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偷學沒門

秀蓮、秀菱她們倒沒想過那麼多,一門心思地盼着早些將紅薯製成薯粉,好快些進行綠豆麪的生產。

顧家的紅薯堆得象小山似的,而這些紅薯必須清洗,去皮。這就已經是個不小的工作量了。所以顧家人閒着的時候,都會來幫一把手。

經過第一道工序,接下來就是將紅薯絞碎了。因爲有了半自動的紅薯絞碎機,所以本來很沉重吃力的工作,變得稍微輕鬆了一些。

但是這個時候的秀菱,還是有些後悔了。起先想着,爲了降低成本,也爲控制薯粉的質量,這才選擇了收購紅薯。從製作薯粉開始,嚴把質量關。

到了此時,她才發現,一步一步製作都由自家來完成,不但繁瑣磨人,而且還需要很多的勞動力。

光是過濾澱粉,就要一遍又一遍地加清水沖洗,沉澱之後還要撇缸;然後是坐缸,撇漿。撇漿後的粗澱粉含雜質較多,又必須過一次篩。

好不容易剷出的澱粉,還要吊包,也就是乾燥前先置於乾淨的白布中,懸掛起來脫水。

脫完水的澱粉,從布包中取出,切成小塊放在籮中,置於日光下晾曬,又得隨時翻動。

顧家不比別人家裡,做些薯粉只是家中自用,最多也就是拿去換些小錢。顧家那份量和數目,是很讓人吃驚的。所以工作起來也特別地累就連金明和金貴,也累脫了一層皮。金明此時懂事了很多,也就不抱怨什麼。倒是金貴,回家就嚷累喊苦,把個朱氏心疼得不得了,私下裡嘀咕:“敢情不是她生的孩子,就當人家牛啊,驢啊一樣使喚。看把我家金明、金貴累成啥模樣了?人都脫了形兒啦,瘦了多少肉啊”

話傳到李氏耳朵裡,她只是苦笑,心裡不由得想:累也就是累這一段時間,你也不看看,前陣子有多輕閒?工錢可也沒少他們的不是?養兵千日,還用在一時呢就是我自己,難道又偷工躲懶了?

不過她也懶得與朱氏口角,只在飯菜上下功夫,儘量做些好吃又有營養的,讓辛苦勞累了的人,都能補一補身子雖然看着紅薯逐漸演變成自己需要的薯粉,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但秀菱還是覺得,如果直接從農戶手中收購薯粉,前提當然是讓他們保證質量,會不會讓大家輕鬆一些呢?

她對顧守仁和李氏提出了這個想法。

顧守仁想了想說:“咱們家人手還是夠的,再說了,累也就累這一段時間。等過了這段就好啦如果光收購薯粉,本錢怕是得花不少哩我合計着,先就這麼着幹吧畢竟綠豆麪還沒製出來,銷量如何,咱心裡也沒底。”

李氏則道:“咱們家若是直接向外頭人收購薯粉,往後你大伯父和你堂哥他們,該幹啥好呢?若是辭了他們,你爹肯定不幹。若是光給工錢,沒活派給他們,只怕他們也難爲情的,索性就這麼着吧”

既是爹孃都這樣開了口,理也確實是這個理兒,秀菱也就沒話好講了。

不過秀菱心裡頭想着:光給工錢不幹活,只怕大伯父他們做夢都盼着有這樣的好事哩,還會難爲情?

如果將來綠豆麪的銷路好,能賺錢,那時候再來考慮改革的問題吧薯粉有了,顧家把大部分儲存起來。只用其中的小部分,來製作綠豆麪。

好在如今顧家的房屋多了,不然又是仙人草,又是薯粉,還有不少醃鹹鴨蛋的罈子,加上做皮蛋的罈子,真還佔不少地方呢換了以前那三間茅草屋,根本就沒地兒擱去。

剛忙完薯粉的事,這會子又得忙做綠豆麪了李氏就分派顧守禮和金明,金貴去把仙人草用鍘刀側碎,再擱絞碎機裡頭絞碎,叮囑說:“這個是越碎越好,因此多花心思才行,啊”

同時把林生和顧守義調配到專門製作綠豆麪的屋子裡來,和自家一塊兒進行這項工作。其實她就是不放心顧守禮和他的兩個兒子呢可把顧守禮氣壞了,他一門心思想偷學到綠豆麪的配方,可如今他們爺兒三個,根本連綠豆麪的影子都看不見,更別說偷學的事兒啦因此他回到家中便對朱氏發泄道:“他孃的,老三是親兄弟,我難道是後孃養的,又或是揀來的?呸,把個守義調去做綠豆麪,連林生也有份,偏是我和兩個小子做苦力,那個仙人草鍘起來可費事啦還得絞碎,煩死個人。”

朱氏鄙夷地瞅了他一眼:“切,你是個傻子啊?你找着老2說去呀讓他給你們換個活兒。”

顧守禮搔了搔腦袋:“這個,恐怕不好開口吧?到時候又得說我幹活挑三揀四的 ̄”

朱氏啐了一口:“你傻啦?你忘了你想得到綠豆麪的配方了?這成天鍘仙人草,再絞碎囉,能摸着綠豆麪個毛?”

