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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旧友复相见,感情挫折深

日光照耀下的中统大楼,不显的明朗,反而多了些阴沉。

走廊中,沈林走到叶局长办公室门口,隐约能够听到屋内有人正在训斥着。

他敲了门,里头传来声音:“进来。”

随后他推门而入。

整个房间内气氛有些紧张,叶局长正在训斥吕步青,怒气冲冲地问:“你不是向我保证一周内拿出口供么?那个共党分子陈伟奎的嘴巴就那么结实?这是内政部都很重视的案子,我从重庆赶过来就是要知道结果,可这已经是第八天了,你得到了什么?”

沈林脑袋一转,那日吕步青审问的画面他还记忆犹新,不想那个叫陈伟奎的这般有骨气。吕步青那可是出了名的狠辣,竟也没得办法叫他开口。

“局长,再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一定让他张嘴。”

他少有失败的例子,这样的话说的不多,脸色上还有些窘迫。

对面的叶局长先瞧了一眼沈林,像是还想给吕步青留些面子,继而摆手轻言:“得了得了,保证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尽快给我结果,先下去吧。”

吕步青应了一声,说完转身与沈林擦身而过,走出了办公室。

沈林方才立在边上瞧着,这会儿才走上前,将一叠资料递给了叶局长。

“局长,这是我对部分贪腐官员调查的情况汇总以及分析。”

叶局抬手接了过来,随意地翻了翻,继而眉头紧锁:“这么多人?”

他知道沈林的性子一丝不苟,也知道这其中大概的情况,却还是被沈林的这份资料给吓了一跳。

“是的,最近一共调查了各层级官员十三名”。

叶局长满意点头,搁在桌案上抬眼夸他:“不错,很有效率。”

沈林却一脸还做得不够的模样,继续说道:“这只是部分案件,涉及到贪腐的人员还有很多,大都是接着接收日伪资产的机会大肆敛财。”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打算将这南京城的官员全都查个底儿朝天?

叶局长虽然表现宽慰,但脸色也还有一丝尴尬,底下一堆烂货,上头的人可见一斑,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

于是他劝着:“沈林,努力是应该的,但是有些时候手也不要这样紧,该温和的时候还是要温和一点。”

沈林却是耿直得不得了,义正词严道:“局长,这些被查的官员都是证据确凿而且情况非常严重……”

叶局长见他不开窍,忙出言提点着:“咱们凡事要讲分寸,南京是民国的首都,一切不说歌舞升平,总不能让人说成贪腐横生吧,这可不是有光彩的事儿……”

可榆木疙瘩终究硬邦邦,沈林依旧不死心,只是张了嘴还未说话,叶局长忙打断他,了结了这个话题:“好了,肃贪的事情先告一段落,你的时间和精力可以用来协助调查一下那个共党分子陈伟奎。”

令子明确下了,而且傻子都看得出来,叶局长眼下不大高兴。沈林终于才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可叫他接手吕步青的案子,只怕是那个本就不大服气自己的主儿,气会更大。

“这是吕科长接手的案子,我插手恐怕不太好吧。”

沈林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叶局长瞧着他那模样更加惆怅,该圆滑的时候直的像一根钢铁一样,该硬挺的时候,却又思虑这么多。

叶局长彻底将脸拉了下来:“不管是谁的事儿,挖出内部的共党分子才是重中之重。现在是国家重建的关键时期,原来汪伪那边不管是军队和政府都过来了很多人,背景都复杂的很,很有可能混进来共产党!抓到的陈伟奎不过是个小货色,我们需要找到更大的鼹鼠!”

沈林挺身,声音洪亮:“是。”

叶局长出了一口气,深觉对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商量的好,既而又安排着:“从今天开始,我正式命令你在党政调查处成立特别调查组,调查所有国民党体系内潜伏的共产党,找出来这些人,直接向我汇报,任何人不得过问!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虽说沈林这个人就是性子扭了些,可办事还是靠得住的,这一点叶局长深信不疑。

他说着将手轻轻往沈林肩膀上一搭,却瞧见沈林似乎有别的考虑。

“我一定尽力。不过……”

“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沈林咽了一口唾沫,听了叶局长的话后像是得了勇气,干脆直言不讳:“让我参与陈伟奎的案子我就需要了解陈伟奎所有的资料,包括抓获他的情报来源,只有全面掌握情况才能更有效的审讯陈伟奎。”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叶局长意味深长地一笑:“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吕科长最近的行动频繁,比较反常,如果中统局有特殊的情报来源我必须知道,否则我的工作无法彻底开展。”

这话的由头倒也能够说服人。

既然放心让他下手去做事,那么用人不疑,也没有什么好瞒他的。

叶局长一笑,先是夸赞他道:“怪不得前任徐局长一直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果然什么都想的到。”

而后他才顺着沈林的话讲着:“局里的确是有特殊的情报来源,是我们向军方要了几个身份特别的日本人,田中贤二,你应该还记得?”

