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两条路
梁有顺难免有咩不服气。
觉得简莫染现在说的这些话，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每天这么忙，要看着工厂的事，还要看管仓库，怎么可能顾得过来？
可是承认顾不过来，难免就让人觉得是他自己没用。
所以梁有顺只说：“老板，仓库的管理员都是精心挑选和培训出来的，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很难过，可是这也不能怪我没有管理好仓库吧？这段时间有多忙，老板你应该清楚的？”
他在抱怨，简莫染望着他的表情却是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就那么一言不发沉默地盯着他。
梁有顺心底发慌，不自觉地补充了一句：“老板，我知道发生这种事你心里肯定很生气。”
他起初表达了对简莫染的理解，很快却又说：“可是生气也不能随便污蔑人来出气的，你说我没有管理好仓库这边的人，觉得我在撒谎，你说这些话的依据又在那里？”
“你想要依据是吧？”简莫染表情非常冷淡，“那我就告诉你，林涛不仅抽烟，而且我没猜错的话，打火机应该被他丢在了附近的地方，办公室他的工位上，应该还能找到他抽烟的证据。”
梁有顺很快转头望着林涛。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林涛身上。
林涛表情一变，第一反应就是着急地否认，飞快道：“我没有！”
他现在真的是非常紧张，说话的时候气息都有些颤抖，大声质问简莫染：“简总，你凭什么认为我抽烟？就因为事故发生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值班，你就想把这个村推到我的头上吗？”
他脸上的皱纹很深，此刻费力狡辩的模样，让他脸上的皮肤紧绷在了一起，面容有些狰狞地凶狠。
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如果被证实，他就彻底毁了。
梁有顺怀疑地盯着林涛，此刻也有些不信任他了，冷冷地质问：“林涛，老板说的是真的吗？你抽烟？还叭东西带到仓库来了？”
仓库是绝对不允许抽烟的，要不然一点火星稍不注意，可能都会造成火灾。
林涛急促地喘息着，飞快否认道：“我没有！”
简莫染冷淡地忙着他，眼神充满了讽刺，平静地叙述：“可是你身上有烟味，而且你的牙齿是黄色的，只有常年抽烟的人才会有这种痕迹。”
她望着林涛一寸寸沉下去的脸色，继续说：“还有你的手指，我刚才仔细观察过了，你的右手食指跟中指的中间部分都已经被熏黄了，你还否认？”
要不是因为有这些观察，简莫染也不会认定对方抽烟。
林涛的呼吸已经完全乱套了，只会惶恐不安地不断重复自己没有。
简莫染微微摇了摇头，嘲讽道：“一个连自己抽不抽烟都不敢说实话的人，谁保证你刚才说这件事与你无关是真的？”
“是，我承认，我是抽烟！”林涛这下是真有些急了，眼睛都红了，“可是我绝对没有把东西带到仓库里面来过，也绝对不可能在仓库里抽烟。”
这下梁有顺也跟着急了：“你当初应聘的时候，可从来没说过你抽烟！”
他失望地望着林涛，又飞快对简莫染表达衷心说：“老板，我视线是真的不知道他抽烟，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选择他来当这个仓库管理员的，规矩从一开始我就说得很清楚了，现在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的啊。”
他还记得简莫染说她没有管理好仓库的事。
如果因为这件事又丢了这边的工作，梁有顺恐怕才真是要想不通了。
季洁在这个时候插话说：“有没有搜过他的工位就知道了。”
梁有顺几乎立刻就指着林涛的工位说：“在那边。”
季洁看了简莫染一眼，跟着梁有顺走过去搜查林涛的工位。
简莫染果然美猜错，林涛的工位抽屉里还放着没来得及处理掉的香烟。
梁有顺捏着香烟盒子，冷着脸盯着林涛质问：“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在狡辩吗？”
林涛脸色已经完全惨白了下去。
他甚至完全不敢去看见简莫染的眼睛，锤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可哪怕到了这个地步，林涛也不想轻易承认，还在试图解释说：“我刚才已经承认了，我的确抽烟，可是这也无法说明这次的火灾就是我的错吧？我又没有在仓库里面抽烟。”
简莫染平静地望着他：“你有没有在仓库里面抽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林涛脸色非常难看。
简莫染又补充了一句：“事情发生的事，仓库这片区域只有你一个人在，没有人能替你证明不是因为你抽烟造成了这场火灾。”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涛的反应已经透出丝丝心虚来了。
此刻，他就连说狡辩的话，都有一些苍白，冷漠道：“可是你也没办法证明就是我的错，没有实际证据，你现在说的这些就都是猜测！”
他坚信，一切都已经被那场大火销毁了，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的。
“你还不承认呢？”梁有顺因为被林涛欺骗了，此刻正在气头上，是完全不会用好脸色看林涛。
