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找出元兇

顧守仁自然聽到了秀菱的呼喚,他向來疼愛秀菱,也不覺得帶上她有什麼不妥,於是立住腳,等秀菱趕上來。

李氏看着秀菱向顧守仁跑過去,叮囑了一聲:“慢些兒,別跌了跤”秀菱轉頭朝她娘擺擺手,跟着顧守仁走了。

爺女倆走到餘木匠兄弟的家,見餘老大正拿塊石頭敲一截木頭聽木音兒,嘴裡還唸唸有詞的,估摸着這木頭能派上什麼用場。手下徒弟也有兩手緊握了推刨,前腿弓,後腿蹬,哧啦哧啦刨木頭的;也有提着鋸子嘰咔嘰咔鋸木板的,一派忙碌景象。

餘老大早看見了顧守仁,帶笑招呼:“這不是顧老闆嗎?”

顧守仁拱手笑笑:“哪敢稱什麼老闆,胡亂混口飯吃罷了今兒個來麻煩你來了,家裡還想做一個櫃子,不曉得餘師傅可有空兒?”

餘老大遲疑了一下,這纔開腔說:“顧老闆能不能等兩天,手上活兒正緊,偏是一個徒弟病倒了,越發趕不出來,不然我今兒就親自上門去幫您做了”

顧守仁一聽,有眉目了,連忙裝作關心地詢問:“哦,前段兒幫我家幹活的幾個徒弟,都挺不錯的,是哪個病倒了?”

餘老大不知緣故,直接就說:“就是小三子,昨夜好好兒說是心窩痛,滿牀打滾,硬是疼得一夜沒閤眼哩今兒一早幫他請了郎中看了,喝了湯藥也什麼效,唉”

顧守仁立刻明白了,肯定是這小三子在自己的新牀上動了手腳,下了咒語,因此纔會在水根師傅的反擊下,出現這樣的症狀秀菱和顧守仁的眼光對碰了一下,心裡也有數了。暗暗道:疼死纔好哩,讓你陷害我爹孃腦海裡不覺浮現出一張四方的臉,鼻直口方,倒不難看,卻做出這樣下三濫的事情來。很想當面質問他一聲:你爲何要暗中下咒,害得我爹孃不合,常做惡夢?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着?

她覺得,找出這個指使的人,以杜絕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實在比單單教訓這個下咒的小三子,要強得多。不是有一句話說嗎?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不然那人一計不成,到時候又生一計,那可就防不勝防了想到這兒,秀菱便拉着顧守仁的手輕輕說:“爹,我和你說句話”

顧守仁是知道自個兒閨女的,她既有話說,肯定是有用處的話,於是牽着秀菱的小手走過一旁,彎下身子道:“啥話兒呢?”

秀菱對着她爹耳朵眼說:“我料想這個小三子與咱家無冤無仇,斷不會好端端下咒陷害,指不定是有人在後頭指使。爹不妨對這餘老大說實話,然後逼問小三子,這個幕後指使人是誰,冤有頭,債有主,咱也不能放過了他,不然只怕日後還是禍害呢”

顧守仁聽了點點頭:“秀菱和爹想到一塊兒去了,我也是這樣打算的來,咱們這就找小三子去”

說完了這話,顧守仁便領着秀菱重新回到餘老大面前,神色鎮定地說:“大餘師傅,我也不瞞你了,今日來,正是爲你這個徒弟小三子來的嘿嘿,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你這個徒弟還真不是什麼好鳥,花花腸子多着呢,你做師傅的,倒不怕連累了自己嗎?”

把餘老大嚇了一跳,拱手抱拳對顧守仁說:“如果徒弟有得罪顧老闆的地方,還請明言,我一定從嚴處治,絕不姑息”

“那就好你不是說貴徒昨夜心口兒疼,疼了一夜,今兒個吃了湯藥也無效嗎?你不妨去問問他,可是做下什麼虧心事了,才落得這樣的下場?”顧守仁不緊不慢,語帶機鋒地盯着餘老大說。

餘老大一聽就明白了,顧守仁說出這樣的話,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一定是拿住把柄纔敢開這樣的口那定是這徒弟惹下禍事,得罪了顧守仁,才招來了心口疼的毛病。連忙正了正面色,將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孽徒真敢如此?還請顧老闆一塊去審問審問他,他要敢做虧心事,我便打斷他的腿”

顧守仁從鼻子眼裡淡淡地哼了一聲,也不推讓就和餘老大一同進了小三子的屋子,秀菱當仁不讓地跟在後頭。

到了屋裡頭,果然看見那個叫小三子的徒弟倒在牀鋪,黃着一張臉,手捂在胸口處,還在哎喲哎喲地叫喚呢餘老大一進來,便把門掩上,拿門閂閂住了。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小三子跟前,擡手就是一個去勢沉重的耳刮子,打得小三子啊了一聲,愣愣地看着餘老大說:“師傅幹啥,幹啥打我呀?”

