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保持清醒
一时间，梁有顺根本来不及多想，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没问题，老板放心，包在我身上。”
简莫染意味深长地看了梁有顺一眼，勾唇轻声笑了笑，笑容温柔：“那就麻烦梁经理了。”
梁有顺只剩下喜不自禁，已经不会去想这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算计之类的了。
简莫染刚刚吩咐完梁有顺，转头就对林涛说：“时候也不早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梁有顺脸色一下就变了，愣愣地望着简莫染，迟疑道：“不是，老板……”
林涛回去了，他还怎么盯着林涛？
难道他还要跟着林涛回家的吗？
他根本没有机会将话说完，因为简莫染很快就自顾自地对林涛说：“回家去好好陪陪孩子和老婆吧，今天晚上的时间你是自由的，明天一早，我的律师会去你家找你。”
林涛这下是真有些没反应过来了，怔怔地望着简莫染，难以置信道：“你真的就这么让我走了吗？”
“当然不是。”简莫染坦诚道，“今天晚上不过是给你一点跟家人告别的时间而已。”
林涛脸色有些怪异，不确定地望着简莫染说：“你就不怕我跑了吗？”
简莫染直接挑明说：“入职的时候，你的家庭住址和号码都是登记入库的，明天我的律师如果去你家找不到你，你的罪会比今天还重，我相信你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不是她相信林涛的为人。
而是她知道，在现实面前，林涛已经无法逃避了。
刚才让梁有顺背地里盯着林涛，也是一层翻防备，防止林涛真的起了逃跑的念头。
主要是现在太晚了，报警还要跟警察局折腾一番，简莫染分不出这么多精力来了。
林涛脸色沉郁，却也没有拒绝。
林涛离开后，梁有顺立刻说：“那老板，没别的事，我也先走了。”
他得确保盯住林涛。
不能让林涛在回家的这个时间趁机逃跑。
简莫染看了他一眼，脸色平平：“去吧。”
等这两人离开后，简莫染才望着简峄城：“今天晚上辛苦大哥特意过来了，还麻烦你回去后转告爷爷和二叔，这件事我自己可以解决，请两位不要操心。”
也是在告诉交易城，这边真的不需要他的帮忙。
简峄城倒是没什么情绪变化，语气淡淡地说：“你要是真觉得这么大的事是你一个人就能解决好的，那我们自然为你高兴，可是你确定你的新品还能正常上市吗？”
衣服都被烧了，抢救下来的不过一小部分，根本不可能支持得住开业。
简峄城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那般缓缓道：“商场的营业停了这么久，这笔账可是总公司在承担的，如果不能正常开业，董事会那边你又准备如何交代？”
“这就不麻烦大哥操心了。”简莫染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缓缓道，“总公司承担的损失，羽霓后期会全部补上。”
“如何补上？”简峄城嗤了一声，语气中有些轻蔑的嘲讽，“用你羽霓这次盈利的百分之十作为补偿，这是你之前在会议中说过原话吧？”
这的确是简莫染之前说过的承诺。
也是因为这句承诺，董事会的人才没有继续咄咄相逼。
见她没有否认，简峄城继续说：“那个时候董事会的人是挺看好这次上市的，可是如今，你还有这个底气这么说吗？”
他试图从简莫染脸上看出一点慌乱的情绪。
可是没有。
简莫染从头到尾都很冷静，表情没有任何波动，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依旧存在，信誓旦旦地说：“底气我当然有，大哥如果不相信，再等两天结果就出来了。”
简峄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思考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到底是真的有把握，还是不想让他们插手，所以故弄玄虚？
事到如今，简峄城并不相信简莫染还能想出什么措施来，怀疑地说：“莫染，我知道你性子要强，也从来不喜欢总公司的人插手羽霓的事。”
简莫染缓缓接了一句：“既然这些道理你都明白，你就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本来就一直试图跟总公司的人保持距离，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
简峄城少见地蹙眉，皱着眉望着简莫染，像是有些担心和心疼她。
这种表情出现在简峄城身上，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偏偏简峄城表现得特别自然，语气凝重地说：“可你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是应该相互扶持的。”
就像是心里真担心简莫染，怕简莫染度不过这次难关一样，真诚地补充了一句：“你有困难的时候我们也没办法做到完全置之不理，你也不用在我们面前逞强，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解决你的麻烦。”
简莫染打量了他一眼，眼神充满了深意，语气却依旧平稳：“谢谢大哥的好意。”
她表情很平静，从头到尾没有被简峄城的任何话感动过，寡淡道：“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大哥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会回一趟公司，具体的问题我都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话说到这个份上，简峄城已经没法继续说下去了。
他还真挺好奇，简莫染会如何解决这件事。
简峄城离开后，简莫染才露出了疲惫的神色，缓缓叹了一口气。
季洁满脸愁容，望着简莫染的目光充满了担忧：“仙女老板……”
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简莫染就打断了她的话：“季洁，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季洁虽然担心，却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能做什么。
