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和他的小白狼 第11章

然后踩空了一个台阶,这级台阶的边缘豁了个口子,他总记不住。

他连惊呼都发不出来,栽了个头破血流。

殷弦月抬手摸了摸额头,还好只擦破些皮。

回去卧室后的第一件事是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打开电脑。

进入网页,查看贺琦写的更新。

第126章 :人类的结局

这就是贺琦说的“尽快完结”吗……殷弦月愤恨地挠了几下头发,接着他发现,这本书已经有了一种类似

于真实世界的时间轴。

也就是说,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被改变的。所以殷弦月才不能修改前文。

他滚着鼠标滚轮向下翻……

贺琦虽然是都市类作者,但他会模仿殷弦月的风格。

贺琦的想法很简单,干脆让异种直接大规模入侵,就从最脆弱,但拥有核心科技的人类昼区开始。

然后让那位大男主龙傲天路槐大展身手,最后皆大欢喜大结局。

“靠。”殷弦月咬牙骂了一句,“什么脑子啊。”

“他什么脑子我不知道,但你的脑袋倒确实是破了。”

€€€€路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殷弦月回头,懵然地望着他,很意外,又有些惊喜。

这种惊喜,就像跟自己青春期的叛逆儿子吵完了架,儿子夺门而去,作为老父亲的自己蹲在客厅抽完了半包烟,儿子又回来了。

“你怎么也过来了?”殷弦月问。

路槐一身军装,后腰别两颗手.榴.弹,大腿外侧各绑一把手.枪,是殷弦月很喜欢的Kimber Custom2外形。加上腰挂一把31.4厘米的短刀,它的原型是SOG S37军用短刀。

这套行头走在外面,高低得拘留个15天。

不过是真帅啊,殷弦月开始感谢自己的审美了。

路槐说:“通话器还我。”

殷弦月抬腕一看:“哦。”

然后把它摘下来,递过去。

路槐接过通话器,面无表情地戴上,接着从上衣左边胸口的口袋里摸出来一片止血贴,丢到他书桌上。

殷弦月这回是真的意外了,叛逆儿子孝顺了。

他看看止血贴,再看看路槐,又看看止血贴。

路槐有点不耐烦:“贴上,接着写,先把洛克斯城的事情解决。”

“喔。”殷弦月点头,拿起它,揭开之后摸索着自己的伤口,凑合着贴了上去。

他没去看评论区说什么,直接在文档下继续写第127章 。

第126章 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异种突破了昼区的守卫,在入侵的过程中,城里的达官显贵率先得知了消息,所以才大规模涌入医院。

因为医院有无头骑士镇守,是他们最近能抵达的最安全的地方。消息灵通的闻尤意也是这样的动机,所以闻尤意根本就不是去医院里物色海妖。

贺琦只写了一千多个字,这章停在了高阶异种们正在试图感染无头骑士。

好的,接下来只要出动一些守护军,再添一些骚乱就……

殷弦月的指尖在键盘上空悬停了片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见他踌躇,路槐问了句“怎么”。

殷弦月推了下眼镜,轻轻低头,屏幕荧光在他镜片上折出白光。他对路槐说:“我刚刚,好像失去了我唯一一个朋友。”

这句话说得异常平淡,像是新入职的员工不得不在每周总结的最后一句写:这个礼拜让我收获了很多。

“你反应得是不是有点慢了。”路槐说。

“是慢了点。”殷弦月想感受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应该有些难过。肯定是会难过的,毕竟无论如何,父母过世之后,贺琦就是最在乎自己的人。

所以他决定难过一会儿,好像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走的流程。

于是他摘下眼镜放在键盘旁边,手撑住没有受伤的那半边额头。然后路槐说:“有点过了,像是贺琦死了你在默哀。”

“哦这样吗。”殷弦月恍然。

接着路槐“嗤”地笑了出来,换来殷弦月责备的眼神。

路槐换了个轻松些的站姿,低头审视他:“如果你没有某种情绪,那就不要刻意渲染,说明你根本不需要这种感情,比如失去一个朋友的悲凉。”