田中贤二?不就是那个配合他刺杀过加藤毅一的人么?

沈林眉头微蹙:“记得,他原来是日军派遣军司令部情报处的。”

叶局长点头道:“这个日本人现在在我们手里。他很有用,给了我们很多资料,让我们挖出了系统里的很多共产党。”

这话叫沈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当年他可是对田中有过承诺的,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应该被送上军事法庭,这样做恐怕……”

有了刚才的事情,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间欲言又止。

叶局长瞧他模样倒是有些孺子可教,冲他一笑,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反感日本人,我也一样,但这个田中是可以利用的,你可以见见他,他现在不过是个日本战犯,能为我所用没什么不好。”

沈林略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记住,这种情报来源不要张扬。”叶局长嘱咐道。

从叶局长的办公室离开,得了身份的沈林有些迫不及待,当即便开始了调查的工作。

监狱的走廊阴暗而冗长,他在一个牢房管理员的引领下,缓缓走向那间关押着田中的,脚步的回声回荡着。

两个身形在牢房门口停下来的时候,牢房管理员打开牢门对沈林毕恭毕敬道:“沈处长请。”

沈林走进牢房,四处看了看,发现四周墙壁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密集的程度甚至可以引起人视觉的不适。

这叫沈林觉得十分惊诧。

一个穿着囚服的人就趴在窗台上,此刻正背对着门口,在仅留下的一个空间上用粉笔仍然还在写着,一边写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听不大清楚。他入神十分,脸牢门打开的声响也都没有打断他。

看守用警棍敲了敲牢门叫他:“2139号。”

那人依旧没有抬头,不过此刻却用生硬的中文说回话道:“不好意思,稍等我一下。”

直到把最后一个数字写完,那人转过身来时候,沈林才仔细打量起了那张脸,他留着平头,此刻脸色苍白,鼻子上依旧架着一个黑框眼镜。视线再往下挪移,那一身的囚服一丝不苟地穿在他身上,连领口的扣子都系着。

田中带着诚恳的微笑看着沈林,沈林问他:“还记得我吧。”

日本败退,如今他落得这样的地步,全是摆沈林所赐,怎么敢忘了这张脸。

“当然了,沈先生,看来我们又可以合作了。”

他说着便要举手欲和沈林握手,可沈林并没有接,也没有说话,他动作停留了片刻,有些尴尬,继而又放了下来。

沈林知道他心思想法,到眼下这样,他还真是够忍辱负重的。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田中,道出真相来:“不用假客气,当初你愿意合作,也只是为了保命。现在你表现的毕恭毕敬,其实内心你是讨厌我的。

田中转头错来沈林的视线,模样却不似一个阶下囚:“讨厌谈不上,做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对自己很自信。”

沈林倒是有些微微佩服他,异国他乡,如此境况,却还是能够静若止水。

“是的,事实上,自从住进这间牢房,我就一直等待你的再次出现。”

田中这样的一句话倒叫沈林没想到,他皱眉往边上挪了一步,更好地与他对面道:“你知道我会来?”

“只是推测。是不是一定发生,我不能确定,但是我喜欢推测是什么人会在什么时间再次出现在这间牢房。”

听起来这样的游戏他倒是玩儿的乐此不疲,从他墙上写的东西就可以看得出来。

沈林好奇道:“那你的推测准确么?”

“你的出现比我预想来的要早一天。”

田中神秘一笑。

沈林好奇更甚:“哦,我还来早了?”

田中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散去,反而洋溢了开来:“是的,自从上次给吕科长提供了共产党的线索,已经九天了,这九天之中没人再找过我,如果你们中统调查顺利是不会来的,如果遇到困难,人一般忍耐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鉴于你们是中统的情报人员,所以我多给了两天。”

他笑的很让人讨厌,因为那笑容里总有种阴阴的感觉,仿佛是他天生独有的气质。

沈林不喜欢便直说,此刻注视着田中,语气笃定:“你的分析和判断不足以改变我对你的看法,而且我不太喜欢你的笑容。”

“合作是互惠互利的,和笑容没有关系。”

他接话很快,像是可以收敛了一些,随即又放弃掉,因为他说的一点不错。

“好了,说正事吧,你是怎么发现陈伟奎的。”

