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惡有惡報

顧守禮和朱氏雖是拿到了他們想要的金銀,可是,他們在大家眼裡的形象,是低到不能再低了。特別是顧守仁,其實顧守禮和朱氏好好和他說,他估計也能答應,誰叫他是個心軟,又重親情的人呢?

可是朱氏那種翻臉不認人,顧守禮那種除了錢最親,啥都靠邊站的態度,真讓顧守仁寒了心了。這就是他的大哥,大嫂當初他們在自己家窮的時候,整個兒的嫌棄;而等他好不容易混得好點兒了,又總是想方設法的蹭上來撈好處,他都可以忍。

但現在呢?他一再地遷就,也不過就養了兩隻喂不熟的白眼兒狼。

想到這裡,顧守仁無力地用兩隻手抱住了腦袋。李氏當然很明白他的心情,將手擱在他背上,輕輕地拍了拍。

顧守仁擡起頭看了李氏一眼,李氏閉了閉眼睛,脣邊雖是一抹無奈的微笑,但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神還是充滿着溫情。顧守仁明白,李氏這是在告訴他,不管怎樣,她反正總是和他在一起的他這才心裡暖過來一點。

事到如今,顧守禮也知道,自己想再和顧守仁在一起,關係也是處不好的了就是顧守義,也不願和他住一個院裡。不是顧何氏壓着,他立馬就能搬走不過管他呢,自個兒如今不是有錢了麼?乾點啥不好呀?反正經過上次收購紅薯的事兒,顧守仁對他的倚重,已經大不如前。再說了,楊柳洲的水也退了,自家在那兒還有十畝田地呢今年不能收租子,不代表以後都不能收吧?

還有啊,顧守仁是他二弟,從小兒一塊長大的,他太瞭解老2那人了。即使生自己的氣,也就是氣頭上記恨。等過了這一陣子呀,他肯定抹不下面子對自己狠,最多也就是沒以前那麼好了等過個一年半載的,老2的氣肯定也消了,而綠豆麪啥的,肯定又能重新做出來了。那時呀,還讓他允許自家在楊柳洲銷售綠豆麪。如今冬梅兩口子也沒了,就剩下他和秋菊家做着這個買賣,想必日後生意比以前還要紅火哩顧守禮一念及此,對周圍鄙夷厭惡的目光,也就視而不見了。不過他臨出門還是對顧守仁說了句:“老2,我想領着家人回楊柳洲去,你覺得咋樣?”

顧守仁疲憊地轉動了一下脖子,淡淡地說:“你要回楊柳洲也好,不管咋說,那是咱從小生長的地方。不過你最好再問問孃的意思。”

顧守禮點點頭:“我這就問去。若是娘沒啥意見,我明日,最多後日吧,就打算回去了”

朱氏在邊上直扯他的袖子,小聲嘀咕道:“怎麼說回就回呀?咱家兩個小子怎麼說?”

朱氏想說的是,自家金明和金貴跟着顧守仁幹活,待遇還不錯,顧守仁就算看不慣自己和老大,難道連兩個侄子也一點不照顧了?

顧守禮把她的手一撥:“金明和金貴由得他們,願意留在老2這兒,就讓他們跟着老2幹唄”

他也知道,這兩小子跟自己回楊柳洲,也就是個做泥腿子的命;跟着顧守仁,指不定日後還有些出息。以他對顧守仁的瞭解,這個老2是絕對不會給自己的侄兒小鞋穿的。

他打定主意,呆會兒回去了,要好好在顧何氏耳邊吹吹風,讓她給顧守仁施加些壓力,絕不能虧待金明和金貴兩個於是顧守禮就拖着朱氏往回走,李氏冷冷地瞧着他們的背影,心道:離得越遠越好,省得夾纏在一起,不知要生出多少幺蛾子來朱氏還在那兒嘮叨呢:“真回楊柳洲去啊?再發個大水可怎麼辦呢?我想起那一日的情景啊,我那心還突突地跳哩”

顧守禮斥道:“閉上你那烏鴉嘴吧我纔不信楊柳洲年年會發水患的。從我出生到如今,幾十年也就發過這一回吧?你要願意留在縣城啊,你就留下好了反正我是要走的,我看不得人家的臉色我受人家的氣,受得夠多了,如今我要自個兒當家做主。”

朱氏曉得顧守禮手裡有了兩個錢,要是放他一個人,那好比放虎歸山,沒兩日,興許那金銀就被他折騰沒了。於是一撇嘴道:“你想得倒是美,想扔下老孃,你一個人浪去?偏不讓你如願,回楊柳洲就回楊柳洲。這縣城啊,我還真有幾分住不慣,除了喝水不要錢,啥啥都要花錢。”

兩口子議定了,回去就這麼對顧何氏一說。顧何氏曉得老大和老大媳婦,肯定是從老2那裡撈着了錢,斜着眼睛道:“咋,兜裡有了兩個錢,連你母親我都要扔下?”

