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 第16章

迟燎猛又睁大眼。

应云碎说:“睡了吧。”

“嗯?”半个身体已见周公的人不知自己被发现,竟还装模做样问了句,“你困了吗云碎哥。”

应云碎笑了:“嗯,是我困了。”

迟燎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儿:“那好叭。”却果断地又闭上眼,松开手机,含糊道,“那晚安。”

带着鼻音匆匆撂下这句后,屏幕那头立时陷入安静。手机慢慢往下滑,最后歪立在了枕头边缘。应云碎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团拱起的被子,怀疑迟燎已瞬间睡死。

视频没挂,灯没关,连调整个姿势都没来得及,不知是困成了什么样子。

他看着那团被子缓慢均匀地起伏着,才想起自己既没问迟燎这一天半都在干啥,也没问他是否听说过蒋玉。

他也不知他们聊了些啥,全程迟燎的“梦话”主导,琐碎的一问一答。但时间过得比想象中快,应云碎好像突然就理解迟燎为何没给自己发过消息了。

他应该真的很忙,不然不会累成这样。

应云碎准备挂断,就在这时,屏幕里的被子被猛地蹬开,迟燎的上半身又露出来。

一双长手交叉勾住衣角,往上掀。

伴着某种睡得不舒服时才会发出的不满哼唧声,迟燎闭着眼三下五除二地把他的秋衣脱掉,未着寸缕后才满意地深深呼吸了口,挠挠肚皮,拽过被单角继续睡去。全程毫无意识,但半截劲窄的腰腹就框在手机镜头,那些线条如何在脱衣时舒展,手又是如何划拉了几下腹肌,全部落进应云碎眼里。

应云碎目瞪口呆又啼笑皆非,好像还是看了场性暗示擦边短视频,继而反应过来,何止是卫衣。

要不是视频,这家伙多半连所谓的保暖秋衣都不会穿。

第二天一早,不知啥时回到裸睡状态的迟燎只把秋衣从床边捞起叠好,打算之后视频循环利用。

今天终于是个没有酒宴的普通上课日。他做好早餐,扫了个共享单车就出门,轻松自在,看到小区大喷泉旁的人时更是心情大好。

“云碎哥!”自行车还在慢慢滑行,迟燎便站起抬腿跃身而下,借助惯性翘脚勾了下刹车片,再旋身靠站一边,类似古惑仔停机车,动作一气呵成,不可谓不潇洒。

也幼稚中二,卷着一股清冽晨风,扑到应云碎身边。

“你是在等我么,万一我不来咋办?”他从运动背包里抱出个保温盒,又挑眉一笑,自问自答,“但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

应云碎本只是想出去买点儿感冒药。

走到小区门口,想起昨天差不多这个点儿迟燎就送来早餐,直觉今天还会送,他干脆就等等。

€€€€顺便确定一下他开的车。

就打算等五分钟,结果好巧不巧刚站到喷泉那儿,迟燎就来了。

带着他的座驾自行车。

应云碎接过保温饭盒,环抱在胸前:“我昨天的还没还给你,你是有多少个一样的饭盒?”

“就俩。”迟燎低头看着他笑。

“那现在你也没饭盒了,之后就别来给我送早餐了。”

“嗯,可以。”迟燎点头。

反正明天就要去拍卖会买下橄榄陨石提亲,后天你就会搬到我家了。迟燎直肠思维地想着,殊不知自己点头点得有多快,干脆果决,还说的“嗯可以”,简直像大老板收到了条满意的提议,真甩掉了个大麻烦。

应云碎有些意外,酝酿的“不用早餐”的理由腹稿统统咽下,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颇觉有些自作多情地轻笑了声。

“我得去上课了云碎哥。”迟燎又骑上车,一腿支着地,“今晚十点继续视频好不,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分享。”

“嗯,可以。”应云碎说。

迟燎都没听出应云碎在学自己,从裤兜里翻出来个东西,伸长手:“这个给你,我走了!”

他像扔出了一捧玫瑰,说完就有些害臊地蹬着车跑远。留下应云碎捏着手里那根小小的银杏树叶。

自行车道满地都是的东西,应云碎都能脑补他捡起的样子。但这片树叶半黄半绿,颜色过渡得漂亮而特别,应该是经过一番挑选。

他两根手指搓捻着叶茎,叶片儿像蝴蝶在他眼前转来转去地飞。

温琴的身影就在这片飞影中日渐清晰。

“奶奶?”应云碎微愣,垂下手臂。

温琴皱着眉看他。

她刚过来不久,就看到了迟燎递出银杏树叶那一幕。

那么幼稚且廉价的举动,再配合背着书包脚踩自行车和那身黑色运动服的穿搭,俨然就是个纯情傻小子的模样。

两人明显挺熟,多年的直觉和经验让温琴迅速联想到前天,应云碎侧后颈的那抹吻痕,一时警铃大作。

她严肃质问:

“……你包了个高中生?”

第14章 观家

应云碎以为自己听错,反应了两秒,确定温琴说的包就是“包养”的意思,才笑着否认:“奶奶,您想哪儿去了。”

“小碎,你别骗我。”温琴看着他,目光瞧不出情绪,“你和那男孩儿开过房了吧?”

