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把菜刀

太子花園,陽光明媚,連草皮帶通道佔據一萬多平方米,曾是清末鉅貪和大人之子豐紳殷德的府邸,外表與京城其它四合院沒有太多區別,但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感受它的富麗堂皇與奢華,院內雕樑畫棟,古燈長廊,儼然皇家氣派。

其中一座栽着幾株梅花的院子裡,突兀聳立三層高的古樸閣樓。

此時已是早上七點半,雖然還有一絲清晨的寒意,但陽光已普灑在第三層閣樓東側,一個身穿白色服飾的儒雅青年,正在三樓的陽臺上打着太極,一招一式,算不上呼呼生風,但卻是行雲流水,每一個動作沒有絲毫阻滯地展示開來,

賞心悅目。

十分鐘後,儒雅青年動作儒雅地緩緩收功,徐徐呼出一口長氣,站在陽臺的他即使鋒芒內斂,出衆的氣質也足以使平民百姓心生敬畏,在他踏前一步欣賞不遠處的湖泊風景時,一個托盤從後面遞了過來,上面擺放着熱毛巾和熱茶水。

儒雅青年拿起毛巾擦擦雙手,隨後丟回到托盤上,他端過散發熱氣的信陽毛尖,很是愜意的品着。

“宋少,王總想要託你的關係,跟商務部幾個大佬坐一坐。”

儒雅青年儼然就是宋禁城了,在他的背後是畢恭畢敬一身灰衣的劉援朝:“看看能否搞點政策,或拉線弄點資金,扛一扛天能集團入主石科地產的事,王總說,那怎麼都是他一生心血,這樣被天能集團侵佔重組,他心裡多少遺憾。”

在宋禁城臉上沒有半點變化時,劉援朝又輕聲補充:“這倒不是因爲不喜歡天能集團,或看不上它,而是它的文化、經營風格與石科地產不相容,如果石科的文化被改變,那麼石科將不再是石科了,石科可能失去它最寶貴的東西。”

“他居然還好意思找我?”

宋禁城嘴角勾起一抹戲謔,低頭抿入一口茶水開口:“還跟我說那麼多堂而皇之的話?本質還不是不想喪失掉自己地位?如天能集團真入主石科地產,老王他們就要捲鋪蓋走人了,以前石科巔峰時牛叉哄哄,現在遭受危機低頭了?”

接着他又看了劉援朝一眼:“這種人,不敲打,敲打他,不知道自己位置。”

劉援朝微微一怔,試探出聲:“那我回絕他?只是失去石科地產,我們在南方就少一顆釘子,沈萬千又該得意了。”

宋禁城臉上依然沒有多少情緒起伏,手指摩擦着杯子的滾燙邊緣:“拖兩天,再回絕他,愛莫能助。”

劉援朝跟隨宋禁城有一些年頭了,卻依然難以揣測後者到底什麼意思:“那他這樣豈不是死定了?”

現在收購戰已經進入白熱化,浪費兩天等於賜他毒酒。

宋禁城擡起頭眺望着遠方,聲音依然不溫不火:“拖他三天,然後讓天邦集團跟老王談一談,讓天邦集團扮演白騎士給老王注資,拯救他於水火之中,只是記得告訴他,以後要聽話一點,這樣一來,我們就能輕易掌控石科地產了。”

劉援朝點點頭:“明白。”

在劉援朝感慨老王逃得一線生機時,宋禁城不置可否一笑:“老王永遠不會知道,天邦是我的,天能也是我的,這一次聲勢浩大的舉牌收購戰,不過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罷了,目的就是掌控石科地產,也讓老王更死心塌地。”

劉援朝一怔,隨後大悟,出聲讚道:“宋少英明。”

宋禁城笑容中多了些許玩味,還有一絲高高在上的傲氣:“對了,葉子軒情況怎樣了?”

