后又起身缓缓地走了。

沈放喊他:“怎么,不看病了?”

“不想等了,再说我的脸看不看都是这样。”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沈放皱起眉头。这时候护士又出来喊:“下一位。”

沈放忙应声,起身进了诊室。

诊室里一股浓重的药味,叫沈放皱了皱眉,不过似乎能够稍微缓解他的疼痛。他朝里走着,里面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美国医生。

医生名叫约翰,他示意沈放坐下,好像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用不很流利的中文在给沈放检查。

问完了话,约翰大夫看了看沈放的眼底,又看着沈放的病历,问他:

“你这伤会很麻烦,不想做手术么?”

他自己的病况自己当然知道,之前的大夫也给过他手术的建议,不过风险很大,一旦有意外,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想,可我不想死在手术台上。”

他语气冷静,带着一丝无奈。

“但你会越来越严重的。”

约翰还是提醒他道,可沈放却显得毫不在意,只说:“起码现在我还活着。”

约翰耸耸肩:“好吧,那我只能给你开止疼片。”

说罢他便起身去拿药,沈放叹口气,又想着方才在门口遇到的那个人,忽然问道:“对了,是不是有个半张脸都是伤的人找你看过病。”

约翰动作一停,回头看了一眼沈放,眼神一动好像即刻便想了起来:“是,那家伙的脸啊,真的让人忘不了。”

他说着蹙了蹙眉头,沈放又问:“你知道他叫什么?”

约翰拿了药重新回来,低头想了想:“好像叫张三,病历上这样写的。”

“张三,是真名么?”

虽说这样的名字很常见,不过这样神秘的一个人绝对有什么非凡的经历,似乎不大可能叫这个。

约翰一笑:“中国人的名字不都这样么,我只知道他是伤兵,定期来开药,别的我也不想知道。”

到他这儿来的人身份千篇一律,要说有故事的也是不记其事,不过那么多人,他哪问得过来。

沈放见他表现随便,脑袋突然一扬,他倒是好奇:“你好像,对你的病人很无所谓。”

“不,你错了,我对他们很好,每个伤兵都很喜欢我。”

约翰大夫笑意深长,配上那张困倦的脸,十分目中无人:“因为我会给他们开止疼药,甚至超剂量的吗啡也可以,只要愿意给钱。”

钱?原来如此。战后受重伤的人疼痛是最大的折磨,能有让他们缓解疼痛的办法,他们口袋的银子还不是大把大把地被掏去。

沈放一笑:“你敢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告发你?”

“无所谓,看你的伤我知道你有药物依赖,告发我你就缺少了依赖,你不会那么傻。”约翰十分笃定,一副不打没有准备的仗的样子。

见沈放了然,他这才将药瓶递给沈放,不过并没有放手,而是说着:“我给你开了加倍的量,对你短期止疼有作用。不过这些可不算在诊费里。”

沈放瞧他一眼,掏出一叠钞票塞在约翰大夫的衣兜里,不过同时也看到了他衣兜里的赌场筹码。

约翰放了手,却还是建议他:“如果想做手术也可以找我,我的技术很好。”

沈放有一刹那的停顿,听他又说:“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原来打自己一进来开始,他就看准了自己这个财神爷。

“你能保证我活着下了手术台么?”

沈放那一瞬间其实有些希望,他十分期待地瞧着约翰,见约翰语气笃定蹦出来两个字:“当然。”

他眼里出现一丝光亮,约翰却又补了句:“不过我不能保证你脑子是不是还好用。”

沈放尴尬笑了笑:“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成个傻子,我的钱你是挣不到了。”

约翰再次耸耸肩:“随便。”

沈放起身要走,回头又劝他:“少去赌场,再去,你输的更多。”

走出医院,沈放朝自己的吉普车走过去。

就在车边上,有个歪戴帽子的警察正在摊档上买烧饼,那警察语气有些张扬,对摊档老板说:“老刘,你这烧饼可不够酥啊,你再这么下去,小心生意越做越差。”

摊档老板笑脸相陪:“是是,长官,下回一定给你刚出锅的。”

说着老板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到那警察衣兜里:“最近生意不好,小意思,长官您别见怪。”

那警察继续吃着手里的烧饼,将手往衣兜里一揣,压了压其中的钞票,表现得十分亲近:“看你还挺客气,好说,好说。”

说着他又摸了俩烧饼:“再给我包上俩。”

沈放瞧着那警察拿了烧饼,却并没有付钱的意思,觉得着贪小便宜的人有点让人讨厌,不过并没在意,倒是那边人却抬头看到了沈放,忙喊着追了过去:“哎,哎,你不是那谁,别走别走,老兄。”

沈放停下步子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那人竟是在喊他。

“老兄,您是不是沈放?”

