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美男誘惑

蘇宛被他瞧的很不自在,挪了挪身體,很想避開他那看似柔和實則灼人的目光,但又覺得避開這舉動顯得她怕了他一樣,於是梗着脖子與他對視。嘲諷道:“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憑什麼擔心你?”

嚴錦一點也不生氣,仍是笑眯眯的,“就憑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啊,你想你辛辛苦苦救下來的人,萬一輕易就葬送了性命,就算沒別的情誼,是不是也該擔心擔心。”

“等等。”蘇宛叫道,“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做‘就算沒別的情誼’?我不記得我跟你之間還有別的什麼情誼,你別亂說話!”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嚴錦一副很好說話。很包容寵溺的模樣。

看的蘇宛更是生氣,他這是什麼意思?弄得自己好像在無理取鬧似的!她明明說的是事實,怎麼就成了無理取鬧了?而且,這種莫名讓人心慌氣短的氣氛,被他那樣的語氣眼神一烘托——

蘇宛不可避免的臉紅了!但到底紅個什麼勁兒。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好努力繃着一張紅紅的臉,嚴肅的盯着嚴錦:“既然你也知道讓人發現你私底下見罪大惡極的逃犯是會輕易葬送性命的事,怎麼還親自跑來了?”

真要有什麼事,喊個人來傳話不就行了,何至於要親自犯險。

嚴錦看着她笑,眼睛彎成月牙似的湖,波光粼粼的閃着:“不親眼看到你,總也不放心不下。”

蘇宛渾身一哆嗦,他用略帶低啞的嗓音,帶着毫不掩飾的喜悅,用一種極乖巧的眼神看着他,帶着幾不可查的潮溼的誘惑,無比的溫潤而依戀。

她一下子就啞了,喉嚨口乾得一塌糊塗,心臟咚咚的狂跳起來。

媽蛋,這混蛋正對她使美男計呢!

蘇宛。撐住。你可以不被誘惑的!

“你,你現在看,看到了,可以離開了。”她結結巴巴的總算擠出一句話來。

這妖孽功力太深厚了,她完全扛不住啊!

嚴錦安靜的笑眼化作了委屈,“你就這樣嫌棄我,不願意看到我?”

真是奇怪的體驗,她對他很是急躁不耐煩,可他在她身邊,總能感到一種奇異的寧靜氣息。破廟裡那樣危急的時候,都能叫他忘記了危險,眼睛止不住的追隨着她。令人心生嚮往,這樣寧靜安然的氣質,其實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可偏偏沒有人,能叫他如此的牽腸掛肚。

她就是這麼平平常常的一個人。自在自如的過着她的生活,若非孟家……

“太子殿下,別拿我尋開心。”蘇宛正了神色,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不管你是真的還是無聊時的惡作劇,我都承受不起!”

嚴錦依然沒有動氣,他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她的拒絕與推拒,若說前次他還覺得很傷自尊,今次真真是半點感覺也沒有了,反正只要他不將她傷人的話語放在心上,也就不覺得受傷難過了。

“這些事日後再說,我今天來找你,卻是有很重要的事與你說。”嚴錦也一改方纔的溫柔,認真說道。

蘇宛真想狠狠送他一個白眼,難道那些事是她想說的?倒弄得她自作多情了一樣,真是氣死人了。

“那就請太子殿下不要再繞圈子了,直接說吧。”

“關於你的身世,你自己都清楚吧?”

蘇宛搖頭:“我其實不是太清楚,爲什麼我一會是孟如棠,一會又是孟黎川?”

“你是孟老將軍的次女孟如棠無疑,相信裴御已經告訴過你。至於孟黎川,雖然你們容貌上有些相似,這卻是有心之人故意要誤導旁人而放出的消息。”嚴錦也不囉嗦,直奔主題回答道。

蘇宛皺眉:“我不懂,這不是謝家放出去的嗎?而謝家見過我的,只有謝琅嬛。”

“你知道當年孟家滅門,謝家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嗎?”

蘇宛搖頭,她哪裡知道那些。原本可以問裴御的,但那時她不但抗拒裴御,也很抗拒跟孟家有關的事,鴕鳥似的不想面對。沒想到最後,還是躲不過去。

“兵部尚書謝寧坤原本只是個侍郎,孟家出事後,他一躍成爲兵部尚書,就是因爲在孟家的事上,他出了不少力氣。”嚴錦耐心的講解,怕蘇宛聽不懂,全是通俗易懂的話:“你知道行軍打仗最要緊的是什麼?是兵器糧草,兵器糧草的提供,與兵部息息相關。那年南疆因爲天災很缺吃的,對於攻打大周便格外兇悍。孟老將軍雖然屢獲勝利,但都打的十分辛苦。”

