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他,飞升了 第80章

话音落,一旁的十阿哥当即眼睛一亮,旋即满是殷勤地搁下手中酒盏,满眼放光地凑了上去。

“九哥,常言道苟富贵,勿相忘啊!说好了,弟弟这往后可就靠你了。”胤俄这会儿倒不是贪嘴,太子医术精湛是出了名儿的,毓庆宫出来的东西,即便是普通果酒,也都是外头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更别提偶尔弄出来的养身药茶甚至药酒了。

虽然这些大头都到了老爷子那里,但如老九所言,对于亲近之人,二哥可比老爷子大方多了。”

恰好,他家九弟便是其中之一。旁的人暂且不说,但凡有了什么好东西,除了四哥,老九到时定是有份儿的。

胤俄当即一脸狗腿,原本憨憨的圆脸上此刻竟显出几分精明来: “九哥,前些时候弟弟刚从海外得了一批好玩意儿,保准都是哥哥早前没见过的………”

知晓钮钴禄贵妃这些时日身子愈发不好,胤€€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吧………咱们哥俩什么交情。有哥哥一口吃的就断没有弟弟挨饿的份儿。”

“不过事先总得给二哥说清楚,还有二哥喜欢收集国外书籍,尤其是那些自然数数一类………”

“要是有什么新奇的海外异事那就更好了!”

“放心,包在我老十身上!”

作为满洲老牌家族之一,今朝更是出过皇后,钮钴禄氏底蕴不可谓不深厚,起码派遣个一二船队出去完全不再话下。胤俄答应的很是爽快。

席上,不时传来老十憨憨的说笑声。一旁的胤€€只觉手中的酒杯愈发沉重了许多。

再没有一刻八阿哥比之现在更加清醒。原来便是文武皆逊色于他,浑身上下半分长处都寻不到的老十,有些东西,也是他拍马都比不上的。

许是早年受多了苦楚,这些年良嫔的身子素来不是很好,可同为人子,有些东西,老十可以随心去提,玩笑似的便把外头万金难求的好东西收入怀中。

因为这个代价,无疑贵妃娘娘一系是付得起地。不论是对九弟,亦或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

而他呢?不说情分这种东西,从来用一份少上一份,就他目前同九弟,关系原也好不到这个份上。

再退一步,就算九弟大方,可好东西就那么一点,得知被他额娘这般“卑贱”之人虎口夺食,贵妃娘娘乃至宫外的钮钴禄氏又安肯罢休?

便是汗阿玛,以对方对额娘的轻视,会觉得额娘配用自个儿宝贝太子的东西吗?

宫宴之上用的俱是最上等宫廷御酿,然而这会儿喝到八阿哥口中,却只觉混涩不已,烧的他嗓子都疼了。

到底年轻,八阿哥便是再精明,这会儿尚且不能做到完全不动声色。一旁的老十不经意间回头,入眼的便是自家八哥难掩苦闷的神色。

联想到方才种种,素来以憨厚示人的十阿哥却几乎立时便明白了所有。

戏台之上,不时有彩衣小旦咿咿呀呀地唱着,宛若银盘的月光下,貌若仙子的嫦娥到底选择服下了灵药。很快伴随着一阵悦耳的仙乐升起,那美地不似凡尘之人的女子最终仍是飞上了月宫。

台上的小旦美目忧伤,却依旧改不了自此得道成仙,永享寿元的结局。事实上,究竟是被逼无奈亦或故意为之恐怕只有那人清楚。

毕竟灵药有且只有那么一颗。

“哎,九哥你快看,那里。”

席上,坐于胤€€右侧的十阿哥好似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突然惊呼一声,直教胤€€原本想要转过去的目光又这么被聚集在了这一侧。

隐晦地看了眼左侧一人之隔的八哥,十阿哥微微垂眸,遮挡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涩。

诚然,从小到大,八哥待他还算不错,一众阿哥中,除去同他宛若半身的九哥,十阿哥也就同八哥情分好些。

但还依旧是同样的道理,灵酒就那么几坛。别人拿了,自个儿自然也就少了。

再好的兄弟情分,跟躺在床上,日日咳嗽不止的额娘比起来,也不那么好了。

第87章

酒过三巡,康熙到底还没有偏心到底,很快这些时日做的不错的胤€€两人,也都分别上前领了赏赐。

给三阿哥的是京郊一处风景俱佳的临江别院,胤祉素爱风雅,常日里更爱结交词人名仕,有了这么一块儿绝佳宝地,还是圣上钦赐,风正是合适呼朋引友。

可谓风雅与体面皆备。

“儿臣谢汗阿玛赏赐!”

