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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冰冻的野心·解冻的计划

德瑞伊安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等待格拉戈来汇报。踱步,和耸肩一样,是欧瓦克龙人从人类那里学到的习惯。当他第一次见到龙骑将猛敏那走来走去地思考问题时,德瑞伊安很鄙视这种行为,他认为这是毫无意义地浪费体力。那时,德瑞伊安还没有遇到需要思考的问题。此刻,欧瓦克龙人踱起了步子。

  敲门声传来,德瑞伊安听得出是格拉戈在门外,于是用猛敏那的声音命令他进来。

  格拉戈进来后,飞快地关上身后的门。

  “怎么样?”德瑞伊安问道,他注意到格拉戈脸色阴郁。“有消息没?”

  “索巴丁的大门打开了,山里正在下雪。我们不得不放弃对奴隶的追击。”

  “真可惜,”徳瑞伊安说。

  “雪下得很大,积得很厚!”格拉戈解释道。“那些红龙和蓝龙,都拒绝在雪中飞行。他们说那样翅膀会不灵活,在雪中也看不见,要是迷失了方向,恐怕会撞到山崖上。如果我们需要习惯在雪中飞行的龙,就应该把南边的白龙调来。”

  “他们正在执行冰墙战役的任务。即使他们愿意过来,也要花上数周的时间跟龙骑将费尔萨斯(Feal-Thas)沟通,我没有这么多时间。”

  “你好像对那些奴隶的兴趣不大了,”格拉戈观察着徳瑞伊安的表情,说道,“自从遇到了这么多麻烦以后。”

  “说的没错。奴隶们都可以滚到无底深渊去了。”徳瑞伊安怒容满面,指着桌子上一个束有黑色丝带的卷轴。“铁产量翻倍,艾瑞阿卡斯为此来信嘉许。”

  “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徳瑞伊安,”格拉戈对欧瓦克龙人的反应感到奇怪。

  “让我换句话说,得到嘉许的是猛敏那大人,”徳瑞伊安说道,他咬牙切齿地把那个名字吐了出来。

  “啊,”格拉戈表示他明白了。

  “进军索巴丁是我的功劳!”徳瑞伊安咆哮着。“我的主意!我花了多少时间去调教那些杂毛斜眼的赛瓦老鼠!结果又是谁立功受赏?是猛敏那!他受到了皇帝的邀请,即将前往奈拉卡接受艾瑞阿卡斯的称赞和提拔!我该怎么做,格拉戈?我不能带着这种幻象走进黑暗之后陛下的神殿,不是我不想去!我——徳瑞伊安!那些称赞、感谢、功劳都应该是我的!”

  “你完全可以给艾瑞阿卡斯带个信,就说猛敏那死了。”

  “艾瑞阿卡斯会飞快地派另一个人类龙骑将来,快得我连鳞片都来不及脱下来,那个女人被称为暗之女。她只对控制红龙军团感兴趣,我还听说,她看不起龙人。如果让她接手了,我们都会在矿坑里劳作到死!”

  徳瑞伊安又开始踱步。他的爪子之前就在地毯上抓出了好些大洞,现在又在裸露的地砖上抓出了许多划痕。

  “皇帝又在问逃跑的奴隶和那矮人的锤子。他似乎总在纠缠这事。他想让我,准确的说是猛敏那,去找到它,然后带到奈拉卡。他怎么能指望我去挖掘一把发霉的锤子?皇帝还希望我确保奴隶们都死掉。有些危险人物藏在其中,什么精灵刺客之类的。”

  格拉戈看着欧瓦克龙人沉默地踱步。他其实对欧瓦克想成为龙骑将的私人野心毫不在意,但是徳瑞伊安提到了一件值得他注意的事情。格拉戈听说过一些关于暗之女的流言。格拉戈在这里生活得不错,他对此很清楚。

  “我们拿那些奴隶怎么办?”格拉戈问道。“他们很可能利用这场大雪躲过我们的追击,然后进入索巴丁。”

  徳瑞伊安转过身面对他。“我们在那个地区有军队吗?”

