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喜歡

宴輕的馬車出了端敬候府,後面跟着一輛拉銀子的車,大熱的天,馬也走不快,晃晃悠悠向城門口走去。

有人瞧見了端敬候府的馬車,納悶問,“宴小侯爺這是去哪兒?今日怎麼不見他騎馬?”

因從八方賭坊贏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宴輕從昨日起名聲大噪,一舉一動很受關注。

有得了消息的人答,“據說是去九華寺捐贈香油錢,拉了一大車,足有十萬兩。”

有人震驚,“十萬兩都捐贈香油錢?這也太多了吧?”

“可不是,誰讓宴小侯爺有錢呢!”

這樣一說,周圍都閉了嘴。宴小侯爺的確有錢,瞎玩瞎鬧,確也賺錢,等着看他把端敬候府給花空的人,怕是有的等了。

臨街的八寶妝店鋪裡,兩名女子正在選香粉胭脂,聽到了夥計們也在議論宴輕,其中的粉衣女子對身邊的藍衣女子小聲說,“蘭溪,你還惦記着宴輕?”

藍衣女子手一抖,香粉盒子險些落地,她攥緊,又鬆開,放在了櫃檯上,快步出了八寶妝的鋪子,向長街盡頭看去,依稀可以看到端敬候府的馬車。

她靜靜站着看了一會兒,纔回答粉衣女子的話,低聲說,“自然是惦記的。”

粉衣女子自然也瞧見了那輛馬車,嘆了口氣,“就他那樣的,除了一張臉長的好看外,又有哪裡好了?真不明白你,怎麼就惦記了好幾年。”

藍衣女子輕聲說,“那是你沒見過他幾年前的模樣。”

“他幾年前什麼樣?你是說他沒跑去做紈絝前的樣子?”

“嗯。”藍衣女子點點頭,目光飄忽,隱約有癡意,“君子如蘭,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粉衣女子想了一下,想象不出來,搖搖頭,“他不娶妻,你卻耽擱不起。我勸你還是放下他吧!就算他有朝一日想娶妻,你爹孃肯定不會同意你嫁給他。”

“我還等得起。”藍衣女子咬牙,“若他一生不娶,我便繳了頭髮做姑子,一生不嫁。”

粉衣女子震驚,倒吸了一口涼氣,“蘭溪,你可不能犯傻啊!你看看他,從四年多前,到如今,半點兒也不見回頭,如今還愈發成了紈絝之首,沒準這一輩子,就這樣了。你爹是太常寺卿,以你柳蘭溪的容貌才華,就連皇子妃都選得,何必在他這一顆歪脖樹上吊死?”

柳蘭溪搖頭,“別人我都不喜歡。文英你不必勸我了,若是能放下,我何必執着了這麼多年?每回但凡有他的消息,哪怕他跑出來去哪裡單純的吃一頓飯聽個曲,我都想知道那裡的飯菜好不好吃,曲子好不好聽。”

趙文英沒了話,“宴輕可真是害人不淺。我聽說永昌伯府的韓翠羽也對他鬼迷心竅,鬧着不議親,永昌伯夫人恨死他了,說他是個禍害,私下裡咒罵他哪天不得好死。”

柳蘭溪臉色發沉,“永昌伯夫人真是不知所謂,她也不怕被太后娘娘聽見,讓她跪敬安門。”

“她自然是不敢被太后聽見,我們府裡有個婆子與永昌伯夫人身邊伺候的婆子是同鄉,私下裡悄悄說的,被我聽見了而已。”

柳蘭溪琢磨片刻,“永昌伯養了個外室,據說一年有大半年宿在外室那,近來,外室有孕,據說大夫診脈,十有八九是個男嗣,永康伯只有三女,一嫡兩庶,做夢都想要兒子,聽說外室肚子裡的是男孩,便想接她進府擡個平妻。而永康伯夫人善妒,死活不允許,最近鬧得不可開交。你說,若是御史彈劾……”

趙文英都驚呆了,“不,不是,蘭溪,你就因爲永康伯夫人私下裡咒罵宴輕,你就要爲他報仇?”

柳蘭溪不否認,“嗯,我見不得有人這麼惡毒的咒罵他。”

趙文英一時啞口無言。

凌畫出了皇宮後,坐在馬車裡玩九連環,複雜的九連環在她手裡,不到一盞茶就解開了,她覺得沒意思,扔了九連環,挑開車簾,看着長街熱熱鬧鬧的人流,“還是京城熱鬧。”

琉璃探出頭瞅了一眼,“嗯,京城最熱鬧,街上走着的人,十個有九個富碩,馬上車裡坐着的人,十個有九個是達官顯貴,平頭百姓也是衣着光鮮,富足的很。”

凌畫笑,目光掃見八寶妝店鋪門前,“那兩個女子,看起來面熟,你可認識?”

凌畫十三歲前被母親嚴格管教,不常出府門,十三歲敲登聞鼓之後,一心撲在了江南漕運上,對京中的富家子弟小姐能叫得上名字的少之又少。

琉璃十二歲之前出身在江湖,因家族營生是賣江湖消息,所以,自小就有百曉生的本領,十二歲後來到京城跟在凌畫身邊,不到一年,就將京城摸了個底透,如今,不管京城叫的上名號叫不上名號的人,她幾乎看一眼都能說出個身份來。

她順着凌畫的視線說,“穿粉衣的女子叫趙文英,是詹事府詹事趙昆的嫡次女,穿藍衣的女子是柳蘭溪,是太常寺卿柳望的嫡幼女。她們都喜歡八寶妝的胭脂水粉,每個月只要有新到的新貨,一準結伴出來買。”

凌畫放下簾子,“都長的挺好看的。”

琉璃看着自家小姐,忽然很想打擊她,“若是我說柳蘭溪喜歡宴小侯爺,貌似喜歡了好幾年了,您還覺得她好看嗎?”

凌畫動作一頓,立馬違心地說,“不好看了。”

琉璃:“……”

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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