三阿哥一扫方才阴霾,上台领了赏时眉眼都带着笑意。可见有些时候,老爷子也并非不晓得这些儿子们的痒处在哪儿,只看这人愿不愿意罢了。

而胤€€这儿,康熙也不厚此薄彼,同样赐了个带温泉的庄子,最妙的是,这里同太子的一处别院距离不过数里,称得上毗邻相接。

太子那处别院早些时候胤€€也是去过的,这会儿一听地名儿,眼睛都亮了几分。

“儿臣胤€€谢汗阿玛赏赐。”

儿子得到重用,两位额娘脸上也有光,连素日里谦雅低调的荣妃这会儿都多了几分笑意,佟佳贵妃更是亲自举杯,摇摇地对着上首敬了一杯。康熙也很给面子地一饮而尽。

看着这一幕,本来心下颓丧的八阿哥当即又振奋了起来。

常言道子以母贵,反过来也是同样,如今日这般的体面尊荣,他日后未尝不能千倍万倍地带给自家额娘。看着后座,明明身为皇子生母,却只能同一众不受宠的嫔妃坐在一处,明明穿着锦衣华服,却连头都不敢抬,只恨不得将自个儿缩进阴暗处的额娘。

胤€€拳头握地更紧了些。

常言道,有人得意,自然便有人失意。见如今连荣妃都能踩在自个儿脸上,自以为四妃首位的惠妃差点绷不住脸上的笑意。

就在这时,胤€€突然伸手,指了指前座的大阿哥。

“十弟,你看前头,大哥怎么一个人在座上喝闷酒,今儿可是中秋啊,嫂子呢?”

“咳……九弟有所不知,打从四格格出生,大嫂身子便不是很好,时不时便要病上一遭,据说节前受了些凉,这会儿人还下不了床。”

胤€€这几年同大阿哥走的颇近,有些事,自是多了几分关注。

“这么严重?”

胤€€听后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宫里这些时日并未传出消息。不过也是,以大嫂万事尽善尽全的性子,若非实在起不下身来,也断不会连中秋家宴都不出。

“这也太……”饶是最不知事的胤€€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话说自大福晋二十六年嫁入宫,自二十七年至今,短短五年不到,愣是给大阿哥生在了四个孩子。便是再不懂事儿的都知晓,频繁孕子对女子的伤害有多大。

都道大阿哥最是爱中福晋,等闲连妾室的屋子都是不进的,可如今看来,这份爱重是福是祸还尤未可知。

“大哥也真是,女儿就女儿呗,咱们爷们什么人,又不是养不起!”

周围不断响起的鼓乐声中,胤€€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几句。

离地最近的胤€€笑了笑没有说话,大哥这人啊,从出生到现在,处处被上头那位压着。阖宫谁人看不出,想要嫡长子的心思简直都快疯魔了。

高台之上,康熙这会儿正同身侧的太后说着话。以胤€€的耳力,下头小九几人的自是尽数收入耳中。

看了眼不远处一杯接着一杯埋头喝闷酒的大哥,胤€€微微垂眸,掩下了心下莫名生出的思怅。

“自古立嫡立长,大阿哥总是以为万岁爷这两年对他的冷落全赖噶尔丹一役,殊不知再陛下知晓殿下您放下储位之时,大阿哥的冷落便是注定地。”

日前,新晋探花郎,今翰林院编修张若霖面上不乏冷漠道。连胤€€都不得不承认,自家好友还是一如既往地一针见血。

看了眼上首君仪愈厚的汗阿玛,跳出局外的胤€€心下更加明白。

大哥也好,三弟四弟也罢,在汗阿玛真正选出继承者之前,是决计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位皇子,任何一方势力从众阿哥之中脱颖而出。

日后的储位之争,没了真正的心肝肉太子,康熙帝日后只会越发理智,甚至于冷酷。

这才是胤€€选择早早提醒自家四弟,且再其处理朝政之时,没有半分指点的缘由。

即便隔着数方坐席,胤€€却还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自家二哥的目光,当即遥遥地向上首举杯致意。