“唉,你叫我怎麼對守仁說?難不成直接了當地告訴他,我不愛和仙人草打交道,又苦又累;我就想學做綠豆麪?你就沒看出來?人家本來就防了咱一手呢”顧守禮衝朱氏翻了個白眼,不滿地說。

朱氏撅了一張嘴,回道:“那你說怎麼辦?照這麼着下去,你們爺三個就累死累活去吧到末了,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你們揀點剩湯嚐嚐味兒,還得看人家臉色”

顧守禮嘆了口氣:“誰叫咱命不好哩?哎,你說要是咱自個兒能琢磨出些新鮮玩意兒來,該多好呀”

他再次搔了搔腦袋,真恨自己這腦袋瓜子,怎麼就這樣不頂事啊?爲啥二弟家能想出來,自己啥也整不出?

朱氏的老鼠眼睛滴溜溜轉了半天,也沒想出應對的辦法,可是她不甘心,很不甘心金明見他爹孃兩個又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便問金貴:“娘又和爹說啥呢?”

他怕的是,朱氏別又起什麼餿主意,針對他和芙蓉吧?就是她多嘴多舌,害得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陷入了泥潭似的,進不得,退不得他心裡正煩惱不巳呢在這之後,朱氏也曾向他提議過:“既是那丫頭家裡不願意,你也別乾耗着啦,不然到時候還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呀?不如咱再挑別家的閨女?”

金明一擺手,一口回絕道:“娘,你就別管我的事兒啦若不是你在外頭編派芙蓉,興許還不能成這樣”

朱氏的老鼠眼睛瞪得溜圓:“我說啥啦?我咋就編派她了?難道她和你不好麼?真不好,還能老是兩個約着見面的?”

金明跺腳道:“我們見面也就是說說話,可沒有你想的那個事兒你怎麼能和人家說,芙蓉都和我那啥啦 ̄”

朱氏沒聽明白:“你和芙蓉都那啥啦?”

把金明鼻子都氣歪了,擰着眉毛道:“就是沒那啥呀,所以你說有啥的,這讓外頭人怎麼想?再說了,就是真的有啥,你也不能外頭說去呀”

朱氏莫名其妙地盯着金明:“你把我繞糊塗了,一會兒沒啥,一會兒又有啥,到底是個啥呢?”

她這番話說出來,真讓金明有種想撞牆的衝動,所以他一拳擂在桌子上吼道:“娘你就直接說,你對外頭人都怎麼編派我和芙蓉了?”

朱氏見出落得人高馬大的兒子衝她吼,臉上也變了色,拍着大腿乾嚎起來:“我的親孃哎,我造了什麼孽呀,生個兒子,好不容易拉扯到這麼大,他如今倒把我看作眼中釘啊我活得有什麼滋味啊 ̄”

聲音扁厲而刺耳,卻是光打雷不下雨。看得金明沒好氣地說:“娘你就別來這一套了,我打小兒就看你用這一着,都快老掉牙了”

朱氏唬地一下跳起來,用手指頭點着金明的鼻子說:“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不過是說了句那丫頭和你好上了,你還真想和老孃翻臉不成?”

金明愣了愣:“啊?你只說了這一句麼?”

“我要再說了別的,閻王爺立馬把我拘了去,下拔舌地獄”朱氏賭咒發誓道。

“那外頭人怎麼編派得那樣難聽?說我和芙蓉都有了夫妻之實,我實話告訴你吧,根本沒那事兒最多也就摸了一下手兒 ̄‘‘我哪裡曉得,你以爲外面人嘴頭子就是好的?加油添醋,無中生有,聽見風就是雨,嚼舌頭根子的長舌婦多了去啦”朱氏不服氣地辯解道。

金明覺得他娘說的,有可能是實情。楊柳洲好些事兒,就是這麼傳來傳去,結果傳得面目全非。

拿那次化骨丹的事情來說,到後來的版本就變成了:那家人因爲捕過一條蛇,把蛇燉煮着吃了,還直嚷香其實啊,這蛇是龍王爺的小兒子,跑出來遊玩的。這下子龍王爺還能饒了這家人?所以派出化骨丹,把他們一家子的命都索了去,算是給小兒子報了仇這編派自己和芙蓉的話,雖是朱氏起的頭兒,但經過旁人的演繹,增色,所以才變成了這會樣子,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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