老大連忙說:“哪能呢?娘你要願意跟着我啊,就一塊兒回楊柳洲去,我養活你可是我估摸着,你肯定舍不下老三和老2對不?”

顧何氏還沒答話,金明和金貴走來聽見了,金明把小眼睛一翻說:“爹你要回楊柳洲,我可不去的,我要跟着二叔幹”

他可沒忘記答應過芙蓉爹的那翻話,只有跟着顧守仁,他纔會有出頭之路呢!而芙蓉也隨着她爹一起逃到縣城來了,因此,以前的協議照舊算數。

金貴也生怕落後似的接了一句:“我也不回去,我要留在二叔這邊。”

朱氏聽了這話,心裡說不出的不得勁,嗔道:“好小子,你眼裡只有你二叔,連爹孃都扔到腳後跟去了?”話是這樣說,畢竟說不出口,一定要逼着兒子也隨自己兩口子回楊柳洲的話。她算帳精着呢,難道不曉得兒子跟着顧守仁有出息,還是單獨回楊柳洲有出息啊?

顧何氏早先和朱氏在一個屋檐下過日子,常常是鏟勺碰了鍋沿,牙齒咬了舌頭,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哪有和李桂花在一起處得開心舒坦啊?不說別的,光是李桂花那個柔順的性子,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幾個朱氏捆在一堆也比不上她自然願意和顧守義、李桂花過。

所以顧何氏便搪塞道:“我眼裡瞅着,大家夥兒都在縣城,我自然也在縣城呆些日子。楊柳洲麼,遲早要回去的,到那時,你心裡別把娘忘了就成”

顧守禮點頭應承不迭。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顧守禮和朱氏這回倒也說話算話,隔了一日,真的收拾收拾,重新回了楊柳洲。

原來的家已經被水沖毀了,他倆少不得拿些錢出來,重新蓋了三間茅草屋住下,又添了些新的傢什,日子還是流水一樣過着。

朱氏不放心金銀都在顧守禮手裡捏着,便提議道:“你是個撒漫花錢的,還是女人管家細心,不若都交到我手裡。保管不亂用了一文。”

而顧守禮則知道,錢到了朱氏那兒,自己再想要出來花用,那可比拔鐵公雞身上的毛難多了。所以只是不肯。

朱氏威脅道:“你忘了以前是怎麼答應過我來着?日後賺了錢,一文一釐都要交給我,若是有要緊用處,再來問我討要。這可是你說過的話?”

顧守禮把眉頭一皺:“這都是老黃曆了,你還翻那個做啥?我如今這條命,好比是從閻王爺手裡揀回來的,這手裡有了錢不能享受,活着有啥意思啊?”

朱氏曉得如果硬來,恐怕真還沒法子拿到這些金銀,便換了一付聲氣道:“若不是我撕破了臉同老2家的鬧,能到手這麼些金銀嗎?因此啊,這金銀裡頭,應該也有我的一半吧?”

顧守禮反駁不了朱氏,只得點點頭。

朱氏一拍巴掌說:“那你就把屬於我的一半還我就成這些金銀在你手裡,到時別把我的一半也給花沒了老孃沒的晦氣,趁早分割清楚。”

顧守禮眉毛一挑:“你和我還算得這樣清楚啊?”

“咋?不應該啊?你摸着自個兒良心說說,你把我多少銀子敗乾淨了?快些,金子一錠,銀子兩錠,擱到我手裡,萬事皆休不然的話,我可要吵得你不安生‘朱氏把棗核臉一板,老鼠眼睛一瞪,一付什麼情面也不講的嘴臉。

顧守禮也曉得朱氏的德性,她已經算是退了一步了,自己若要連她這個要求都不答應,怕是別想過清靜日子。於是腳一跺,一咬牙關說:“那好,金銀就這般分了,只是剩下的可就是我的,你別干涉我怎麼花”

朱氏把下巴一擡:“我不干涉你怎麼花也成,只是,你的錢花完了,可別來打我的主意。我是一個錢也不給你的”

顧守禮瞟了她一眼,心裡道:我肯定不能一下子就花完了,得細水長流地花。等老2家地裡收了紅薯,做得了綠豆麪,那時候我就有收入了,也不怕會一個錢也沒有結果顧守禮後來就常常瞞了朱氏往鎮上跑,去了鎮上下館子,叫兩個菜,喝點兒酒還是小事;他還要那種暗娼窠裡玩。

都說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溼鞋的。一來二去,染上了花柳病。下面是又痛又癢,有苦難言。

朱氏有那方面要求的時候,顧守禮還得想方設法地又推又擋,被朱氏罵得狗血淋頭,嫌得比鴨屎還臭,行動就拿白眼翻他。也算是惡有惡報後來他豁出去了,冒着被人識破的危險,又花了好些錢,折騰了好一陣子,終於被一個遊醫治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隨即顧守禮便發現,這病還是留下了後遺症。他的男性功能,大大地退步了真是令他欲哭無淚啊而這個時候,楊國平的老母親病了,楊家爲着沖喜的緣故,要求迎娶秀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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