他頓了頓,看住蘇宛道:“你剛成親不久的三哥,就死在了那一場戰事。因爲南蠻人拼命一樣的打法,我方物資消耗自然過快,孟老將軍便上奏朝廷要糧草兵器。朝廷派了謝寧坤親自押送糧草,後來,謝寧坤一回來就上了密摺,告發孟老將軍謊報軍情,聲稱南蠻人並不像孟老將軍說的那樣不顧一切的要攻打大周。孟老將軍要物資,實則是爲了養自己的私兵。他在摺子上寫道,孟老將軍篡養私兵,其心當誅!不久,就有了裴家上呈孟老將軍勾結南疆,意圖自立爲王的鐵證——即孟老將軍與南疆王暗地裡來往的書信,上頭筆跡與印章,確是孟老將軍無疑。”

嚴錦說的很直白,三言兩語就將謝家、裴家以及孟家的恩怨說完了。蘇宛聽的冷笑連連:“筆跡印章?筆跡可以模仿,印章也能造假,就憑這些,皇帝就殺了孟家一門?我可是聽說,孟家個個忠烈,隨便哪一個,都是人人敬仰的英雄。你們皇家查過了嗎?聽過別人是怎麼評價的嗎?我就不信,沒有一個正直敢言的替孟家說話,他們說的話,皇帝又聽見了嗎?”

嚴錦沉默了一瞬,理虧似的沒有回答她,“你知道小諾爲什麼會被人綁走?裴御爲何接近你?沿途爲何有那麼多的刺客殺手?”

蘇宛臉色微變,卻是盯着嚴錦的眼睛:“他們要一樣東西,但我不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就算你問我要,我也拿不出來。”

“那是一封書信,應該還有一些旁的證據,是你姐姐孟如薇拼死從裴家偷出來的。那些東西,能證明孟家的清白。”

蘇宛眉頭一跳,心臟卻猛地縮緊:“你說……不對,孟家事發前,她就帶着小諾離開裴家回到孟家了。如果她真的偷到了那份足以證明孟家人清白的東西,她爲什麼不拿出來救孟家全族的性命?”

“她拿不出來,要知道她的舉動全在裴家人的眼皮子底下。那份東西,她應該是交給了身邊的親信,可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直到孟家出事,那東西也沒有交到孟家人手中。”

“她的親信背叛了她?”蘇宛喃喃道。

的確,一個內宅婦人要在別人的監視下傳遞東西或消息,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孟如薇卻將東西偷了出來,難道所託非人?

可是小黃肚子裡的那張紙條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爲了指明那東西在何處嗎?

“孟如薇是如何偷出那份東西以及又是怎麼處理的,其實都是我自己的猜測。”嚴錦嘆口氣,“我派人查過了,當年孟如薇身邊的丫鬟婆子死的死,賣的賣,竟是一個都找不到了。但不管怎麼樣,孟如薇肯定把那東西偷了出來,因爲愧對自己孃家,又或者本來身體虧損厲害活不了多久,她選擇代替了你——孟如棠去赴死,然後將小諾交給了你,並一手策劃你們逃出孟家。你姐姐,她也是個令人尊敬的女子!”

蘇宛又聽了一遍孟家的慘案,這次得到的有用消息是,各路人馬紛紛找她,爲的是那份證據。

“裴家找我,要拿回那些東西很說得通,那麼那個什麼楊閣老,他又爲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得到那份證據?”

“楊閣老雖然沒有參與當年孟家的事,但,他年輕時與他有婚約的一位表妹,被當時裴老侯爺的弟弟強搶了去,沒過兩個月,就被折磨死了。楊閣老十分中意那位表妹,你身邊那名叫悠然的丫鬟,容貌與他去世的表妹很有幾分相似。”

“你的意思,楊閣老純粹是想替他表妹報仇?或者,聽從了丫鬟悠然的慫恿,決意找到證據後跟裴家過不去?”蘇宛驚詫的揚眉問道。

“十之八九吧。我的人查了許久,楊閣老與裴家並無別的恩怨。至於別的人,我暫時還沒查出原因來。”

“那他得多愛他那表妹啊。”或者多寵那悠然丫鬟啊,“可是,他爲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叉坑坑巴。

“孟家的事是父皇的一塊心病,誰敢大張旗鼓?再有,大概他自己也拿不準,你手裡到底有沒有那東西吧。”

“我都隱姓埋名了,爲什麼他們那麼輕易就能找到我?”蘇宛索性將自己的疑問和盤托出。

“裴家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你!”嚴錦淡淡道:“當然,並不止裴家沒有放棄過。”

蘇宛咬着脣,臉色很難看,“那孟小將軍,什麼誤導之類的,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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