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 第29章

担架推上来,赏南将虞昌月放在了担架上,虞昌月没经历过这样的派场,吓得立马就要起来,虞知白抢先赏南一步,一言不发地握住虞昌月的手,虞昌月这才镇静下来。

私立医院的服务和诊疗技术齐头并进,更别提是自家的老板,于是从上到下都对虞昌月积极对待,热情不已。

检查做了个遍,院长拿着厚厚的一沓报告单和检查结果,和赏南,还有虞知白说道:“老太太情况很不好,营养不良,骨质疏松,可能被哮喘引发的慢阻肺……”

“如果从现在开始慢慢调理和治疗,老太太应该还能多活些年。”

赏南扫了眼虞知白,对方根本不懂这些,它抠着手指甲,依靠本能做出抠指甲的动作,它很焦虑,即使它不知道为什么焦虑。

“治吧。”赏南说。

院长:“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您和老太太是什么关系吗?”

“她是我外婆。”赏南说道。

虞知白慢慢抬起头,紧盯着赏南,院长已经去安排主治医师和住院的其他事宜,过了很久,虞知白说:“谢谢。”

[14:黑化值下降了20,现在是40。]

”接下来,让外婆在医院住院,我让人找护工照顾,我们每周过来探望一次,等情况好转后,就可以出院了。”赏南跟虞知白说着自己的安排,“要不,到时候你和外婆,还有虞小羽和她的小伙伴,你们去我那里住,那边宽敞,交通也方便,对外婆的病有好处。”

“以后等我们考上大学了,我们可以把外婆也带在一起,没有课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约会,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带着外婆去广场散步。”

虞知白凑到赏南旁边,咬了一口赏南的脸,咬得有点重,虞知白眼里的琥珀色又晕染成了一整片,但琥珀色散开后的感觉比黑色要好很多,有种夕阳落在湖泊上的浪漫感。

“我爱你。”虞知白脱口而出。

赏南愣了一下,“我也是。”不谈爱,他是喜欢这只纸人的。

虞知白垂下眼,苍白的眼皮遮住了眼睇眼底许多的恶念,“我还想吃掉你。”忽略他的动机,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挺委屈的。

“那你还是想着吧。”赏南站起来,将虞知白丢在走廊里。

虞昌月这次出奇的配合,医院把她安排在了最好的vip住院病房里,有足够的暖气,两室一厅,其中一室是给护工住的,方便照顾病人。她的毯子棉袄都被脱了叠好放在了衣柜里,现在她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显得更瘦更黑了,看见赏南进来,她咕哝了句浪费。

赏南从书包里撕了张纸,写下自己的电话,放在床头柜上,扭头和护工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护工接过纸条后,赏南才去跟虞昌月说话,“您配合医生好好治疗,等虞知白考上大学,给您买大房子。”

虞昌月什么都没说,但赏南能从她脸上看出来有几分期待的神色。

虞昌月,虞舍,现在又多了一个赏南,都是虞知白最钟爱的人,哪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前面两者,但一旦前面两者有任何事,虞知白都是最先紧张的,也是最容易催化他黑化的存在,所以赏南希望虞昌月能好好的。

走出门时,虞昌月叫住赏南,她咳嗽了几声,说:“你多穿点,别不要温度只要风度。”

赏南眨了下眼睛,“那虞知白呢?”

“他又不是人,穿多穿少有什么区别?”虞昌月靠在床头,仍旧挖苦自己的宝贝外孙。

赏南说了声再见,带上了门。

带上门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些感慨,代丽丽身为母亲没有关心过他,但虞昌月,一位只见过寥寥几面的老太太,却让他多穿点衣服。

至此,赏南产生了一种自己和虞知白在这个茫茫世界相依为命的错觉。

-

周日他们要去金子湖郊游,两天一夜,班主任领队,班主任请客,但吃什么得自己买,因为班主任年纪大了,摸不准他们的口味。

不过一群少爷小姐也不缺这点钱,每个人都找人送了吃的到金子湖别墅区。

张雪丽包下了一栋别墅给他们放松,下个月不仅是月考,还是期末考,张雪丽希望他们能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考试。

