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危機再起

夜涼如水,黃浦江邊。

一列黑色奢華的車隊停在護欄前面,安靜地像是歸家的烏龜,只是四周站立挺拔的人影,向經過的好奇人們昭示,這裡有着身份顯赫的人物溜達,兩截凸出的石墩,葉子軒跟宇文彪各佔一個,視野是璀璨的東方明珠和平靜的黃浦江。

重新處理完傷口的宇文彪在醫院依然悶悶不樂,於是葉子軒就拉他過來黃浦江吹吹江風,他揮手讓人拿來兩瓶酒。

接着,他扔了一瓶過去:“看你樣子好像很不開心,來,喝點老白乾壯壯膽。”

“然後再把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本少高興高興。”

“呼!”

接過一瓶老白乾的宇文彪,聽到葉子軒幸災樂禍的話,沒好氣地拋出一句:“換成十年以前的我,我一定把你這樣的熊孩子打死,當年不知多少熊孩子折我手裡,只是我現在老了,你也有幸災樂禍的資本,再說了,我也打不過你。”

就着江邊的昏黃燈光,宇文彪也不客氣就着一地涼薄如水的月華,仰頭大口灌了辛辣的酒,嘴邊滲出的酒漬在空氣中散開了淡淡的酒香:“老實說,我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漢奸叛徒,可沒想到,我他媽的成了一根丟人的軟骨頭。”

“我真看不起自己啊。”

爲善表裡有始終之異只是假好人,爲惡無表裡始終之異倒是硬漢子,這股子冷淡到了讓人覺得很不爽的脾氣,卻也很是符葉子軒的胃口,他輕輕搖晃着酒瓶,淡淡出聲:“看不起自己?如果讓你重新選擇一次,你會不會改變注意?”

這一句話直接戳中宇文彪心裡,他戲謔又無奈地笑笑:“不會!”

葉子軒聲音很是平靜:“瘋子他們四人已經回到東瀛,算得上徹底安全,以你的身手,你有很多機會離開葉宮,不過你不需要自己跑掉,只要跟我說一聲,我立馬放了你,強扭的瓜不甜,我雖然欣賞你,但不會跟風箏一樣牽着你。”

宇文彪眼睛無形瞪大,盯着撕開包裝吃花生的葉子軒:“你當我宇文彪什麼人?我雖然稱不上一諾千金,但也不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我斷指明志換了四名兄弟,離開紅門,加入葉宮,我就是葉宮的人,這時再跑回紅門算什麼事?”

“哪怕其他人不看輕我,我也會找塊豆腐撞死。”

他用酒瓶點着葉子軒,一字一句很是清晰:“我加入葉宮很無奈,但不代表我身在曹營心在漢,除非你找藉口把我踢出葉宮,不然我是不會離開的,而且就算你把我趕出葉宮,我也不會再入紅門,我只會回東北,耕田餵豬種大椒。”

葉子軒從袋裡的花生中捏了幾粒扔進嘴裡,隨後笑着望向宇文彪開口:“這不就結了嗎?你不會改變當初的主意,也不會再叛葉宮回紅門,一萬次的重新選擇,也是今天這樣的結果,那你現在還糾結什麼呢?看不起自己有意義嗎?”

宇文彪微微一愣,隨後長嘆一聲,拿起酒瓶灌入一口。

葉子軒伸伸懶腰靠在冰冷的石墩,嗅着空氣中流淌過來的酒香,聲音輕緩而出:“你早上火氣這麼大,一拳打爆了房門,還傷了手指,又隱約吼叫要找人借錢,情緒更是一落千丈,是不是爲了瘋子他們的事?三億兩千萬還不夠嗎?”

宇文彪嘴角牽動了一下,沒有太多意外,以葉宮實力,完全能探聽到瘋子四人的現狀,他又灌入一口酒:“我知道他們回去會受到牽連,朱門主會拿他們來撒氣,所以我就尋思跟他們溝通,讓四人儘快變賣資產,帶着錢財回東北。”

“雖然這些年撈取的不多,但也足夠他們錦衣玉食後半輩子。”

宇文彪眼裡有着一絲遺憾:“無法實現往日征服東瀛的雄心,但起碼可以撿回一條命享受,可是沒有想到,朱老生動作比我還快,不僅讓瘋子他們自生自滅,還沒收他們旗下資產,每人八千萬,他們這些四級子弟哪裡有那麼多錢。”

“全部賣命的血金酬勞,包括我在東瀛的資產,也就兩個億多一點。”

他看了葉子軒一眼:“有錢的,永遠都是頂頭那一位,下面的人,拼死拼活,也就養家餬口。”

葉子軒悠悠開口:“兩個億,人均四千萬,還養家餬口?”