事实上路槐说得没错,事实上,不仅是贺琦,在父母意外过世的那天,殷弦月也没有猛烈的悲恸。

他是难过的,但没有难过到痛不欲生。他自己也很奇怪,以至于在之后的日子里,他被视为怪胎。

他会思念爸爸妈妈,但同时他会想到父亲伏案工作直不起腰的样子,母亲四处赔着笑脸询问哪里的医生更擅长肺部的病灶……

然后有一天,他们停止了这些无限循环的事情,殷弦月忽然觉得,他们解脱了。

有时候殷弦月会认为,其实自己死掉会更合理一些。但其实只要呼吸一下,感受一下自己呼吸时候胸腔的疲惫感,他会得到一个反馈:你也活不久了。

€€€€怪胎。

殷弦月拿起眼镜戴上:“你知道一部电影吗?《阿飞正传》。”

路槐没有出声,他显然不知道。

殷弦月接着说:“那部电影里有一句台词,‘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日下午三时之前的一分钟,你跟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得那一分钟,由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了,这是一个事实,你不容否认的,因为已经过去了。’”*

“你刚刚不带有任何目的地陪了我一分钟。”殷弦月说,“我们是一分钟的朋友。”

路槐点了点头:“我和神做了一分钟的朋友。”

“是的。”殷弦月笑了。

第10章

殷弦月睡了15个小时,睁眼的时候是下午四点。

他会第一时间知道时间在下午四点,是因为余光瞥见了橙黄色的夕阳,以及墙上挂着的圆形的钟,指着4和12。

下一瞬,殷弦月额角冒出了冷汗。

因为他租来的房子里,没有钟,也没有这么好的采光。

极度恐慌的情绪让他心动过速,同时,作为多年的幻想频作者,殷弦月有着较为丰富的诡异事件应对办法。

所以他慢慢地,先坐起来,然后观察。

棉被还是自己的棉被,但没有床,只有床褥和枕头。旁边书桌也没了,笔记本电脑在地上躺着。

他先摸了摸额头上的止血贴,接着抠起止血贴的一个角。

提前咬住了后槽牙没有叫出来,这种东西就像狗皮膏药,要撕得快,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秒痛。

止血贴撕下来后,额角有方方正正的一块白,伤口已经结了薄薄的痂,他手指去探了下,然后离开被窝。

没有鞋,他只能赤脚。

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粉色的套头卫衣和睡裤,他昨晚就是这么抱着电脑在床上靠着睡着的,没能来得及换衣服。眼镜滑下来了一些,他推回去。

窗户全封,单一块玻璃,殷弦月望出去,是一片荒原。像戈壁,龟裂的大地,飘摇着一些枯黄的植物。

他抱起电脑,向外走。

这是一个浅灰色、四四方方的空间,有一条封闭的走廊,不知道通向哪里。

他紧紧地抱着电脑,一般来说,按照定律,被留在自己身边的东西一定是有用的。

地砖冰凉,但他过分紧张的状态直接忽视了脚底的感触。

他不记得在洛尔大陆上有这样一个地方,或许一笔带过,或许暗示过。然而100多章,70万字,如果是写过但记不得,也是有可能。

殷弦月有点后悔把通话器还给路槐,否则这个时候他还有个人可以联络……

走廊拐过两道弯后,他倏然停下。

封闭式走廊限制了他的视野,当他走到出口的时候,已经能看见外面的光景€€€€所以他停下了。

前面就是出口,寒风旷野,呼啸着的风声像被禁锢在铁笼中的猛兽在怒吼。

然而事实上,它们就是被禁锢在这里。

殷弦月想起来了,然后扭头往回跑€€€€

这里是哀恸之牢,用来惩罚邪法之巫。

外面那戈壁上的风并不是风,而是半透明的,如章鱼触手的东西。

“我不是巫师!!”殷弦月还没跑回几步,被两条风手直接裹住,它们像蛇缠住猎物一样,“放开!我不是巫师!你们不能惩罚我!”

他被强行拖拽出走廊,被甩到戈壁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走廊入口被落下的巨石封上。

那走廊其实是一座山的山洞,这座山叫做哀嚎山。殷弦月从地上爬起来,哀恸之牢是他一笔带过的东西,动用邪法的巫师才会被丢来这里。

他立刻冷静下来,这些风不断地涌向他,像是猫抓住了老鼠,不停用爪子拨动一样。

€€€€设定高于一切。

殷弦月默念,如果说这里的

设定高于一切,那么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在“设定”下产生的。

这里已经是一个“世界”,那么“世界”的第一要义,就是存在即合理。

所以殷弦月得出了一个非常、非常荒唐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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