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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乌伦人仍在窃听地球的通信网络。地球知道他们在窃听,而杰乌伦人也知道地球知道他们在窃听。因此,柯德维尔推断,杰乌伦人很想得到地球各政府之间的高层通信联系,特别是关于即将来临的进攻杰乌伦星方面的任何消息,还都要用那种通常认为是无法破解的方式进行加密;如若不然,看着就不怎么可信了。但是如果密码真的没法破解,那甭管给杰乌克斯编造多真实的加密信息也没什么用,因为杰乌克斯根本就搞不清楚它说的是什么。
按照柯德维尔的要求,麦克拉斯基的科学家将地球目前使用的高等级安保加密算法的细节通过感知机发送了出去。维萨研究了一下,认定杰乌克斯破解这个毫无问题。科学家们将信将疑。作为测试,维萨请他们编写一条加密信息发送过去,他们照做了。维萨不到一分钟就把明码电文翻译好发了回来。大为震惊的科学家们总算明白了,他们对于算法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过眼下倒是很令人满意:杰乌克斯会被诱导并相信它窃听到的地球上安保等级最高的通信内容。
从这时起,维萨就忙着编纂地球过去几十年的伪历史,比如超级大国并没有裁军,而是继续将他们的战略军力扩大到了疯狂的程度,地球的领导人秘密开会商议,最终达成一致,组成一个临时的联盟,利用苏利恩人的传送系统把联合军投放到可以攻击杰乌伦星的距离之内。最终的成品在苏里奥斯的中央政府进行预览,画面中有一场会议,会议上一些参与了联合行动计划的高级官员向他们的手下传达初步的简报。有一位基尔威将军,维萨已经将他任命为美国最高指挥官,他开始讲话了:
“我们要跟一支敌军作战,他们拥有大大领先于我们的技术、未知的力量以及实施报复的能力。但两方面的因素对我们有利,使双方势力得以均衡——时间和备战状态。我们现在处于随时可以行动的状态,而来自苏利恩人的情报让我们相信,敌人并非如此。因此,我们策略的基础便是将这些因素发挥到极致。我们将预先制订详细的计划,并大力依靠本地指挥官的主动性快速行动,对敌人实施出乎意料的、不遗余力的闪电式攻击,对其造成彻底破坏,绝不妥协。这不是考量道德心的时候。我们可能只有一次机会。”
一位俄国将军身子向前一靠,接着说道:“这次突袭的开始阶段被命名为‘女妖’。十五架远距离辐射投射器将对杰乌伦星上的指定目标实施区域清除,在驱逐舰和近距离支援作战单元的掩护之下,从一百万英里外开火。另有五架投射器作为后备力量守在一千万英里之外。轰炸将会吸引并攻击防御力量,与此同时,先头部队深入到行星周围开始实施行动。”
一位欧洲空军司令继续道:“‘女妖’阶段将以全面清除杰乌伦近空所有的敌方硬件设施作为目标。紧接着,将会立即快速部署混合打击的轨道系统,用以清除主要的军事设施以及可观测到的地面集中物。第二波进攻将集中在人口中心和行政中心,通过制造恐慌、扰乱通信给防御力量造成混乱。与此同时,低空拦截单位与杀伤性卫星将与杰乌伦人的空天力量进行对抗,以运输机为中心的战术小队实施选择性的地面打击与火力反击。我们这里的目标是在先头部队行动之后的十二小时内获得地面以上的完全控制权。这一阶段的行动胜利完成之后,将会发出密码‘双刃剑’。”
一位中国将军总结了最后的部分:“‘双刃剑’发出之后,局势就已经确定,可以占领地面的桥头堡了。这个阶段命名为‘龙王’。第一轮袭击将由遥控诱饵着陆器完成,让幸存的防御工事彻底暴露,并由安排就位的轨道轰炸部队予以摧毁。剩余的轨道部队将重新部署,为着陆提供近距离火力支持,实施地面压制的运输机部队将开始发射飞行器。等到下降通道清理出来之后,地面部队就会被投放到十二个战略要地。这些行动的细节目前正在由各自的桥头堡指挥官予以完善。高空的战略轰炸会一直持续,用以阻止对着陆区域进行的集中防御。”
“情况基本就是这样。”基尔威说道,“各个单位的任务、时间表、呼号[1]稍后发布。随时待命。”
画面播放完之后,柯德维尔问道:“你们看怎么样?”
“我被震撼到了。”赫勒尔回答,“该死的,这真是吓到我了。”
“太可怕了。”凯拉赞木然地说道,“多亏你们没跟着‘沙普龙号’一起走。我们永远都想不出这样的东西。”
丹切克似乎并不十分开心。“这还是没有表现出我们必须要传达的那种紧迫感。”他说道,“这里边没有提及任何特定的日期。”
“我是有意这么做的,”柯德维尔告诉他,“如果要让人相信,就不得不让地球的飞船花费数月时间飞出太阳系。最好的方法似乎就是让这事儿不确定。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不知道,但我还是不喜欢这点。”丹切克说道。
好半天没人说话,然后莫利扎尔说道:“好吧,苏利恩人在太阳系外可以提供传送通道。我们能更进一步,让地球飞船安装苏利恩提供的超网络助推火箭。这样一来,就能让他们一天之内离开太阳系。”
“整支舰队?”赫勒尔狐疑地问道,“一整支舰队能这么快配备上?”
“可行。”莫利扎尔答道,“相当简单的工作。只要有伽星人工程师倾力相助,这就行得通。”
“这听起来怎么样?”柯德维尔看着丹切克问道。
“听起来更像是我们想要的那种东西。”丹切克点头同意。
维萨又说道:“假设我将最后这部分改成这样呢?”画面再次出现了,又显示出基尔威将军,正在做总结。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他说道,“该计划没有重大的修订要做汇报。超网络助推火箭目前正由苏利恩人进行装配,第一支攻击部队将于今天十八点整准时从地球出发。根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所有的军力将会按计划在三天后于敌方星系外完成集结。随后,部队将再次进入超空间进行加速,重新回到普通空间后,将会在二十二小时内移动至杰乌伦星。所以我们会在四天后实施攻击。祝你们所有人好运。各个单位的任务、时间表、呼号稍后发布。随时待命。”
然后,画面消失了。
“棒极了。”丹切克低声道。
“我需要进行的下一件事,就是做一些要发送过去的地球监控数据。”维萨说道,“但首先,我需要一些地球现在军事硬件和设施的参考信息。你能通过麦克拉斯基发送过来吗?”
“给我一条线路,”柯德维尔说道,“我让他们马上就动起来。”他转过头去,表情严峻地看着另一幅画面,那是维萨用本地搜集的数据构建起来的,展现的是杰乌伦战舰包围苏利恩的布局模式。“有任何‘沙普龙号’的消息吗?”他问道。
“没有。”维萨的音调毫无起伏。
此时,柯德维尔面前几英尺远的空中出现了一幅画面,是一个显示框,里面是麦克拉斯基控制员的身影。柯德维尔从杰乌伦兵临城下的画面前转回头来,注意力重新放回手头的工作上。
[1].无线电通信中使用的各种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