宇文彪沒有跟葉子軒糾纏這個問題,仰起頭,看不見星空,倒是摩天大樓遮雲蔽日:“以前我在紅門的時候,朱老生給予不小的錢財調度能力,目的就是方便我跟金三角的錢貨往來,因爲金三角很多時候,眼裡只認現金或者黃金。”

宇文彪不設防的說着自己跟紅門瓜葛:“所以一旦交易對方,無法給出金三角想要的現金或者黃金,金三角就可能取消這一筆交易,爲了能最大限度的保證每筆交易進行,我的堂口常年有着數千萬現金,出入賬目也因此變得很大。”

“三點二億,全是這半年跟金三角的交易款項。”

宇文彪的眼裡有着一抹光芒,聲音帶着一股低沉:“很多還是經瘋子他們的手,因爲涉及數額太大,一般是年底再入賬彙報,沒想到會成爲朱老生髮難的缺口,四名兄弟洗不清,我也沒證據證明他們清白,朱老生也不會讓我證明。”

“加上我內心對老朱有愧疚,所以我只能找朋友籌錢救人。”

葉子軒拋出一句:“所以你就找了金三角的司徒錯?”

宇文彪看了葉子軒一眼,隨後灌入一大口烈酒,絲毫不擔心影響傷勢:“他這人雖然陰險狡猾,還常常殺人不見血,可我跟他交情還算不錯,這些年有十幾次合作,算得上是好夥伴,他妻弟在曼谷開發的房子別墅,一時賣不出、、”

“我還組織東瀛富商團炒了一番,我自己也買了兩套,當時便宜,只要幾千萬,現在價值過億。”

“可是沒有想到,我打他電話要求借錢,還願意抵押兩套別墅,他卻說不認識我。”

在葉子軒安靜聆聽的時候,宇文彪的臉上多了一絲殺意:“我還收到消息,那兩套別墅的租住者,已經被司徒錯的人驅趕出去,他們直接霸佔了我這些物業,聽說正在運作泰國官方準備換一份房產證,顯然是認定我翻不了身回去。”

葉子軒忽然問出一句:“司徒錯是一個怎樣的人?”

宇文彪神情猶豫了一下:“這是一個笑裡藏刀的傢伙,雖然這麼說,你可能覺得我是借不到錢,故意詆譭他,但我還是想說,這是一個笑面虎,他最擅長的有兩點,一察言觀色,阿諛奉承沒有底線,犯賤起來比古代太監還要可怕。”

“聽說他得到金夫人的賞識,就是第一次見面時,跪下去,趴下來,把金夫人皮鞋上的灰塵舔乾淨。”

在葉子軒眯起眼睛點點頭時,宇文彪又補充上一句:“第二點,爲人陰險,喜歡裝無辜害人,他有一次喝醉酒跟我說過,他以前剛出道的時候,沒錢,最喜歡乾的勾當,就是假扮懷孕女人,去大學城附近坐坐,然後讓女生送回家。”

“一到家裡,他就劫財劫色,事後還痛哭流涕自己走投無路,利用女生的懼怕和同情,取得女方信任不報警。”

“屢試不爽。”

“那些年,少說百名女生折他手裡,可報警的一個都沒有。”

葉子軒目光變得銳利:“還真是人渣。”

“我對多年打拼的資產被沒收無所謂,只希望可以讓瘋子他們恢復自由,平安回去東北養豬。”

宇文彪又轉回了正題,咕嚕嚕喝入兩大口酒:“可沒想到,一文錢逼死英雄。”

江風徐徐吹了過來,冷冽的空氣少了幾分白日的渾濁,竟也清新了不少,葉子軒從石墩上起身,提着酒瓶搖搖晃晃走到宇文彪的身邊,笑容很是恬淡:“人走茶涼,這是現實社會的殘酷真相,不過一文錢逼不死你,別忘了有我呢。”

“我就是一個馬前卒,對葉宮毫無貢獻,還剛襲擊龍傲天不久,你能借我一億?”

宇文彪輕輕哼了一聲:“你真借我這錢,我會覺得你這老闆不靠譜,不會做生意。”

葉子軒哈哈大笑起來,隨後摸出一張卡丟給宇文彪開口:“我確實不靠譜,也不會做生意,但是我有錢啊。”他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本少錢多,人多,槍多,別說一個億,十個億,一百個億,我也砸得起,不靠譜又怎麼樣呢?”

“卡里一億兩千萬,一個億,給朱老生買棺材,兩千萬,安頓瘋子他們,兩手空空離開東瀛,會餓死的。”

看到手裡的銀行卡,宇文彪愣了,怎麼都沒有想到,葉子軒真給他這筆錢,想要說什麼時,葉子軒已經從欄杆跳了出去,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趕緊處理你的事,處理完了,跟我去一踏金三角,是時候跟你好兄弟司徒錯見見面了。”

“我可是第一次去金三角。”

葉子軒笑容溫潤:“路,你比我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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