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折騰(一更)

凌畫雖然累了,但是多日不見宴輕,如今窩在他的懷裡,枕着他的胳膊,抱着他的人,卻一點兒不想睡,不想耗費這個晚上的好時光。

但她清楚,想讓宴輕與她做點兒什麼,以他的脾氣,怕是不行,但是跟他說說話,應該還是行的。

於是,她滿足地喟嘆,“哥哥,我這些天好想你的。”

宴輕心裡嘖了一聲,“沒看出來。”

凌畫蹭蹭他脖頸,“真的,我真的好想你的,若是你不回來,我打算去江南漕運時路過青山莊,會在青山莊停歇兩日。”

前半句話有些虛的成分,後半句話卻是一點兒都不假的。

若說她有多想宴輕,倒不至於,畢竟,也沒分開多少天,十日而已,每日想那麼一小下,但事情忙起來,便也顧不上了,但宴輕今天明顯跟她有氣,她把每天想那麼一點兒多加些分量,稍微誇張了一下,哄哄他,雖然本來沒多想,但聽說他回來,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發現,那麼多天的一點點積累起來,還真是要溢出來的那種感覺,就是想極了他。

宴輕不說相信,也不說不相信,伸手將她往外推了推,“睡吧,你不累嗎?”

凌畫不高興被他推開,坐起身,瞪着他,“你推開我做什麼?不是你不讓我走的嗎?”

宴輕心累,“你太熱了。”

凌畫懷疑地摸摸自己,“我今天沒發熱。”

“那就是我太熱了。”宴輕覺得,若真這麼抱她一晚上,他都不用睡了。

凌畫伸手去摸他額頭,戮破她,“你也不熱。”

宴輕給出理由,“抱着你熱。”

凌畫指出,“我發熱時,你也抱着我了,那時候我的確是熱,但你都沒嫌棄我,也一樣抱着我睡覺。”

宴輕鬱郁地說出真心話,“那時候你是生病,我忍着你了。”

“如今我不生病了,你便不忍着了嗎?”凌畫故意要下牀,“我就喜歡你抱着我睡,你若是把我推開,不能抱着我睡,我還在這裡跟你一起睡什麼?不如讓我回去,我海棠苑也有牀,又不缺你這半張牀。”

宴輕一把拽住她,咬牙,“只今天一晚。”

他豁出去忍忍了。

凌畫目的達到,收起得寸進尺,立馬躺下,將自己的腦袋枕在他的胳膊上,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抱住他,很痛快地答應,語氣高高興興,帶着甜甜的笑意,“行,一晚就一晚。”

宴輕什麼也不想跟她說了,“睡覺。”

她若是再不睡,他真不敢保證,讓她冒着外面的風雪自己回海棠苑得了。

凌畫小聲說,“我想跟你說說話,我們都十天沒見了。”

宴輕按住她腦袋,聲音發了狠,“我不想跟你說話,睡覺,你若是不睡,我不攔你了,自己回你的海棠苑睡你的牀去。”

凌畫閉了嘴。

好吧,海棠苑不缺牀,但是沒有暖暖的大抱枕,她纔不要。

凌畫深諳運兵之道,進退有度,見宴輕真快被她惹急了,她反而乖巧了,將腦袋縮在他臂彎處,閉上了眼睛,“哥哥晚安。”

宴輕不想搭理她。

凌畫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本來想強撐着感受一會兒這個溫暖的懷抱,但也許是因爲這個懷抱太熟悉太溫暖太安心,讓她太舒服,所以,沒撐多大一會兒,她就睡了過去。

很快,便睡的沉了。

宴輕聽到她呼吸均勻,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僵硬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片刻後,獨屬於凌畫身上的女兒家的幽香,無孔不入十分霸道地鑽入他口鼻,他扭開臉,但身邊緊挨着他躺在她懷裡的這具軟軟的身子,讓他想睡怎麼也睡不着,十分乾擾他。

