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花芷的提议
迎春在门口迎瞭自家小姐,附耳低声道:“老夫人咳得厉害。”
花芷环眼四顾,“草草呢?”
“婢子刚刚还瞧着她瞭……在那。”
芍药端着一个碗从屋里出来,快步但又平稳的走到花芷面前,“这个给你祖母喝。”
碗里的水是浅绿色的,芍药的指尖也泛着绿,花芷接过来,问,“止咳的?”
“恩,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总这么咳也不是个事。”所以她在让人送药材过来时就特意要瞭几味止咳的药草,“我晒瞭一些,等它们干瞭磨成粉,平日里就做茶喝,能少些受罪。”
“好,辛苦你。”
“嘿嘿,不辛苦,我喜欢做药。”
花芷端着碗进屋,看到咳得面色潮红的祖母也不多说什么,走到她身边把碗喂到她嘴边。
苏嬷嬷刚才也听到瞭外面的话,连忙在一边帮着扶住老夫人。
边咳边喝,一碗水断断续续的喝瞭个干净,再轻咳瞭一阵后才渐渐停瞭下来。
瞥到站在门外往里探头的芍药,老夫人擦瞭擦嘴角轻笑,“有点苦,苦过后又回甘,倒是不难喝。”
芍药在门外偷偷的笑瞭笑,跑去翻药材去瞭,当然不难喝,这可是她从深山里采回来然后留种亲手栽种出来的,药铺都没得卖。
花芷看着芍药的背影也笑,“她很乖。”
“你以前也乖。”
“但是不会有这么鲜活。”花芷知道自己以前表现出来的是个什么德性,和木头也没有差很多。
老夫人失笑,倒是有自知之明,“她们是不是恼羞成怒瞭?”
“没让她们占着便宜。”
“那就好,你现在是当家人,即便她们真得用也没有让她们踩到你头上的道理,更何况她们还指望不上,如果京中才女都是这种水平,以后花家娶媳妇可不能往这里头寻摸瞭。”
花芷看着祖母气色好瞭些,心也跟着轻松瞭起来,“您这是一竹竿打翻瞭一船人,才女也未必就擅长论语春秋,她们的长处在于写诗作词,您让二妹三妹去做首诗她们必然是能让您满意的。”
“莫要糊弄我老婆子,没有基础能做出好诗来?你能做出好诗来我倒是信。”
“这您可真要失望瞭,我写不出诗。”
老夫人点瞭下她额头,半点不信她的话,以前她倒是木头一样什么都不表现,结果呢?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想到那两个平日里表现极好的孙女,老夫人淡瞭笑容,叹息着道:“原还想着能找人帮你分担分担,看样子还是得你受累。”
“孙女这倒是寻摸瞭个法子。”
“快说,什么法子?”
拂冬带着丫鬟送上几份糕点又悄无声息的退瞭出去。
花芷把碟子往祖母面前推,“里面放瞭蜂蜜,对咳嗽有好处。”
老夫人虽然没有食欲,还是取瞭一小块放进嘴里,松松软软带着甜味的糕点口感极好,老夫人连着吃瞭好几块才放下筷子。
在心里记下以后每日让人送一份过去,花芷说起自己的打算,“我想让柏林在我不在的时候担任小班的先生。”
老夫人神情一愣,“柏林?哪里有这么小的先生。”
“之前分班的时候我和穆先生考较瞭一下大家,柏林是其中分数最高的,可见就算在族学未开的那段时间也没有放松自己,让他教小班也不是没有好处,要教别人首先得自己会,再讲一遍就是再加强一遍记忆,自然记得比其他人要更牢固,基础也就结实瞭。”
“可他都还是个学生,他去教别人瞭那不是耽误瞭自己吗?”
“这就是我的另一个打算,我想让柏林正式拜穆先生为师。”
正式拜师后就是入瞭穆先生门下,就她所知穆先生现在还没有收弟子,“穆先生的学识是祖父都盛赞过的,如果不是后来他歇瞭往上考的心思早就金榜题名,但更让我放心的是他的人品,在我看来人品比学识更重要。”
被老太爷称赞过的人自是不差,老夫人对花家垮瞭后还愿意来族学当先生的穆先生也极是满意,让嫡孙拜入他门下她一点意见都没有,可,“做瞭人家的弟子不是更需要多花时间在学习上?”
“拜师后柏林就可不必只局限于学堂之上,即便耽误瞭上午的课他也能去找自己的先生补上,想来穆先生不会不同意。”
这么一说倒也是,老夫人微微点头,“拜师是大事,按理得我出面,可家中如今是由你当家,穆先生也对你赞誉有加,便由你去和穆先生商量,你办事祖母放心。”
“是。”
花芷从来都是说做就做的人,中午和柏林一起用饭后把自己的打算说瞭。
花柏林一听说让他给弟弟们授课后先是激动瞭下,然后就猛摇头,“长姐,我现在哪能去当先生啊,肯定不行的。”
“小班学的那些都是你学过的,为什么不行?还是说你并没学会?”
“学会瞭,可我怎么能当先生……”
花芷了解自己的弟弟,他胆大,也对当先生有兴趣,可他怕自己水平不够,教不好。
喝瞭口茶,花芷突然转瞭话题,“等四婶生瞭孩子,我打算去一趟北地。”
“去北地?”花柏林声音猛的拔高,“长姐,你不能去,那太远瞭,你是女子,怎么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绝对不行!”
“我是女子,不也在当先生?”花芷眉头一拧,“柏林,我教过你遇事冷静,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
花柏林努力压下心里的急躁,用力做瞭几个深呼吸,坚决的表达自己的反对,“长姐,我不同意你去,等四婶生产完都到十一月瞭,天寒地冻的命都要没瞭。”
花柏林越想越觉得长姐一出去就要没瞭,急得声音都哽咽起来,“长姐,我去,你让我去,我是男人,我不怕!”
“才多大,就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男人。”花芷拿着帕子用力在他眼角按瞭两天,“我不会独自去,你要相信姐姐的能力。”
“可长姐你也才多大……”本来还忍得住的小男人被姐姐这一安慰反倒淌下泪来,“长姐,我不要你去!”
“外边没那么可怕,现在大庆朝还算安稳,这一路我都会走官道,不会有事。”
花柏林只是哭,他太害怕瞭,知道爹被流放都没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