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能有多锋利……”
我拿着小刀割向手里的木盒,话还没说完,木盒就被切去一个角,真是削铁……削木如泥啊,这切着跟豆腐一样。
忍不住又切了几下,盒子被割成几块才停下来,越来越喜欢这个精致的小物件。
“给华深……额,兄长回个话,说我甚喜欢这个东西。”我爱不释手的说着,对华深的印象也好了些,看来他也不全是个一窍不通的二傻子。
对上华戎舟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眸,他似乎也是格外开心。
突然他注意到还拉着我的手腕,顿时脸变得通红,仓皇就要跪下:“属下……”
“别整那些没用的。”我拉起了他准备下跪的身体,“来,教教我这个是怎么变回镯子的?”
这个操作也格外简单,只是按着凸起处,再反方向一拧就变回一个平平无奇的镯子了,真是个防身的好物品。
看着一直垂着头的华戎舟,似乎是个格外实诚的孩子,我心念一动,我也该培养些自己的人了。
“我这院子里也没什么东西好守着的,现在我正准备入宫,缺了个护卫。”我努力拿出慈母的表情,“你来为我驾车可好?”
华戎舟抬头错愕的看着我,我继续笑的如同一个老母亲,只见他面上通红,目光却灼灼少了几分戾气:“属下…遵命。”
我既然下定决心要离开晋王府,那上到太后,下到晋王府侍卫,我都得好好经营人脉。
到了皇宫,跟着领路太监一路低头走着,突然前面的太监身形闪了闪就没了。
我一皱眉,身边的千芷紧张的开口:“王妃……”
我抬手示意她不必惊慌,我可是被大摇大摆请进来了,还没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设计我。
片刻后前面路口突然闪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仲溪午就言笑晏晏的出现:“这么巧啊,晋王妃。”
我面上微笑行了一个礼,心里暗骂,巧个鬼!
能在皇宫这样大胆设计,也非他莫属了。
“我正好也要去母后那边,一同前往吧。”仲溪午微侧身,我缓步跟上。
注意到他身边大太监李公公不着痕迹的挡在千芷前面,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就明白了他是有话对我说。
“你伤势可好些了?”果然才和下人拉开距离,仲溪午就开了口,“那日在晋王府因为皇兄,我都没来得及细问你。”
他还想怎么细问?
“回皇上,臣妇已无大碍。”我中规中矩的回答。
仲溪午脚步一顿,我装作不知继续走,他又开口:“看你一副气未消的模样,你是还觉得我在不分时间的……试探你?”
我头都没有抬:“皇上说笑了,臣妇不敢。”
“只是不敢,而不是不气?”仲溪午声音并未见怒气,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那我向你保证日后决不会再肆意揣测你,你可会消气?”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台词,我忍不住侧头看了仲溪午一眼,只见他笑的极为真诚,我嘴角抽了抽,他这话说错对象了吧?
“皇上所思自是都有道理,哪敢算得上是揣测?”我继续客套着。
和他打过这几次交道,哪一次不是句句给我下套?保险起见,我还是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妇人模样就好。
“也罢,来日方长。我似乎现在才看懂…”仲溪午没有再纠结之前的话题,却是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说起来那日晋王妃说的一句话,我思来想去觉得十分有道理。”仲溪午话题倒是转移的不露痕迹。
只不过…又来了,和他说话真的心累,那么多弯弯绕绕,可是我又不敢不接话。
“臣妇愚昧,不知又说错了什么话?”
仲溪午叹了口气:“说过不再揣测你,你不必这般谨小慎微。”
我不语,鬼才信呢。
仲溪午双手负与身后,脚步未停说道:“你说人的命只有一条,所以凡事都不值得以命相搏,这个道理日后你还是好好琢磨下为好。”
啥意思?拿性命威胁我?这个皇帝真是吃饱了撑的,天天就喜欢玩弄权术,亏他长了那张如沐春风的脸,原来温柔全都是对于女主而言。
看我脸色不太好,仲溪午愣了片刻,他脚步缓了缓,开口:“我的意思是你……”
正好到了太后宫殿,我大步迈进去,把他抛在身后。
李公公因为拦千芷,导致他们落后了不近的距离,我这种逾矩的动作,他们也应当看不见。
穿过来之后我处处忍让,这次实在是不想再听仲溪午那一堆七拐八绕的话语,谁还没有点气性,我就不信他还能现在把我拉出去斩首。
快步走近太后宫殿里面,太后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我,马上做出一副生气的表情:“你这个丫头真是不懂事,阑儿那么好的功夫哪里轮得到你出头,白白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让我在这宫里还得提心吊胆。”
明明是愠怒的一张脸,眼睛里却是明显的关切,我心里一暖坐到了她身边,露出讨巧的笑脸开口:“母后教训的是,是臣妾太冲动了。”
看我主动服软,太后脸也绷不住了,拉住我的手说:“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以前我就嫌你身子不好,现在瘦成这样,日后怎么给阑儿传宗接代呀。”
我的笑容一僵,难不成所有的长辈都喜欢催婚催生子?跨时代她们也没有代沟啊。
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和她说下我和仲夜阑的关系变化,仲溪午的声音传了过来:“母后太偏心了吧。我都进来这么久了,怎么像是看不见我一样呢?”
自己亲儿子来了,太后脸上笑容更盛,嘴上却是不留情:“你还好意思说,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我可不得把期望放在阑儿身上。”
她说完还拍了拍我的手……我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人,为什么要和他们在这里讨论生孩子的话题?
仲溪午看着也是无奈,就老实坐着不再说话,太后又转头向我说道:“病了这么久也不给我报个信,害得我都想派个太医去看你了。”
我一挑眉,看向仲溪午,他清俊的脸上也有了几分尬色。
当初可是某人口口声声说是太后担心我,才让他带太医来看我,这真是现场打脸,太后都不知道这事。
“是臣妾倦怠了,下次定不会如此。”我装作不知的回太后,揭穿仲溪午也没啥意思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何必硬要把脸皮撕破呢?
“还敢有下次?”太后重重的的拍了我的头一下,“你是觉得我这条老命活的太长了是吧?”
我赶紧开口讨饶,哄了半天才安抚好这个老太太。
之前太后虽对我亲近了些,但还是有些距离的,没有今天这般像是自家人一样。
看来我为仲夜阑挡箭一事,让她彻底对我改观了,觉得我是真心喜欢仲夜阑的,所以之前华浅做过的小技俩她也不放心上了,全当是平常女子太过喜欢才犯的错。
陪太后说了许久,天色渐晚,我才开口告辞。
我话音刚落就听仲溪午说道:“时辰不早了,那儿臣也不叨扰母后了。”
我刚说要走,他也跟着走,这也太明显了好不好?一看就是又想拉着我打嘴仗了。
太后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也看了出来,她眉头皱了皱,却是没有开口阻止。
我只得和仲溪午一前一后出了太后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