他剛放鬆下的身子又漸漸地僵硬起來。

他後知後覺又沒好氣地覺得自己廢物。

片刻後,他實在受不了,還是伸手,這一回沒敢用力,怕吵醒她,輕手輕腳地將她往裡側空隙挪了挪,挪開後,他長舒一口氣。

但他將凌畫挪的不夠遠,所以,重新躺下後,還是覺得她一樣干擾他,她的呼吸和身上的幽香同樣無孔不入。

於是,他又坐起身,將她乾脆直接挪到了最裡面最靠牆根的位置,想起她怕冷,將被子疊了兩層,直接給她蓋在了身上,裹了個嚴實。

凌畫大約實在是累了困了睡的沉了,所以,哪怕她挪了兩次,還真沒把她吵醒。

宴輕總算舒服舒心了,在牀上躺了一會兒,漸漸地覺得冷了,到底是入冬了,他不蓋被子也是不行,若是着涼明日染了風寒,夠他受的,他最怕喝苦藥湯子了。

而且,她後日就走了,就算他凍病了,也看不懂他喝苦藥湯子,也不會心疼。

他盯着凌畫身上的雙層被子看了一會兒,掙扎了片刻,還是沒敢驚動她,果斷自己起身,摸黑從櫃子裡又拿出一牀被子,自己蓋在了身上,這才閉上眼睛。

片刻後,他終於踏踏實實舒舒服服沒有任何干擾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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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畫睡覺十分老實,無論是以前自己睡,還是讓宴輕抱着睡,她可以維持一個姿勢,一晚上都不動,很乖很乖的。所以,哪怕是宴輕將她挪開,但給她蓋了雙層的被子,哪怕入冬,她一點兒也沒覺得冷,所以,直到一覺睡到天亮,她依舊維持一個姿勢。

宴輕留了個心眼,早上很早就強迫自己醒來了,他怕凌畫先醒,若是發現他沒抱着她睡,一定會不幹跟他鬧脾氣算賬,所以,他先醒來後,趕緊起身,將自己的被子疊吧疊吧,悄悄扔進了櫃子裡,然後掙扎了一會兒,又上了牀,悄悄扯過凌畫身上被子,分開雙層,搭在了自己身上,挨着她躺在了她身邊。

他做完這一切,發現沒吵醒凌畫,心裡鬆了一口氣。一口氣鬆完後,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怎麼跟做賊似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他憋着氣想,他是哪輩子沒做善事兒,娶了她,如此遭罪。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扔下她起牀。畢竟,折騰都折騰了,總不能白折騰,等她醒來,還受她控訴。

另外,她明日就要離京了。

凌畫從大婚後,可以說一直沒歇着,宴輕離京去青山莊後,她更是沒了人管制,也沒了人分神,哪怕蕭青玉來端敬候府小住,但蕭青玉不是宴輕,所以,她全身心地忙了多天,後來又撮合了蕭青玉和她三哥,之後又跑樂平郡王府定親又跑皇宮又跑二皇子府,她是真的馬不停蹄,一直處於勞累中。

如今宴輕回來了,這一晚,她睡的很沉,直睡到太陽出來才行。

她醒來後,睜開眼睛,發現宴輕沒抱着她,而她的手也規規矩矩放在身體兩側,她眨了兩下眼睛,偏頭,雖然沒抱着,但宴輕確實是睡在她旁邊。

宴輕睡顏很沉靜,眉目如畫,鬼斧神工雕刻的這一張容顏,無論什麼時候看,都讓人賞心悅目,帶有很大的衝擊性。

凌畫盯着宴輕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呼吸均勻,睡的很香,她越看越喜歡,捨不得吵醒她,便安靜地躺着。

宴輕自然沒睡着,他等着凌畫醒,只要凌畫醒,他就解放了,可是凌畫醒了是醒了,但卻不動作,不起牀,只盯着他看。

這是什麼毛病!

宴輕被她看的受不了了,忍了忍,最後,忍無可忍地伸手憑着感覺,蓋住了她的眼睛,語氣咬牙切齒,“醒了不起來,亂看什麼?”

凌畫“唔”了一聲,軟軟地笑,“哥哥好看。”

宴輕呼吸一窒,深吸了一口氣,扯過被子蒙在她臉上,自己轉眼便坐了起來,動作利落地起身下地,“起牀!”

凌畫拿開被子,懷疑地看着他,“你昨天是不是沒抱着我睡?”

宴輕後背一僵,“沒有!”

凌畫看看自己,宴輕的牀很大,她卻躺在最靠裡側牆根的位置,明明睡前,她是跟宴輕一起擠在靠牀邊的位置的,並沒有靠的這麼裡。

她指出疑點,“我昨天沒睡最裡面,沒靠牆。”

宴輕沒事兒人一樣瞅了她一眼,見她乖乖躺着,滿臉懷疑和疑惑,他心裡嗤了一聲,面色不改地撒謊,“你昨天睡覺不老實,將我差點兒擠掉下牀,我將你往裡面挪了挪。”

打死他也不會說,昨天是她太乾擾他睡覺了,纔將她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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