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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肯尼迪国际机场(2)

  第二个红点。“运输安全署还特别指出一名乘客。德国外交官也在飞机上。罗尔夫·胡伯曼,商务舱,二排,他来纽约参加联合国安理会举办的朝鲜现状会议。可能携带了外交邮袋,不必经过海关检查。或许没什么,不过德国派了个紧急应变小组,从联合国赶过来,就是要拿那个包裹。”

  “好。”

  工程照明灯的光束在停机坪上打出一个明亮的圈圈,吉姆只送他们到明暗交界处,便回到屏幕旁了。那圆圈里比白天还明亮。他们行走时几乎没有影子。伊费先从消防车的云梯攀到机翼上,沿着宽阔的表面来到那扇已经开启的门。

  伊费先进去,一股死寂迎面而来。诺拉跟着进来,和他肩并肩站在机舱中央的入口。

  一排接一排安坐的尸体面对着他们。乘客的双眼虽然睁着,但瞳孔对伊费与诺拉的探照灯已经没有反应。

  没有人流鼻血,没有人眼球凸出,也没看到尸斑。没有人口吐白沫或嘴角流血。每个人都在座位上,没有惊惶或挣扎的迹象。他们的手臂不是垂在走道上,就是瘫在腿上,没有明显的创伤。

  有的手机在腿上,有的在口袋里,或塞在手提行李中,各自发出来电铃声或短信提醒的声音,各种铃声此起彼落。这是机舱里唯一的声音。

  他们在门内靠窗的位置找到了联邦航空警官。年约四十岁,黑发微秃,穿着蓝橘色滚边的棒球衫,那是纽约大都会队的代表色,胸前有吉祥物大都会先生的图案,下半身则配了蓝色牛仔裤。他的下巴抵着胸膛,看起来就像是睁着眼睛在打盹一样。

  伊费单膝跪下,那一排靠出口所以比较宽阔,让他活动起来比较方便。他抚着航空警官的额头,把他的头往后推,他的颈关节还没僵硬,头部还能动。诺拉在伊费身边,将光束左右移动,打在航空警官的脸上。然而,沙彭蒂耶的瞳孔完全没反应。伊费撑开他的下颚,用灯光照他的口腔内部。他的舌头和喉咙上方都呈现粉红色,没有中毒的反应。

  伊费需要更多光源,所以他伸直手臂拉开遮阳板,外头工程照明灯的光束像一道炽亮的白龙冲进机舱内。

  没有呕吐,不像气体中毒。一氧化碳中毒的话皮肤上会有明显的水泡和斑点,看起来胀胀的,像皮革一样。从他的姿势看来,死前没有任何不适或垂死的挣扎。他隔壁坐了一位中年妇女,穿了度假风旅行装,半月形眼镜挂在鼻梁上,镜片后方是已经没有视觉的双眼。他们的坐姿就和一般乘客一样,椅背竖直,仿佛等“请系紧安全带”的警示灯熄灭后,就要起身走向登机门。

  靠出口处第一排的旅客将个人物品放在机舱内壁前的网状储物柜里。伊费从沙彭蒂耶面前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维珍航空大西洋航线的包包,将拉链拉到底端。他拿出一件圣母院纪念衫,几本翻烂的字谜游戏书,一本恐怖小说有声书,还有一个肾脏形状的小尼龙包,拿起来很沉重,他不必把拉链全部拉开就看到了那把黑色的塑料外壳手枪。

  “你看到了吗?”伊费说。

  “我们看到了。”吉姆透过对讲机回答他。吉姆、运输安全署的代表和其他围在屏幕旁边的人都通过伊费肩上的摄影机看到了这一切。

  “不管死因是什么,所有人都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死去的,连航警也是。”

  伊费拉上拉链,把包包放在地上,站起身,沿着走道往前进。伊费每走过两三道窗就跨过乘客的尸体去开遮阳板,明亮的光线在机舱内画出诡异的阴影,也映出乘客安详的脸庞,仿佛他们是因为飞行途中太靠近烈阳才死亡。

  手机一直响,不和谐的声音变得刺耳,好像几十个人的安全警报器同时启动一样。伊费一直要求自己不要去想电话那头的人有多么心急。

  诺拉靠近一具尸体说:“完全没有创伤。”

  “我知道。”伊费说。他看着成排的尸体,心想:“这实在太诡异了。”他说,“吉姆,通报世界卫生组织在欧洲的单位。让德国联邦卫生署也来了解情况,联络医院。万一这是传染性疾病的话,他们也该看一下。”

  “马上去办。”吉姆说。

  在商务舱和头等舱之间,四名空服员(三女一男)都系了安全带坐在活动折椅上,身体前倾,还好有肩膀到腰际的安全带撑着。伊费走过他们的身边时有一种“在水下船难遗骸中漂浮”的感觉。

  诺拉的声音传了过来:“伊费,我在机舱后方,没有新发现。我现在要过去了。”

  “好。”伊费一边说一边穿过明亮的经济舱,拉开门帘,来到走道更宽广的商务舱。伊费找到了德国外交官胡柏曼,他坐在前方靠走道的座位。胖嘟嘟的双手还交叠在大腿上,他的头往下倒,银灰色的刘海遮住了睁开的双眼。

