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呂芳的諄諄教誨

漸漸地,夜已經很深了,但此刻的嚴府,仍然是燈火通明。

“不對,重新畫!”

只見嚴世蕃面無表情地將畫師完成的繪圖撕碎,冷冷道。

“是,小閣老!”

那名畫師見狀,不敢有絲毫怨言,隨即又重新鋪設好紙筆,開始在上面繪製。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

“真是廢物,還名揚京城的畫師呢,我呸!”

而這一次,畫師只畫到了一半,便被嚴世蕃給打斷了。

只見嚴世蕃猛地來到畫師的面前,提起他的衣領,一字一句道。

“要我跟你說多少次,我讓你過來,不是讓你畫風景畫的,要的是……”

嚴世蕃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嚴嵩給打斷了。

“行了,嚴世蕃,把銀子給他,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嚴世蕃在聽聞嚴嵩的吩咐後,當即恭敬應聲道。

“是,父親!”

很快,在管家的帶領下,這位畫師,方纔戰戰兢兢地離開了嚴府。

“你看看你,做事情還是這樣毛毛躁躁的。”

嚴嵩說着,從座椅上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父親,孩兒實在是太過於急切,方纔……”

嚴世蕃見狀,便想要解釋道。

“說吧,你的想法是什麼?”

嚴嵩說完,順勢端起一旁的茶杯,呷了一口。

嚴世蕃見嚴嵩詢問,在停頓了片刻後,方纔迴應道。

“父親,孩兒是這樣想的。”

“先前陛下不是說,旗幟上,必須同時包含日和月的主題嗎?”

“孩兒就在想,既然這面旗幟代表我大明,那麼就應該將我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盡數囊括在內!”

“只是孩兒暫時還沒有想到解決辦法而已。”

嚴世蕃說完,臉上滿是沮喪之色。

嚴嵩在聽完嚴世蕃的想法後,也是沉吟許久,旋即安慰道。

“嗯,你這個想法不錯!”

“天色已經不早了,回去再好好想想吧,反正距離內閣議事,還有幾天時間呢。”

經過嚴嵩這麼一安慰,嚴世蕃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好了不少。

“父親,孩兒告退!”

嚴世蕃在向嚴嵩恭敬行禮後,便徑直離開了嚴嵩所在的房間。

隨後,只聽‘吱呀’一聲,嚴世蕃在離開時,順便將門也一併帶上。

“要同時包含,太陽月亮……”

嚴世蕃在回自己房間休息時,仍然在絞盡腦汁,思考這個問題。

突然,嚴世蕃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是誰打掃的這裡!”

嚴世蕃頗爲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當他下意識地往天空望去時,才猛地發現,天空中,有許多繁星點綴,看上去別有一番意境。

“天上好多星星啊!”

嚴世蕃此刻,也忘記了發火,不由得感慨道。

“等等,星星!哈哈,我完全可以用星星,來指代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啊!”

“太陽、月亮、星星……”

嚴世蕃嘴中不停呢喃着,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

隨後只見其從地上匆忙爬起,來到嚴嵩所在的房間,用力敲打着房門。

“父親,父親,孩兒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

“乾爹,這麼晚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房間內,只見馮保侍立在呂芳身旁,臉上滿是諂媚之色。

“這麼說來,乾爹要是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聽聞此話,呂芳隨即將目光從馮保身上移開,似笑非笑道。

“乾爹,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孩兒只是一不小心說錯了話,還望乾爹責罰!”

馮保見狀,臉上滿是惶恐之色,隨即‘撲通’一聲跪伏於地,不停地在地上用力磕頭。

而呂芳於馮保的行爲,只是漠然地看着,沒有任何的動作。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馮保的額頭上,早已是血肉模糊,鮮血不斷滴落在地面,發出‘啪嗒’的聲音。

“行了行了,就這樣吧!”

“乾爹,就饒過你這麼一回,要是再敢有下次……”

呂芳見火候已經差不多了,陰測測地說道。

“是,孩兒多謝乾爹,多謝乾爹!”

馮保聽聞呂芳所言,整個人如蒙大赦一般,如同先前一樣,不停地在地上磕頭。

“行了,別磕了。”

呂芳見狀,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當即喝止了馮保。

“是,乾爹!”

在得到呂芳的應允後,馮保方纔從地上緩緩起身,緊接着如同先前一樣,恭敬侍立在呂芳的身旁。

殷紅的鮮血不斷從馮保的額頭上滲出,並最終滴落在地上,看上去頗爲驚悚。

呂芳見狀,內心閃過一絲不忍,當即吩咐太監打來兩盆熱水,以及一卷白布。

“來,再靠近些。”

呂芳將手帕在熱水中浸透,然後對着馮保,如此吩咐道。

“是,乾爹!”

馮保沒有任何的猶豫,便來到呂芳的身前,並俯下身體。

呂芳將在熱水之中,浸透的手帕,貼到了馮保的額頭上,爲其悉心擦拭着。

‘嘶~’

隨着呂芳的動作,額頭上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馮保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只是他仍然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

“今天這就當是給你一個教訓了。”

“以後在說話前,多想一想,這句話該不該說,說了以後,又會有什麼後果。”

“慶幸吧,今天是乾爹我,趕明兒要是陛下或者是其他什麼人,你這條小命,可能就不保咯!”

呂芳說着,用浸過熱水的手帕,將馮保額頭上的血污,盡數擦拭乾淨。

馮保在聽完呂芳的這番話後,瞳孔驟然一縮,只見其臉上滿是感激之色。

“孩兒明白了,多謝乾爹的教誨!”

只見呂芳的臉上帶着莫名的笑意,將手帕重新放回裝滿熱水的盆中,又繼續道。

“你能夠明白乾爹的苦心就好!”

而很快,先前那盆熱水,也逐漸被染成了紅色。

呂芳見狀,拿來新的手帕,將其在熱水之中浸溼以後,如同先前一樣,細心擦拭着馮保額頭以及臉上所殘餘的血污。

“嗯,好了!”

呂芳見馮保額頭上的血污已經被擦拭乾淨了,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個潔白的小瓷瓶,將其中的白色粉末倒在了馮保那血肉模糊的額頭上。

馮保只覺得額頭處,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那股灼燒般的疼痛感,也迅速衰退。

“乾爹,這……”

馮保猶疑片刻後,詢問道。

“這可是太醫院的李太醫送給我的,說是治療這種傷勢,有奇效!”

“看來,李太醫所言不虛啊。”

呂芳說完,將小瓷瓶重新收回懷裡,感慨道。

在做完這一切後,呂芳將先前的那一卷白布,在馮保的額頭上仔仔細細地纏了一圈後,並將其固定完畢後,方纔鬆了一口氣,無聲自語道。

“這樣一來,就差不多了。”

呂芳在爲馮保處理好傷勢後,近乎是同一時刻,馮保便將先前早已準備好的一碗茶,恭敬遞到呂芳的面前,諂媚道。

“乾爹,還請喝茶!”

呂芳在上下打量了一番馮保後,方纔從他手中接過這一杯茶,輕啜一口。

馮保見呂芳從自己手中接過了茶杯,心裡十分清楚,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你之前不是很好奇,乾爹這麼晚早你過來,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情嗎?”

呂芳將手中的茶杯放至一旁,隨即詢問道。

“是的,乾爹,孩兒對此十分好奇。”

馮保聽聞呂芳的這番話,當即神色一凜,如此迴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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