聽到葉子軒三個字,劉援朝嘴角牽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如實告知進展:“東瀛使館三次向外交部發出照會,要求華國官方嚴懲葉子軒這個兇手,從口供和證據來看,葉子軒屬於被挑釁者,他出手有自保之意,也間接保護了數十人。”

“他打傷中田春和金剛子,這些證據足夠他安然脫身。”

劉援朝把收集到資料,很客觀的告知宋禁城:“搞不好還有見義勇爲,可他最後奪命一腳,卻把自己拖入萬丈深淵,所有東瀛人,都認爲葉子軒最後的那一腳,不光奪走了金剛子性命,也是扇打東瀛的顏面,是對他們尊嚴的踐踏。”

“他們有義務也有責任,爲東瀛討回這場公道。”

他嘆息一聲:“最近華國跟東瀛有很多合作項目,雙方來往也達到歷史新高,而且東瀛防衛大臣也不斷施壓,所以面對這件影響兩國邦交的**,外交部和警察部也很頭疼,不抓,不是,抓,又擔心葉老發怒,畢竟剛過八十大壽。”

“有點意思。”

宋禁城的眼裡多了一絲興趣,搖晃着杯中的信陽毛尖道:“想不到葉子軒來京城沒幾天,卻一而再再而三給我驚喜,這次打死金剛子引發兩國外交風波,更是讓我對他多了一點欣賞,至少,他當衆殺金剛子的勇氣和血性,我沒有。”

劉援朝苦笑一聲:“好聽點血性,不好聽點就是魯莽,就是再惱怒金剛子,等出了酒吧,找人悄悄幹掉就是,何必親自幹掉對方呢?雖然他披着紅色葉家外衣,但華國明面上終究還是法制社會,加上東瀛人施壓,他這次很難脫身。”

“他在哪裡?”

宋禁城淡淡開口:“在家?還是警察局?替我問問他,今晚的飯局,還請不請?”

劉援朝輕輕點頭,摸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隨後向宋禁城恭敬彙報:“剛剛收到最新消息,葉建國他們去找葉子軒興師問罪,只是不僅沒有敲打到葉子軒,反而被後者氣得差點心臟病發作,葉子軒離開了家,不過沒有去警局自首。”

“聽說,他要砍中田春一隻手,因爲中田春想要他一隻手。”

“哈哈哈——”

聽到劉援朝把中田春提出的條件,以及葉子軒的反應後,宋禁城聞言大笑了起來,眼裡閃爍一抹贊意:“這小子,夠囂張,夠猖狂,我發現,他比葉宗和葉天蕩有趣多了,援朝,你說,他會不會真的去醫院,把中田春一隻手砍下來呢?”

劉援朝搖搖頭:“怎麼可能?這是找死的節奏。”

“我倒覺得有可能。”

宋禁城微微挺直身軀:“今天我就看看,葉子軒是否真的砍掉中田春一手,如果他有這膽量,你知會周媛媛,把手裡的資料取出三分之一,交給葉子軒脫離這次風波,也算是我宋禁城對他一點敬意;如果他沒這魄力,那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只是任何Tài子Dǎng成員,不得對他落井下石。”

宋禁城聲音一冷:

“國家利益,兩國邦交,我不會反對不會破壞;但我也有個人情感,絕不允許Tài子Dǎng成員站在東瀛人陣營。”

“違者,殺!”

在宋禁城這個血淋淋的指令,通過劉援朝傳播整個Tài子Dǎng時,神情平淡的葉子軒正雙手插在口袋,吹着口哨走入大東亞醫院,在他的情報中,中田春等受傷的東瀛男女,全部安排在這間中日合資的醫院裡,還享受最好的病房和特護。

他先是掏出手機查看一下醫院的結構圖,隨後又切入醫院的監控系統,通過攝像頭審視各樓層環境,很快確認中田春在六樓,因爲只有那一層,有四個東瀛男女坐在走廊玩手機,看着疏忽的防守環境,葉子軒知道沒人想到自己會來。

葉子軒就走入一間更衣室,輕車熟路把自己裝扮成一個醫生,推着一個裝滿針水和藥物的小車上去。

他很快出現在五樓,掐算着房間走進去,藉着給病人打針換藥的幌子,動作利索把五樓病人弄暈,隨後,葉子軒鎖好房門,打開窗戶,看了看安靜的後花園一眼,隨後攀爬着雨水管道上去,六樓二間病房都很安靜,葉子軒鎖定左邊一房。

透開掀起的窗簾,他正見包紮成木乃伊一般的中田春在看電視。

滿臉憔悴,但眼睛卻炯炯有神,電視屏幕,是島國藝術片。

一個聲音悠悠傳來:“加藤鷹在動,還是蒼井空在動?”

中田春下意識回道:“他媽的兩個一起在動。”

隨後,他側頭,‘哎呀’一聲,想要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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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軒一把按住他笑道:“砍掉左手好呢,還是砍掉右手?”

他摸出一把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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