  吉姆所说的外交邮袋放在座位下的公文包里,这个蓝色的合成纤维包包上方也有一道拉链。

  诺拉来到他身边:“伊费,你没有权力打开……”

  伊费拉开了拉链,拿出半条Toblerone瑞士三角巧克力还有一个透明的塑料罐,里面装满了蓝色的药丸。

  “那是什么?”诺拉问。

  “我猜是威而刚。”伊费说完便把东西放回蓝色包包里,再放回公文包。

  他走过一对母女的身边时脚步暂停了一下,妈妈还握着小女孩的手,两人看起来都很放松。

  伊费说:“没有惊慌,什么反应都没有。”

  诺拉说:“不寻常。”

  病毒需要传播,传播需要时间。如果有乘客生病或昏厥一定会造成骚动,大家一慌起来才不管警示灯上写着“请系紧安全带”。如果是病毒,那便会是伊费在疾病管制局担任传染病学家的生涯中从没看过的病原体。所有的迹象都指出,机舱密闭的环境内应该是有致命性毒物而非病毒。

  伊费说:“吉姆,我要重新做一次气体检查。”

  吉姆的声音说:“他们取了空气样本,以百万分之一为单位检测,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不过……这些人好像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就全数丧命。或许毒性物质在门开的时候立刻就散逸了。我要检查地毯和其他透气材质。验尸的时候也要检查肺部组织。”

  “好,伊费,你说得对。”

  伊费迅速穿越宽敞的头等舱和高级皮椅来到驾驶舱门口。那道门关着,四个门框都是铁制的,天花板上还有个俯瞰入口的摄影机。他伸手转开门把。

  伊费的头罩里传来吉姆的声音:“伊费,他们跟我说这是密码锁,你打不……”

  他的手透过手套施力,就把门推开了。

  伊费站在门口不动,滑行道上的灯光穿过驾驶舱的着色挡风玻璃,照亮了整面仪表板,系统屏幕都没画面。

  吉姆说:“伊费,他们要你小心一点。”

  “帮我谢谢他们专业的建议。”伊费说完便走了进去。

  各开关和控制器旁边的系统屏幕都没画面。伊费一走进驾驶舱就看到右手边有个穿着驾驶员制服的人驼背坐在折叠椅上;舱内还有两个人,机长和副机长,就坐在控制器前方。副机长的双手蜷曲,手中没有握任何东西,就平放在大腿上,他的头往左方倾,帽子还戴在头上。机长的左手还握着控制器的把手,右臂从扶手上垂下来,指节轻轻碰着地板。他的头往前倾,帽子掉在大腿上。

  伊费走向两人中间的控制台,好撑起机长的头。他用照明灯检查机长的眼睛,放大的瞳孔动也不动。他轻轻放下机长的头,让他抵着胸前。这时,他突然全身僵硬。

  他感觉到了。他察觉到某种东西,在这里。

  他从控制台往后退一步,环视驾驶舱,整个人转了一圈。

  吉姆说:“伊费,怎么了?”

  伊费已经和尸体共处那么久,早就不会紧张兮兮了。不过有其他的东西……在某个角落,在这里或附近。

  这种奇怪的感觉稍纵而逝,就好像被下咒一样,让他一直眨眼睛。他摇摇头甩掉这种感觉:“没事,八成是幽闭恐惧症。”

  伊费转而检查驾驶舱内的第三个人,他的头垂得很低,他的右肩靠着墙壁,折叠椅的安全带悬在一旁。

  伊费大声说:“他为什么没系安全带?”

  诺拉说:“伊费,你在驾驶舱吗?我过去找你。”

  伊费看到这尸体的银色领带夹上面有瑞晶航空的标志,胸前口袋上的名牌写着雷德芬。伊费在他面前单膝跪下,用他层层包覆的手指扶着他的太阳穴,准备抬起他的头。他的眼睛张开来,向下看。伊费检查他的瞳孔,他觉得他看到了什么。一丝微光。他又看了一次,雷德芬机长突然一阵战栗,发出一声呻吟。

  伊费整个人往后弹,咔啦一声跌在正副机长的座位中间,背靠着控制台。副机长往前倾,倒在他身上,伊费用力将他向后推,尸体的重量让他卡在原地一阵子。

  吉姆急促的声音唤着他:“伊费?”

  诺拉的声音中带着不安:“伊费,怎么了?”

  伊费集中力量,把副机长推回座位上,站了起来。

  诺拉说:“伊费,你还好吗?”

  伊费看着眼前跌坐在地板上的雷德芬机长,他的眼睛睁着,直视前方,他的喉咙努力吞咽,张开的嘴似乎要奋力吸入空气。

  伊费张大了双眼说:“这里有一位生还者。”

  诺拉说:“什么?”

  “我们这里还有人活着。吉姆,我们要给他一个隔离舱,直接拿到机翼。诺拉?”伊费讲得很急,瞄了在地上抽搐的机长一眼,然后说,“我们要再检查一次整架飞机,所有旅客都要一个一个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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