“幹啥打你,你心裡沒數麼?你且睜眼瞧瞧,還認得他嗎?”餘老大指着顧守仁問小三子。

小三子早看見了顧守仁,這時候偷偷瞥了一眼顧守仁,目光躲閃地回答道:“認,認識,是顧老闆,前段兒就在他家打製傢俱來着。”

“認識就好我來問你,你在人家家裡打製傢俱時,做下什麼虧心事啦?”餘老大凶神惡煞地瞪着小三子,手指頭幾乎戳到了他的鼻子尖。

秀菱看着小三子一付可憐巴巴地模樣,鄙夷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小樣兒,早幹什麼去了?把我爹孃害得還不夠嗎?

小三子還想抵賴:“師傅,我沒幹啥虧心事哩我是您教出來的,您還不瞭解我嗎?”

“你還賴,你這混帳東西,性命還想不想要了?顧老闆可是說了,正因爲你做下了虧心事,所以才突然犯的這心口疼的毛病哩你若不趁着顧老闆在此,把實話交待出來,再好生求求他救救你,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餘老大看着兇,其實還是想幫他這徒弟一把的,畢竟師徒一場,就算他走錯了路,做錯了事,哪能見死不救啊?因此纔出言提點小三子。

小三子頓時石化了,連心口疼也拋在了腦後。原來,原來他突然發生的心口疼,是這麼個緣故?由此可見,顧家肯定是尋到了高人,不但發現了自己下的咒語,而且破解了,同時對自己出手予以反擊這麼說來,顧家請來的高人,道行可是遠在自己之上啊再聽師傅的言語,自己還會有性命之憂呢想到這裡,他一下慌了神,撲通一聲,從牀上連滾帶爬撲到顧守仁腳下:“顧老闆,你饒了我吧我錯了,我該死,您要我怎麼做都可以,請留下我這條狗命吧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 ̄”

他說順了口,正想說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不過是想引起顧守仁同情的意思;轉念一想,自己還未成親,師傅是知道的,若這樣說只怕這謊也撒得太明顯了,只得在嘴裡含糊了一下,連連將頭磕在地上,呯呯作響。

沒磕幾下,這小三子又捂着胸口哎喲哎喲起來。

顧守仁皺起了眉頭,厭惡地倒退了兩步,一言不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三子。

秀菱用腳踢了他一下,脆生生命令道:“你別裝了,老實交待,是誰讓你在我爹孃的牀上下咒的?害得我爹孃常做惡夢,吵鬧不休?”

餘老大聽到真相瞪大了眼睛,照着他的頭打了一下:“你這混小子,你竟敢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從哪裡學到的歪門斜道?你真要害死我了,我這個做師傅的可從來沒教過你這些啊”

小三子又對着餘老大磕頭:“是是是,不關師傅的事,是我被鬼迷了心竅,從一本書上偷學來的。”

轉頭朝着顧守仁道:“我說實話,真沒我師傅的事兒。是縣城一個叫於興隆的人指使我乾的。據他說,就是顧家害得他破了產,所以他想報仇,得知我在幫顧家打製傢俱,求着我想個法子來幫他,又許了我銀子,因此,因此 ̄”

其實這於興隆,和小三子拐彎抹角沾點兒親。早些年小三子家裡窮,去他那裡告貸過幾回。也不曉得他怎麼打聽到小三子要幫顧家打製傢俱的,就利誘着小三子幫他對付顧守仁。

秀菱眼睜睜地看着顧守仁:“爹,咱家認識縣城裡姓於的嗎?”她一邊問一邊開動腦筋回憶:還害得他家破了產,破產似乎只有和做生意聯繫得上,這於家做什麼生意的?

突然靈光一閃,秀菱大聲說:“爹,我想起來,興隆商行的老闆就姓於,他還真會倒打一耙的,明明是他使計,從咱家偷走了鹹鴨蛋的配方,居然說咱家害了他破產,哼”

與此同時,顧守仁也想到了,脫口而出說:“興隆商行”

秀菱點點頭:知道這幕後主使是誰事情只怕就好辦多了,肯定還得找着他去,至於眼前這個小三子,當然也要讓他受些懲罰。

顧守仁冷冷地看了一眼餘老大,威嚴地說:“大餘師傅,你徒弟做下這等齷齪之事,你這當師傅的,應該曉得怎麼處置吧?不然我去報了官,告你徒弟一個行巫咒陷害良民,只怕你也要受拖累啊”

餘老大額上涔涔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連忙畢恭比敬地躬身在顧守仁面前說:“我明白,我明白,我會按師門規矩處置他。先打斷他的狗腿,再逐出師門”

轉身看了看小三子,又哀求道:“他雖犯了錯,還請顧老闆看在他家一脈單傳的份上,饒他不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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