应云碎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温琴都知道,陌生的男孩与陌生的吻痕同时期出现,还有这两人站一起的氛围,她立马做出了最敏锐准确的判断,问句都是肯定句的口吻。

应云碎没想到老太太能直接猜到这一步,心里倒轻松了不少。

反正要慢慢开始说搬家的事儿,这算一个强有力的理由。

但有个误会必须要澄清:“他19岁了。”

迟燎其实长得并不稚态,奈何气质风格都特别显小,青春期还没过似的。尤其是今儿骑在自行车上的模样,和十六七岁的少年毫无区别。

偏偏就是这幅模样被温琴看到。19岁又不是啥让老人放下心的年纪,她眉毛拧得更深:“剧组认识的?”

“嗯。”

“演员?”

“不是,做后期的。”

“真是胡闹……你俩现在见面几次了?”

应云碎正打算认真回答这个问题,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温琴是在含蓄地问约|炮几次。

她还是把迟燎当成找的床伴。

也不怪温琴瞎想,她这孙子一直都想效仿富二代纨绔风流那一套,随便找个人尝鲜儿她不算太惊愕,只当是到了这个年纪一时兴起,生理需求下渴望亲密关系。

她就怕他真包了个穷小子养在外面,那太儿戏了。

然而应云碎却说:“奶奶,我和他在谈恋爱。”

她更惊愕了,声音都忍不住抬高:“你和他谈恋爱?他家做什么的?”

“就普通家庭。”可能普通家庭还不如,但应云碎要润色一下那70平米的小屋和二手吉普,“在U大修双学位,还在接大片特效的活儿,虽然年轻但已有房有车,所以……前途无量。”

温琴笑了。

不可思议且诧异万分的笑。

“前途无量。小碎你……”

应云碎接回应家时已经快满18岁,和成年人没啥区别。

但他对过去的经历、关系、甚至名字,通通弃之敝履,斩得一干二净,仿佛想重新活一遍,剥掉所有贫苦的痕迹,化身成正牌少爷,是以对钱权名利也分外渴恋珍惜。

她一直记得这孩子有个“上嫁”梦,最近也在思索合适的人选,比如李故,撺掇着一起去拍卖会。

怎么突然就和一个没有背景只有前途,捡个树叶就能献宝的小孩儿谈恋爱了?

“你喜欢他?”

应云碎没回答。

说谈恋爱只是为了两周后顺理成章搬家做铺垫,但“喜欢”这个词他一时吐不出来。然而他的沉默像又一次默认,尤其是他还一手提着保温盒,一手捏着银杏叶茎。

穿书前的“应云碎”,一定会把这种玩意儿嫌弃地随手一抛。他不知道,但温琴清楚。她联想到这几天他性格气质的颠覆,好像换了个人,觉得这孩子是真有些上头。

“怎么谈上的?”她眼神变得犀利,“因为开了房?”

“嗯。”喷泉哗啦哗啦作响,应云碎硬着脸皮继续铺垫,把迟燎的心思搬出来,“感觉开房了,就得一直负责下去。”

组建家庭的那种负责。他的脑海里冒出个顶着迟燎嘴脸的叽喳小人。

“一直?”温琴被这话逗乐,到底是以前日子过得太苦,没见过世面,“一直是多久?一辈子啊?那你要和他结婚咯?”

本是讥诮,但歪打正着,迟燎嘴脸的小人儿在应云碎脑海里疯狂叫嚣€€€€结都结了!

银杏叶茎被不经意绕在食指上。因着自己的脑补,应云碎都忍不住低头想笑。

“又不可能和他结婚,那你这样玩儿他,其实是对他的不负责。”

“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

应云碎抬眸正色:“我觉得……其实是可以和他结婚的。”

温琴愣住:“你都想结婚了啊?”

“有点儿。”

温琴笑了声,“我也想看你结婚。但肯定不是那样的小男生,太嫩了,他靠不住。”

“我和他结婚也不是想靠他。”

“那你能靠谁?靠我?还是靠自己?你这身体不也要人照顾?”出于某些现下只有温琴自己知道的原因,她其实早就希望应云碎能尽快拥有个可靠富足的终生伴侣,之前还一直以为他没这方面的心思,直到吻痕的出现。

她欲言又止,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语气变缓:

“我赶着去医院,先不说了。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你心里得有数,你和他两个世界的人,真动心了就及时止损,那也是对那个男孩儿好€€€€明天先跟着李故去拍卖会涨涨见识,回来我们再细聊。”

而那时就不需要再聊了。

毕竟当与真正成熟稳重的贵公子打上交道后,好不容易实现阶级跃升的人就不可能再瞧得上一片银杏树叶。

所以温琴没有多说:“我有些事明天就去不了了啊,你代替我去。那颗橄榄陨石我确实喜欢,若是在这个价位之前都可以争取。”她报了个封顶价格,“李故那孩子经常送拍参拍,挺有经验的,你不懂的流程他会帮你。不要忘了穿正装。”

说完她就离开了,应云碎目送着背影。

老太太不同意也没太在意,很明显并不相信他会真和迟燎这种人在一起,是预料之中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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