沈林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田中清了清嗓子,一屁股重新坐在地上,瞧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公式,似笑非笑。

“因为记忆力。”

他说着转过头重新看向沈林:“你们的人让我看了南京政府接收汪伪政府人员的资料,国家需要重建政府,人员不够,很多人是从汪精卫政府直接就进入了南京政府。这个陈伟奎就是其中一员。

“他原本在伪政府的审计处工作,因为表现良好被留了下来。在43年,我所在的情报处破获过一个共产党的地下情报系统,里面有个叫陈锡坤的人,虽然人没抓住,但我见过这个人写的报告和资料,笔迹我记得很清楚。所以当我看到陈伟奎的笔迹时,突然想起了陈锡坤,对比之后,我认为这两份笔迹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沈林似乎听到一个笑话一样:“你就那么相信自己的记忆力?”

他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就因为这样一个猜测,那若是猜错了,就算将陈伟奎折磨到死他也都说不出来半个字。

“记忆力不好的人是学不了数学的。我很佩服这个陈伟奎,因为隐藏在南京伪政府里面是常人想不到的,很大胆却很安全。这样胆识的情报人员普通的刑罚对他是不起作用的,所以我觉得你们迟早会再来找我。”

田中模样一本正经,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步步说出他的想法来,也像是在给他自己铺路,这样严密的思维逻辑下,倒叫记忆力这个说法有了一定的可信度。

沈林停顿片刻,似乎选择相信他了,继而淡淡地说道:“你对审讯也有办法?”

田中是聪明人,说话喜欢打哑谜。他缓缓凑近沈林,在他耳边低语:“到达目的地的途径有很多,如果前方有石头不一定非要搬走,绕过石头也可以达到目的地。”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林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而田中也并没有觉得尴尬,神色坦然,开始解释着:“陈伟奎是镇江丹阳人,家里还有一个瞎了眼睛的老母亲,今年都已经80多岁了,兄妹三人,他是老大。妻子早年病故,家里有一儿一女,他以前的资料是这样写的,我觉得很多信息都可能造假,但是他有个母亲应该是真的,中国人一般不会用自己的父母说谎。”

“你好像是在提醒我,中国人最害怕的是什么。”

沈林听了冷然道。

田中却不管他,继续说着:“任何种族的人都一样,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都会有情感。”

他这话尚且语气正常,后面时候突然变得若有所思,语调低了下来:“不过,共产党这个物种真的很可怕。他们几乎是无孔不入的,你们国民党的各行各业都在被共产党渗透了,身边的朋友、同事、甚至家人或许就是潜伏很深的共产党。他们最擅于长时间潜伏,仿佛弃之不用,实则适时待发。这些都是共产党的可怕之处。”

“你对共产党很了解,还有什么?”

沈林跟他说话,心里越来越觉得,对付共党,他必定是自己的一个很好的帮手。而田中这么多日子以来就等的是今日,如今终于有机会,自然好好把握着。

此刻他目光微微向上斜着,是若有所思的模样:“能说的只有我的推测,虽然是推测,但我相信一定有比陈伟奎更大的鼹鼠已经混进来了。我在派遣军情报处的时候就有很多谜团未曾解开,到现在我还在好奇那些谜团的真相。”

从前打交道时候,眼前的这个人便是一顶一爱耍心思,如今也不知道心思是否单纯。

沈林皱着眉头,语气不佳,像是做一个威吓:“想解谜也得看你是不是尽力,否则你会继续在这牢房里写你的数学公式,也许是一辈子。”

只要是人,都是有欲望的,找对了欲望就能解决问题。

他言外之意,立了功就可以恢复自由。

接着沈林走出牢房去,门再度阖上了,里面的田中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

傍晚的南京城静谧十分,日光从天边已经消失了大半,西边天空隐隐还有些安安的猩红色。

沈放在街头闲逛,路过光明戏院时候,看到门口驾着一张海报,上面是柳如烟的照片,他略微沉思了片刻,挑了挑眉毛将眼皮子翻了两下,鼻息间一口长气之后,迈步子绕去了戏院的后门。

后门在一处长巷里头藏着,天光下尚且能够瞧得见地方,沈放推开后门正要往里走,恰逢一个剧场工作人员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放没有说话,那人却将他拦了下来,像是见惯了从这里偷摸进来的人,是一脸的不耐烦:“你是干嘛的,这是后门,看戏走前门,而且还没开场呢?”