她看了霍烬炎一眼，霍烬炎对她点了点头，季洁抿了一下嘴角，说：“那行吧，我先回去了。”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简莫染跟霍烬炎了。
简莫染在原地站了两秒，这才转身靠在霍烬炎肩膀上。
霍烬炎也不知道能怎么帮上她，只搂住她的肩膀，轻声细语道：“染染，我们也先回去吧。”
“其实……”简莫染语气透露着无力的迷茫，“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刚才跟简峄城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不想让简峄城趁机插手羽霓的事而已，可实际上，呵……”
她无奈的苦笑一声，声音充满了无奈和彷徨。
一场火毁了一切，原本计划好的东西彻底乱了，简莫染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霍烬炎心里闷闷地难受，可他不是专业的人，在工作上，他帮不了简莫染任何忙。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安慰而已：“染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先别着急，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看看有多少能用的料子和衣服。”
霍烬炎尽自己能想到的地方，尽量帮她出主意：“工厂那边如果能加班多赶两天，或者多招一批人，或许还赶得及在春节前出售一批衣服。”
简莫染虽然脑袋嗡嗡的，却还能思考问题，听到这话瞬间就明白了，抬起头望着霍烬炎说：“你的意思是说，可以分批上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倒是根本没来得及往这方面想。
霍烬炎缓缓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具体的我也还没想好，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回去，明天我陪你一起想对策，总能相处办法来的。”
现在时间太晚了，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简莫染心里受到的打击一定不小，现在并不适合说这些事。
简莫染也知道自己现在情绪不对，现在这种时候想出来的对策，都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肯定是不能采纳的。
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冷静下来。
简莫染深吸口气，缓缓道：“行，我们先回去。”
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太多了，她如果不能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很容易会把局面搅得更乱糟糟。
回到家，简莫染却依旧心事重重。
今天晚上，她恐怕别想睡着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在想：“为什么偏偏就这个时候发生了火灾……”
这真是她事情发生过，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
明明一切都已经筹备就绪，偏偏出了问题。
霍烬炎一脸担心地望着她：“好了染染别想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是意外还是有人预谋，明天警方调查后结果自然就出来了，顺其自然吧，不然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你不懂……”简莫染微微摇了摇头。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撑着脑袋，视线下垂盯着地面，语气低沉：“我难道看好这次的活动，我以为万无一失了，所以放松了警惕，如果我更警惕了一点，这个错也许并不会发生。”
“染染！”霍烬炎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满脸愁容，“你现在真的需要休息，你一直这么想下去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来的，这是别人的错，跟你没有关系，你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很显然，霍烬炎从来不擅长去安慰别人。
此刻说的这些话听起来也很苍白：“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也很着急，可是难受和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可这就是霍烬炎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了。
他是在担心简莫染的状态。
简莫染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仰起头望着霍烬炎轻声说：“你别担心我。”
“我可以调整。”简莫染伸手捏了捏眉心，头疼道，“有些时候我就是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就像进了一个死胡同一样，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一味地怨声载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简莫染很清楚这一点，也知道自己必须尽快保持清醒。
可是知道，跟能做到，完全是两码事。
这件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会舒服的。
还好有霍烬炎陪在她身边，能开导一下她，要不然她一定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