  “有,但是大部分都在索巴丁南部边界。他们不能及时赶到北边。猛敏那大人攻打山谷的行动把事情弄糟了。”

  徳瑞伊安在心里咒骂着。他的攻击计划——将龙人军队带在龙背上——是很妙的。他当时还以龙骑将猛敏那的身份亲自督战。现在,他一点都不想提起这个失败的计划,因此对格拉戈的话感到很不高兴。

  “人类知道我们要来!”他吼道。“这是唯一的解释。我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你还不明白吗,徳瑞伊安?问题就出在猛敏那大人身上,”格拉戈特意强调那个名字。“龙骑将管不住自己的嘴。他泄露了将龙人带在龙背上,再去追击人类的妙计。对方的间谍探听到了,从而警告了人类,所以他们有时间逃跑。至少,你就该这么告诉皇帝,如果他问起来的话。”

  徳瑞伊安注意到了波札克龙人狡黠的眼神。

  “你说得对,格拉戈!”徳瑞伊安来了兴趣。“是猛敏那大人的错。我们继续。你刚才说到我们在那个地区的军队情况。骷髅岩那边的军队呢?”

  “他们没有出现在指定的地点。要么跑了,要么死了。”

  “那么,”徳瑞伊安说,“因为猛敏那大人的指挥失误,我们在那个地区没有足够的人手阻止人类到达索巴丁。”

  “猛敏那大人的确干得很糟糕。这很丢脸,”格拉戈继续说道,“因为黑暗之后陛下知道将龙人带在龙背上是你的主意。黑暗之后陛下很欣赏你。”

  “是吗?”徳瑞伊安怀疑地问道。“那她为什么让我这么难办?她什么不驱散天上降雪的云,好让她的龙飞起来?”

  “那些次级神总是穷尽一切手段来对抗她,”格拉戈轻蔑地说。“黑暗之后陛下对他们不屑一顾。她给你机会去证明自己,徳瑞伊安。要知道,我并不喜欢你——”

  “你一直都在说这句话,”徳瑞伊安冷笑道。

  “——你的成功,就是所有龙人的成功。如果你成为龙骑将,我们所有人都将受益。”

  “没错,继续说,”徳瑞伊安说。

  “猛敏那大人遇到的第一个麻烦是,他让难民们逃跑了。现在他又遇到一个麻烦,那就是没能抓回他们。”

  “但是猛敏那因为和矮人们的谈判而得到了艾瑞阿卡斯皇帝的赏识。”

  “他把谈判的事情交给了你,因为他现在正忙着追击奴隶。”

  “聪明……”徳瑞伊安嘀咕着。

  “如果猛敏那又失败了,随后极不光彩地牺牲了,而你此时跳出来扭转局面,皇帝很难不奖赏你。黑暗之后陛下也会注意到的。”

  徳瑞伊安一言不发,陷入沉思。越是琢磨这个计划,他就越是喜欢。他所有的错都能推到猛敏那身上。胜利终将是他的。他咧嘴大笑着,拍了拍波札克龙人长着鳞片的肩膀。

  “很好,就这么做,格拉戈!我们合作愉快!”

  “我希望你成为龙骑将之后还能这么想,”格拉戈生硬地说道,他气得鳞片咔咔作响。他不喜欢被碰。

  “我会的!我会的。你想要什么奖赏,格拉戈?”徳瑞伊安宽宏大量地问道。

  “军队的指挥权,”格拉戈立刻说道,“一支人类军队。”

  徳瑞伊安笑了。“我想这没问题。那么,关于那些奴隶——”

  “我们可以派遣军队发动攻击,”格拉戈说。“消灭溪谷矮人的军队还在那个地方。”

  “溪谷矮人?”徳瑞伊安都忘记了。

  “他们当中有人发现了我们的秘密隧道。”

  “啊,那些家伙。不,”徳瑞伊安思考片刻,说道。“猛敏那大人又把事情搞砸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人类进入索巴丁。”欧瓦克龙人悲哀地摇摇头。“他任职期间犯下的最致命的错误,你同意吗,格拉戈?”

  “致命的,”格拉戈咬牙切齿地说道。

  “黑暗之后陛下很幸运,”徳瑞伊安继续说道,他取来笔墨和羊皮纸,“猛敏那的副指挥官、精明的欧瓦克龙人将要着手扭转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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