沈放被轻轻一推,摆着脑袋,目光凌厉地瞧了那人一眼,将手伸进怀里摸出证件来亮了亮。

那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让开了路,任由他走了进去。

戏院后台的屋内熙熙攘攘,搬道具的搬道具,调试灯光的调试灯光,还有人在安排着演员。

穿过走廊,沈放瞥见了正在化妆间里的柳如烟,继而停了下来靠在化妆间门口。

柳如烟此刻正斜着背对他,对着镜子染着口红。化妆镜中映出了沈放的身形,她目光微微一斜便瞧见了。

她有些意外,化妆的手停下来,快速地回过头去看着沈放:“是你?”

立在门口的沈放冲她一笑,继而直起身来朝着这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着:“怎么,没想到我还会来找你?”

柳如烟十分自然地将身子重新转了回去,没有理会他,继续往脸上刷着粉。他有些惊诧,继续问道:“怎么?跟我没话说?”

当年他们兄弟两个人都对柳如烟动了心思,柳如烟心上选择了沈放,可没过多久这个人就像是人间了一样,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马上要开演了,我没时间接待你。”

柳如烟语气十分冷漠。

沈放耸耸肩,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死缠烂打这种事情他太能做的出来了:“没关系,等结束之后,我接你去吃夜宵。”

他笑脸很开,可柳如烟却似乎不大吃他这一套,像是学了沈林那一副冷冰冰的脸一样,干脆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喜欢吃夜宵。”

不喜欢吃宵夜?这说谎也都不过脑子了,她对沈放的敷衍可见一斑,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晚上喜欢去吃蟹粉汤包,这才几年,喜好都变了?

“狮子桥的蟹粉汤包,我等你下。”

沈放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样,自己设定好了一切,柳如烟态度依旧冷漠:“我可没说答应你了,现在请你出去。”

“老朋友见面就这样?”

他犹记得当年那个柳如萍,对自己可不是眼下这态度。

柳如烟还想反驳,这时候有个人过来拦在了沈放前头,倒是恭敬,不过却非是什么好脸色:“先生,对不起,这是后台,我们要准备演出了,请您出去。”

沈放瞧了那人一眼,今日也没有惹事的打算,只挤着眼睛玩世不恭地对柳如烟笑着:“想躲我,没用。”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夜色缓缓地将城市吞没,光明戏院前的招牌和霓虹都亮了起来。

沈放心里怀着坏点子,从后台复又绕回了剧场里去。

观众席是一片漆黑,可当大幕缓缓拉了开来,舞台上却是另外一个世界,光亮绚丽夺目,色彩斑斓的。

方才在后台时候听说今儿的票卖完了,柳如烟想着该是满座的盛况,可当她走出来正准备投入演出,目光朝着台下一看,脸上的笑容即刻僵在了原地。

虽说视线不大清晰,但还是勉强可以看的清楚,剧场内目之所及,座位上空空如也,只有正中央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哪里,微笑地看着舞台。

柳如烟只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沈放,她当即愣在舞台上,目瞪口呆,而且束手无策。

原来是沈放将这整个剧场包了下来。

沈放与她截然相反,倒是对她这反应十分满意,只一个人鼓掌,冷笑地看着舞台,与她说道:“演啊,顾客买了票是来看演出的,你杵在那儿算是怎么回事儿?”

柳如烟不耐烦却又模样气愤,也不接话,就那么盯着沈放。

“不演了?”

沈放厉声一吼,态度恶劣。

柳如烟往前凑了凑,心上有火也不憋着,干脆直发了出来,在头上随意扯了件首饰扔了过去,大声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戏啊,我来剧场不是看戏,难道是来找人喝花酒么?”

他长这么大,见过他的人都会夸赞他聪明伶俐,对付人的法子他还不缺,且屡试不爽。

惹不起还躲得起,柳如烟见状干脆转身准备下舞台。可不想沈放在她身后猛地踹了一脚前面的椅子,椅子到底碰撞发出几声闷响,这叫她又停下了脚。

沈放怒嚎:“我来是来看戏的,你敢不演,明儿我就让人把这儿给拆了,登报声明你柳如烟大明星罢演,我沈放说得出做得到。”

退到舞台旁边的柳如烟气的几乎要哭了出来,方才拦着沈放的曾牧之闻讯从台口跑过来,先是看了一眼沈放,继而又抚慰柳她道:“演吧,我问过了,他是军统的一个头头,别惹他,就当是为了大家。”

他们这地方本就是人下人的地界儿,给自己找麻烦,那都是蠢蛋。

柳如烟迟疑片刻,最终咬了咬嘴唇,还是重新回到了舞台中央。

戏开了场,沈放面带微笑地看着舞台的演出,但笑容似乎有些僵硬,显然并不是真正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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