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李氏牽紅線

金偉和楊紹文又再接再勵地撈了些魚,這才叫上秀菱一起回到顧家。

楊紹文還是第一次體驗自己親手撈魚,所以看到收穫,發自內心地感到喜悅,不由得就在李氏面前邀功。李氏自然也誇獎他:“嗯,紹文其實是很能幹的呀這魚晚上咱熬魚湯喝”

秀菱就把剛纔發生的事學了一遍給李氏聽:“都是因爲大伯家的金貴和金明,害得金偉背黑鍋,。還好那個王久順幫了兩句,不然還不得吃虧呀?”

李氏唸了聲:“阿彌陀佛”沒想到自家把熗柿子之法教給大家,倒還有些好處。不然那個大牛白被石頭砸了一下子,更不肯罷休了想了想又後怕,叮囑楊紹文說:“以後可不敢隨便就把石頭砸人家,萬一真砸出個好歹來怎麼辦?寧可快些回來喊大人幫着解圍吧”

楊紹文雖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兒,總算點點頭:“顧嬸,我記住了”

李氏這纔對秀菱說:“你大伯母從小就寵着慣着他家的孩子,所以金明金貴纔會這樣不懂事的。連他爹要管他娘還把攔着,你讓我怎麼說他們?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秀菱也特別不待見朱氏,只好恨恨地說:“最好咱家的人離得她們遠遠兒的,省得老給咱家添堵”

“說起來是一家子,又不能說斷絕了就斷絕。”李氏淡淡地說。停了停自言自語地嘀咕:“那個王久順啊,人是不壞,就是窮。興許是沒個老婆的緣故,要是娶了親,兩口子齊心協力的,保不準能把日子過起來”

秀菱也不知該不該把王久順和尤愛姐的事告訴李氏,想了想,趁着金偉和楊紹文出了竈屋,這才把上次金偉報復尤愛姐的事情說了出來。

李氏驚得睜大了眼睛:“天神,這事居然是金偉乾的?還有,那王久順竟然和尤愛姐勾搭到一塊兒啦?”

秀菱摸了摸鼻子,這事可不是她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能討論的話題。所以只做出聽不懂的樣子。

秀萍聽見了秀菱的話,只是咕咕地笑,李氏的話就沒入耳朵:“是金偉乾的那纔好呢算是替咱爹出了一口氣。惡人就得這樣磨挫她不然等老天爺來報應她,還不得把頭髮等白啦?”

秀蓮笑得嘴角彎彎地象個小紅菱:“教訓教訓她也好她以爲只有她鬼點子多?哼”

李氏說完了這句話,也覺得有些不妥,想掩飾又不知說什麼纔好,看幾個女兒好象沒放在心上,也就打住了,自個兒琢磨。

這尤愛姐不是個好東西,看她用那種卑鄙的手段對付自己的丈夫,就能看出,她是個禍害。沾上了她的男人能有好下場?如果有一天她知道害自己斷腿的,是顧家人,不曉得又能想出什麼餿主意來萬一尤愛姐利用這王久順來對付顧家人呢?不行,不能讓她鑽這個空子。還有就是,如果給這王久順找個媳婦,那尤愛姐就得靠邊站了吧?也算是對付尤愛姐的一個法子。

不管怎麼說,王久順有了明媒正娶的老婆,尤愛姐這個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姦婦,如果還敢偷人,就正好有了藉口揍她個滿地找牙李氏想起以前有一次在湖灘洗衣裳,被水把衣裳衝跑嘍,還是這個王久順跳下水,幫自己把衣裳撈回來的。人應該是不壞,雖說窮,長得還行,腦子也不笨,如果有了媳婦,估摸着能好好過日子李氏就動開了腦筋。

秀菱哪知道李氏打的肚裡官司,聞着一股焦味,捏着鼻子說:“娘,是不是飯燒糊了?一股子焦臭。”

一句話提醒了李氏,不好意思地笑道:“喲,還真是飯燒糊了。我沒仔細,秀萍和秀蓮怎麼也不當心?秀萍,快別一個勁兒塞稻草了。”

娘幾個又是一通笑。秀菱趕緊說:“大姐快些掐幾根蔥插在飯裡頭,能減輕些這焦味兒”

秀蓮就照着做了,這個妹妹說出來的話,總是那麼靈驗,所以她根本不用思考。

到了晚上,李氏還在那兒想那件事情。顧守仁看她一個勁兒出神,便推了推她說:“想啥呢?”

李氏就笑了出來,悄悄兒說:“告訴你件事兒,我可先說了,你不許跟金偉急眼啊”

見顧守仁滿臉正經地應了,才告訴了他尤愛姐斷腿的緣故。又把自己的擔心和想幫王久順找個媳婦的事兒一一說出來。

顧守仁巴嗒着旱菸,擰着眉頭說:“這金偉我瞅他平日大大咧咧,狗膽子還挺大的你不拘着他點,以後還能飛上天呢”

“也不是這樣說。若不是那騷婆娘太過分,咱金偉也不能這麼樣對她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太窩囊了也不成”李氏瞟了一眼顧守仁恨恨地說道。

顧守仁就沒有接話。過了半晌又說:“你想幫久順說個媳婦,也沒錯兒。只是,這久順窮成這樣,哪個女子能嫁他啊?”