此刻他冷着脸质问林涛：“仓库又不会莫名其妙的起火，你刚才还隐瞒自己抽烟的事，如果这件事真的与你无关，你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要撒谎？”
林涛解释了一句：“我撒谎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当初招聘的条件就是说明了不能抽烟，我怕这件事暴露失去这份工作而已。”
这个解释，听起来好像还说得过去。
简莫染冷着脸接了一句：“就算我们不知道这件事，你也保不住这份工作了。”
她现在不想跟这个人做过多的纠缠。
霍烬炎知道简莫染是没什么耐心的，提议说？“仓库内部的监控已经被破坏了，可是仓库外面就没有监控了吗？”
霍烬炎并不了解这边的情况，所以只能问梁有顺：“如果仓库外面的监控还是好的，就可以看见火灾发生之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监控……”梁有顺压根儿没想到这件事，此刻被霍烬炎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了，“仓库外面是装了一个大监控的，三百六十度没死角，正对着仓库大门，应该拍到了一些证据。”
梁有顺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仓库不会莫名其妙起火的，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必须查出来。
林涛一听说外面还有一个监控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因为之前他听同事说过，外面的监控就是一个摆设，是不会开的。
一群人直接去监控室查看监控。
因为火灾，监控室线路短路了还在抢修，仓库室里现在所有的监控都暂时看不了。
办公室那边因为跟仓库用的不是一组电线，这才没事。
季洁问了一句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什么时候能抢修好？”
师傅说：“今天晚上恐怕是不行了，得明天一早，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是电路抢修好了，监控都是有实时备份的，不会出错。”
林涛原本就难看的脸，更阴沉了。
他躲在人群后面，阴沉沉的目光盯着简莫染的背影，心虚地偷偷摸摸往后退，想趁乱逃跑。
简峄城闪身挡在了他面前，冷着脸“去哪儿？”
这边的动静让简莫染他们全部回过头来看了。
林涛被简峄城堵在门口，进退两难。
梁有顺飞快冲过去，抓住林涛的胳膊，恼怒道：“你现在是想跑吗？害怕我们明天看见监控知道这些都是你做的，所以想现在赶紧逃吗？”
“我……”林涛有些紧张，垂着头避开梁有顺的视线，支支吾吾道，“我就是想去上个厕所而已，这一切本来就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逃，你想多了。”
此刻他的样子，就像是那种撒谎成性的人一样，谁也不会相信他了。
梁有顺嗤了一声，紧跟着林涛说：“想上厕所是吧？我陪你一起去。”
反正他现在是肯定不会让林涛跑了的。
如果真是因为林涛的错导致了火灾，如果让林涛跑了，责任不就落在他的头上了？
林涛面色难堪，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又突然不想去了。”
梁有顺嘲讽地望着他，紧紧盯着林涛说：“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哪里都不许去，你就跟我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等监控电路修好，确定不管你的事，你才能离开。”
林涛看了简莫染一眼。
她此刻也没有表态，就像是默认了梁有顺的话。
林涛深吸口气，表情突然有些怨恨，阴沉沉地盯着简莫染问：“就因为我吸烟，你们就怀疑我……”
简莫染冷漠道：“因为今天晚上是你值班，我们是你的失职才怀疑你的。”
简莫染眼珠子转了转，又接了一句：“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我也不会为难你，顶多就是失去这份工作而已，如果这件事真的与你有关……”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不过突然压低放沉的嗓音已经说明了太多问题。
林涛紧张地攥了一下拳头，小腿有些软了，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快要站不稳了。
可他还是自虐那般问了出来：“会怎么样？”
“很简单。”，简莫染不动声色地说，“要么赔偿私了，要么走法律途径。”
很显然赔偿对林涛来说是不现实的，他明显赔不起。
走法律途径，他可能会去坐牢！
一时间，阴影完全笼罩了林涛，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光了。
他完了……
这种想法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几秒后林涛突然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颓废又痛苦地发叫一声：“啊……”
他这个模样实在是有些吓人。
监控室维修电路的师傅还用手电筒照着他，让他颓废的模样完全暴露在大家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