实际上,对他们而言,高中并不是必须要走的一个阶段,只要他们想,怎么学都可以。越有钱,越有权,人生的可选择性就越多。

一大早,大巴车就停在了别墅区大门口,赏南最后下来,他跳下来的时候,虞知白下意识伸出双手去接他。

张沪的脖子伸得比金子湖那几只黑天鹅的脖子还要长,“哇哦,我这是磕到真的了~”

这片别墅区正儿八经的住户已经几乎没有了,成了娱乐性质的场所,酒店,私房菜馆,娱乐城…应有尽有。

别墅临湖,湖边的芦苇和草丛在冬天都已经枯黄,草坪也是半截黄半截绿,看着惨兮兮的。

赏南和虞知白,还有张沪,被分派到了烧碳准备烤架的工作。

虞知白将炭块一块一块夹到烤架里,他做这些看起来很熟练,赏南反而有些陌生,赏南蹲在虞知白旁边,小声问:“你怕火吗?”

“怕。”虞知白回答得很干脆利落。

赏南凑得更近,“会把你点燃?”

虞知白垂着眼,他不介意告诉赏南自己的弱点,“会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他和普通的纸人不同,普通的纸人,像虞小羽,像胖司机,那都是一点就燃,但想要烧着虞知白的难度和时间需要更长,如果被烧着了,修复过程也会很难。他和人类一样,需要愈合的时间,哪怕皮囊修复得与没受伤时无异,可内里的部分还需要愈合。

赏南看着虞知白的动作,若有所思,过了半晌,他朝虞知白伸出手,“我来吧。”

既然会受伤,那还是离火远一些吧。

炭火很快燃起来,在凛冽的冬日里立马就将几人烤得暖烘烘的,赏南围着围巾,脸被烤得红扑扑的,而虞知白仍然是之前白皙得见不着一丝异色的肤色€€€€它不会被烤得脸红,但它会被烤燃。

“呐,饮料,”张沪拿着两杯蓝色的饮料过来,“有酒精的哦,不能喝就别喝了。”

有几个人端着一大盘串好的串儿过来,赏南和虞知白立马把地方腾出来,进了屋里,屋里的人更多,他们各自都有自己要忙活的,除了一些偷懒在玩牌和偷懒在喝酒的人。

他们玩得开,更符合大众印象里的富二代。

看见赏南,他们站起来吆喝,“赏南,过来玩,虞知白也一起啊。”

“玩什么?”赏南走过去低头看了看。

“只有大冒险的真心话大冒险!”回答的人叫朱麦,男生,个很高很瘦,脸长得像个锥子,笑起来露出一口白得过分的大白牙。

他旁边那个人则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听说不远处的11号闹鬼,所以我们准备玩一个探险游戏,用这瓶子转,转六次,被瓶口指到的六个人需要去11号房子里转一圈,全程拍视频,回来之后要检查,怎么样,敢不敢?”

赏南最不喜欢别人问自己敢不敢这种问题,“行啊。”他应下了。

参与游戏的一共有十个人,转六次,也就是要去三分之二的人,只有剩下来的四个是幸存者。

瓶子在转动期间,14很快地搜索到了有关11号的信息。

[14:11号业主赏轩,也就是你的父亲,在十年前酒驾,于红石隧道意外撞死了人,死者是谁我不说你也知道,是虞舍。虞舍死后,金子湖的业主们联合起来为他作保找人,最后用钱私了,消息压了下来,连新闻都给赏轩的车牌号打了马赛克。但是赏轩后来在一个晚上突然死亡,传闻说他是梦游掉进湖里了。实际上,在我获得的资料里,你的父亲是投湖自尽。从那之后,金子湖的业主就大批量搬走,尤其是当年帮赏轩洗脱罪名的几家人,最先跑路。]

[14:前段时间,11号的灯无缘无故亮起过几次,有人说看见里面有人影在走动,我暂时获取不到11号到底是不是真的闹鬼,但合理怀疑,是和虞知白有关。]

14的语气听起来很淡定,它一直都很淡定,只在上次赏南买蛋糕时,稍微不淡定了片刻。

11号的业主是赏轩?是他的父亲?