沈放有点意外,翘着眉毛:“你认识我?”

“怎么不认识,你可是上了报纸的大英雄。军统的情报专员啊。”

沈放面色更加难看,带着一丝疑惑,面前这人说着,忙掏出名片来:“鄙人警察局缉私大队的副队长,汪洪涛。”

沈放接了过来,看了看名片。

汪洪涛又问:“您是一处的吧?你们罗处长在我们缉私这圈里可是鼎鼎大名啊。”

沈放有点意外:“怎么?你好像知道挺多啊。”

“那是,那是,地面人头都还熟。”

沈放来了兴趣,将手往兜里一抄瞧着他:“哦,那说说,你都知道我们罗处长什么?”

汪洪涛故作神秘:“哎,套我话了是吧?我知道的你还能不知道。”

“你这家伙绕什么圈子?”

“我哪儿敢,这是不想得罪人,以后少不了让你们这些军统长官关照关照。”

“我能关照你?”沈放一笑。

“当然了,只要你想。行了,鄙人该巡逻了,今天咱就算认识了,改天我做东,请你这大英雄吃个饭。”

汪洪涛语速极快,说完话后颠颠地便走开了。

沈放瞧着他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中统局走廊。

沈放离开办公室朝外走着,李向辉边走边跟沈林汇报着:“最近调查的那几个官员的贪腐证据都已经收集齐了,人也都被监视居住了。”

沈林面无表情:“证据齐了就尽快送检察院,人也送看守所去,还监视居住?他们也太舒服了。”

就在这时,一个一身是血的人被行动科的人拖着从前面走过来,而且不远处的刑讯室传来拷打犯人的声音。

沈林皱起眉头,瞧着那人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回头看向李向辉,问着:“近来行动科的案子很多啊,情况你了解么?”

李向辉目光跟着看了一眼,回话道:“听说了,这几天行动科的吕科长接二连三抓了好几个共产党,都在审问呢。好像昨儿又抓了一个,还是在国民政府审计署工作的,叫陈伟奎。”

“这又从哪儿找来的线索?他倒是勤快的很。”

吕布清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特别仇恨共产党,而且痴迷于残酷的刑罚,沈放心里想着,这些人恐怕是没有活路了。可若是有一天沈放落在他手里……

“不太清楚,毕竟行动科的事儿不便多问。”李向辉回答。

“没什么不能问的,别忘了我对你的要求,你是党政调查处的机要秘书,局里所有的变化你都应该掌握。”沈林对他这话十分不满意。

李向辉有些犹豫,沉默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不过吕科长最近对任何人都提防的很严,而且据说是局长对行动科有特别的安排。”

沈林冷笑一声:“去把行动科最近的审讯档案调过来。”

说完话他继续朝前走着,到审讯室外的时候赢下步子朝里看着。

审讯室里。陈伟奎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浑身是血,却咬着牙硬是一声都不吭。

用刑的特务累的满头是汗,还想再挥鞭子再打,忽然被吕步青喊停了:“等一下。”

接着他走到陈伟奎身边,看着浑身是血的陈伟奎,面色诡谲:“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了,你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这让我很没想到。”

陈伟奎眯着眼睛小声喘息着,依旧不说话。

吕步青笑了:“挺能抗的,不过没关系,我有时间,也有很多工具可以让你一一体验,直到你开口为止。”

他摆头看了看旁边放着各样的刑具,咂了咂舌头又说:“不过这是何必呢,你说出来,大家都轻松。”

陈伟奎却缓缓把头转向另一边,意思十分明确,吕步青不屑地笑了笑,笑着笑着便成了咬牙切齿的模样。

“继续。”他一声令下,那特务挥着鞭子又开始了。

门外头的沈林脸色严峻,继而缓缓走出了大楼。

是夜,沈宅灯火通明,门廊前的红灯笼透出一些喜气,是沈柏年为沈放准备的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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