一众阿哥中,胤€€的酒力算不上好,再被席下一众宗室阿哥们起哄着敬过一轮儿后,这会儿面上已经多了几分红晕。

“既是中秋佳节,孤那里还有些新酿的梅子酒,不妨也送来给几位兄弟品教一番。”

太子殿下的东西,那自是极好地,听到吩咐,小内侍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品味着口中熟悉的味道,胤€€心下一暖,这些时日漂浮不定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本以为像往常一般,大福晋病症很快就好,谁知翻过年,关于大福晋重病的一事几乎瞬间便传遍了紫禁城,与之一同传出的,还有惠妃娘娘想要在下届秀女中挑选一位侧福晋入府理事的消息。

连胤€€所在的毓庆宫都有所耳闻。

常言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这一日,胤€€过来时便忍不住提起:

“昨儿还听额娘说,这几日惠妃娘娘前几日还传召了家中长嫂,大哥不会当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娶小嫂子吧?”

“前几日四侄女儿才刚过周岁呢!”

也不是兄弟几个爱说兄弟是非,

只这事儿,连胤€€都觉得不地道,大嫂如今这样子,还不都拜大哥所致?若是真来了侧福晋,哪里还有对方站脚的地儿。

大福晋素来温婉宽厚,最是与人为善,自入宫以来,作为长嫂没少关照底下弟弟们。几个侄女儿也是活泼可爱。

一众小的们对这个嫂嫂观感还是很好的。一旁的胤€€抿了抿唇,真正接触过政务后,看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前些时日,伊尔根觉罗大人刚刚不幸离世………”

怪不得惠妃这般着急呢!众人了然。大阿哥如今在朝中明显不受重用,东宫地位稳固,底下三四两位阿哥眼看颇得圣心。偏偏这时候,作为大阿哥前朝势力之一的伊尔根觉罗氏又出了问题。

“这不是活活逼死个人嘛!”

同为女子,汀兰等人不由心下€€€€,其实仔细想来,延禧宫那位娘娘也未尝没有这个意思。接连生下四个格格,如今又坏了身子,家中衰落,可以说这个儿媳,直叫惠妃恨到了骨子里。想来若能重新为大阿哥换个家境得力的继室,惠妃娘娘铁定乐意至极。

大选尚要等到明年,偏偏选在这时候,大福晋家中出事时传出这等消息,简直其心可诛。

毓庆宫一众宫侍们不由打了个寒战。这些年跟着太子殿下,一众宫人不仅在外面体面足,连御前宫人们都要给几分面子。且因着整个毓庆宫只有这一个主子,争斗什么地也素来找不上她们。除去心思多的,连新进来半年不到的小丫头琥珀,这会儿整个人都活泼了许多。

围在暖炉旁,小丫头这会儿正叽叽喳喳地分享着方才得来的消息:

“听说四格格这些时日很是可怜,大福晋病重起不得身,大阿哥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据说是埋怨四格格生的艰难,带累了大福晋。”

“唉,还是大格格,才六岁大点儿的人,生怕宫人不长眼慢待了亲妹妹,硬是每天天不亮过去照看。前不久,才因为奶嬷嬷贪嘴,导致格格啼哭不已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不愧是皇家格格,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气势!”小丫头不明觉历,倒是一旁的汀兰摇头叹息:

“大格格也是不容易!”

“可不是嘛!这种境地,不厉害些又能怎么样呢?”

半夜里,整个紫禁城似是沉睡一般陷入一片黑暗,突然,原本安静的毓庆宫外殿,蓦地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了?”

虽然声音并不算大,且来人很快便被一众宫人拦在殿外。胤€€却还是从入定中睁开眼睛。外殿,负责守夜的小喜子见自家爷被惊醒,忙不迭地便要上前请罪。

“说吧,外头是怎么回事?”

素白的纱帐缓缓打开,胤€€起身披上外衫。这时汀兰也走了过来,显然短短时间已经了解了始末,这会儿忙上前对着自家爷低声道:

“是南三所的大格格,夜里四格格突然高烧不止,太医院一众太医这会儿正束手无策,大格格没法子,方才求到了殿下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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