赏南知道14只有在剧情进行时它才能获取到与之相关的详细信息,但知道是自己父亲撞死了虞舍的时候,他仍然陷入片刻的惶然。

他的父亲撞死了虞知白的母亲,他的母亲疯狂诅咒着虞知白。此刻,赏南的心情异常复杂,他知道上一辈的恩怨不能延续到下一辈,但换做自己是虞知白,他可能很难释怀。

“虞知白知道吗?”赏南问14。

[14:它知道一切。]

“哈哈哈,没有我!”之前向赏南讲述规则的男生激动地跳了起来,他把被瓶口指到的人都念了一遍名字。

赏南在其中,但没有虞知白。

虞知白低声说:“我陪你去。”

“哎,不可以哦,”那男生听见了,急忙道,“规则被破坏了就不好玩儿了,知道你俩关系好,但这种时候,可不能掺杂进私人感情,学霸,给点面子呗。”看在赏南的面子上,他对虞知白好声好气地开着玩笑。

“我自己去。”赏南穿上外套,和朱麦一起站了起来,另外还有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两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坚定地牵住了彼此的手,两个女生一起翻了个白眼。

六人一起从后门出去了,外面很冷,赏南忙裹紧了外套,系紧了围巾。

两个女生走在中间,其中一个长发女生拿着手机,拍着视频。

金子湖的晚上其实很热闹,豪车在马路上不断经过,娱乐城灯火通明,不止5号在搞烧烤,他们往11号行进的路上,看见16号和9号也在举行派对,热闹非凡。

此时,朱麦的脑子被风吹清醒了,他骂道:“靠,谁他妈郊游还捉鬼啊?”

赏南觉得好笑,但也觉得好玩,他把手揣到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沿着轮廓描绘了一圈,那东西立马蹬鼻子上脸抱住了赏南的手指,赏南这下知道了€€€€是虞知白的那只小纸偶。

什么时候爬到他口袋里的?!

侵犯隐私了知不知道?

朱麦骂骂咧咧完,知道没有回头路,也就放弃挣扎了,眼见着离11号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忐忑,他看向一脸从容的赏南,“你不怕吗?”

赏南想了想,“有一点。”14说过,每个世界只有一只怪物,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虞知白,所以不会再出现其他非纸人类的怪物,如果出现的是纸人,那就更加不值得害怕了。虞知白不会伤害他的。

“牛逼。”朱麦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班里最有钱的人,他娘的胆子也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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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号并不是金子湖排序当中的最后一栋楼,但却距离别墅群最远,离他最近的几栋别墅漆黑一片,显然没有人住,也没有商家租赁用来做生意。

虫鸟叫的声音逐渐被放大,或许不是放大,而是因为这里太安静,所以一切动静听起来都尤为刺耳响亮。

六个人离得近了一些,他们主要是离赏南近了一些。

11号楼的院子宽阔,外面看起来十分大气,可以想象张得顺的生意做得十分红火。

院子荒草丛生,犹如密林,用来藏匿人迹和野兽好像也不是难事。

围绕别墅的一圈白色栅栏年久失修,掉的掉漆,垮的垮掉。

墙皮也有一定程度的脱落,偌大的落地窗在风雨的洗礼下,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使人看不清里面,当然,在里面也看不清外面。

这栋别墅的老旧跟其他的别墅比起来,格格不入。

朱麦双手抱着赏南的手臂,推开栅栏门的那一秒,他尖叫起来,一群神经本来就紧绷的人立马全线崩塌,疯狂喊叫起来。

最后发现什么都没有,赏南站在原地,一脸淡定,“你们做什么?”

朱麦伸出手,“有东西咬了我一口!”

赏南看不清对方说的是哪里被咬了,但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东西咬了朱麦,因为朱麦离他太近了。

这次,朱麦不再敢抱着赏南了,他跑到后面和两个女生抱团,而赏南则走在前面打头阵。

野草从石板路的缝隙里长了出来,齐腰高,需要扒开才能成功往前走。

大门半敞开,雕刻着龙与凤的大门在以前一定是很阔气的,不过现在它已经生了锈,布满灰尘。

€€€€像张开的一张血盆大口。

赏南踏上台阶,客厅挑高,水晶灯从顶层坠到客厅上方,会客厅与餐厅连接着客厅,哪怕没开灯,也能感觉到室内的败落和诡异。

是有些不适感,赏南扭头看了一眼灯的开关,这么多年,电肯定早就停了。

他看向楼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赏南心脏漏掉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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