李氏撲哧一笑:“一個蘿蔔一個坑,老天爺早就安排好了哩過了中秋節,我哥不是來了咱家一趟嗎?閒聊中,就說起村裡有個閨女,叫春草。爹孃都過世了,跟着叔叔嬸嬸過活。嬸子不待見,早早把她給了人家當團圓媳婦兒,受的罪可真不少。等到快要圓房了,那家的兒子還得病死了。婆婆硬說是她克的,好一通折磨,然後再把她賣給別家。你說巧不巧的?”說着賣了個關子。

顧守仁就追問:“又咋了呢?”

“到了第二家呀,那家的兒子得了個絞腸痧,一夜之間又死了。這下子啊,婆家一嚇之下,哪敢留着她?就是再想轉手賣,也沒人敢要的只得把她趕出家門。這閨女還回她叔叔家,嬸子更有理由不收容了,說是怕她克了自家人。這會子只好住在廢棄的破廟裡呢白天幫叔叔家幹活,夜裡一副門板鋪些稻草就是睡覺的牀。”李氏一邊說一邊看顧守仁的臉色。

顧守仁聽得一愣:”這閨女怪可憐的。你的意思是把她說給王久順當媳婦?”

李氏點點頭:“這閨女我見過,人雖然長得一般,可幹活挺利索的。也不太言語。若是嫁了王久順,好歹有了個家,有了自己的男人,不比現在這樣強啊?就是王久順,能有人嫁他算燒高香了,還挑剔個啥呢?”

顧守仁尋思了一會兒:“這也算是個積德的事兒,你要是不怕麻煩,你就張羅去”

既是顧守仁發了話,李氏第二日便讓金偉去尋了王久順來自己家坐,然後便把自己的想法對他說了。

王久順二十多歲的人了,因爲窮娶不上媳婦,這才和尤愛姐勾搭成奸。他自己心裡當然也清楚,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被村裡人知道了,唾沫星子能把他淹死。再說了,有個婆娘正正經經地過日子,不比這樣偷偷摸摸的強啊?

所以王久順滿臉笑容地回答:“多謝顧二嬸惦記着我這個沒爹疼沒娘愛的人。我自己這麼個條件,只要人家姑娘不嫌棄我,我哪還敢挑剔人家的?您看着辦就是,我這邊是不成問題的”

李氏聽得王久順這樣回答,便嚴肅了臉面說:“你是真心還是假意?若是真心,娶了人家閨女來家,可得好好兒待人家。若是着三不着兩的,沒的讓人背後埋怨我”

王久順連忙坐得端端正正:“她真肯嫁我,就是我老婆,憑啥對她不好哇?您看我素日的爲人,是那樣蠻不講理的人嗎?要是那樣兒的,顧二嫂也不能幫我做媒不是?”

李氏似笑非笑地說:“我可是聽見有些風言風語的傳到耳朵眼裡,說是你和劉憨子的婆娘有首尾?你實話對我說,有還是沒有?”

王久順的臉騰地就紅了,他也並不是不知廉恥的人,低頭尋思了半晌,這事兒怎麼就傳到她耳朵裡去了呢?怪不得老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好不容易纔開口說:“顧二嫂這樣熱心地幫我,我也曉得你不是嘴敞的人,說起來是我一時糊塗做下了錯事,以後是再也不敢了你就看着吧,我要食言,天打五雷轟”

李氏便點點頭:“你須記着自己的話纔好不要一錯再錯,把自己都搭進去了,纔不划算呢”

王久順這邊解決了,李氏少不得讓顧守仁去了趟孃家,尋着那春草說和。那春草有什麼不答應的?好歹有個家收容,她還想怎麼樣呢?要怨也只有怨老天爺待自己太不公平了。

李氏挑了日子,讓兩人暗中相看了一下,春草倒是對王久順挺滿意的。小夥子有模有樣,不就是窮點嗎?自己從小過慣了苦日子,不怕。

而王久順覺得春草雖然黑瘦點,鼻樑兩邊還有疏疏幾點麻子,看着倒是個正經過日子的女人。象尤愛姐那樣的,真要嫁他,他還不敢要的,也就是玩玩罷了現在兩邊都願意了,表面上的儀式還是不能少,不然就不算是明媒正娶。李氏也就幫着操辦起來,什麼三媒六聘,大小茶禮,雖然窮,也要走走過場。王久順把全部家當蒐羅出來,自然還是不夠,李氏少不得借他幾個。

王久順說不出的感激,他覺得自己還年輕,好手好腳的,如今家裡又要添個幹活的人手,日子哪裡就一輩子這麼窮呢?所以欠顧家的錢,以後不管怎麼也要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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