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情定

楚雲菲幾時受過這樣的氣?躲在房內大發嬌嗔,只差沒有尋死覓活。她覺得太丟臉了。

楚雲菲的娘只有好言撫慰:“我們楚家的女兒,還怕嫁不出去?那有眼無珠的東西,只曉得巴結家裡有做官的,他卻不想想,當官所爲何來?還不是爲了撈銀子嗎?咱家的銀子,憑他做一輩子小官也賺不來呢”

楚雲菲的爹說:“女兒,咱們繼續擦亮眼睛挑選,就不信挑不出個好的來”

可楚雲菲自這件事情之後,越發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主要還是楚氏夫婦把界線劃得太分明瞭,家境貧寒的,看都不看一眼只在那家富家少爺,官宦子弟中挑選,所以範圍就小了。

而那些富家少爺和官宦子弟,哪個是沒些脾氣,好相與的?他們雖然曉得楚家有錢,可楚家大小姐的刁難和難搞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對於與楚家結親,如果不是很缺錢的話,並不是太過熱衷。

這麼一來,就把楚雲菲拖到了現在,還沒訂下合適的親事。

楚雲菲眼看着就滿了十八歲,她心裡自然是着急的。再拖下去,自己可就成了老姑娘了。雖說自己長得如花似玉,家裡又有錢,不必愁嫁。但關鍵是她想一個如意郎君啊,這個如意郎君此刻卻在哪裡?

今兒個湊巧遇見了凌慕白和秀菱,火上澆油似的,一下子就把楚雲菲原先對凌慕白的愛激發了出來,她那顆恨嫁的心,也越發火燒火燎一般。

眼瞅着凌慕白和秀菱遠去的背影,楚雲菲再沒了挑選化妝品的心思,讓小夥計將一盒鳳凰圖案的鴨蛋粉和一瓶冰麝油包了起來,她便離開了仙姿商行。她準備回家好好琢磨琢磨,怎麼才能重新把凌慕白抓到自己的手掌心呢?

她覺得,看過這麼多男子,只有凌慕白纔是她最想要的她一直以爲自己把凌慕白忘記了,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來凌慕白的影子一直藏在她的心底只不過她沒有深思,如果凌慕白還是個窮光蛋,又或者只是這個商行的一名小夥計,她見着凌慕白時,還會有這樣呯然心動的感覺嗎?

凌慕白和秀菱走在街上,他小心翼翼地察看了一下秀菱的神色,然後問:“你沒生氣吧?”

秀菱詫異地問:“生什麼氣?哦,我明白了,你是指楚雲菲說我是個土裡土氣的鄉下丫頭嗎?”

凌慕白不好意思地微笑:“看樣子,是我太小瞧秀菱了。嗯,秀菱纔不會這樣小氣如果會爲楚雲菲的一句話而生氣,那豈不是太重視她了?沒有這個必要對不對?”

秀菱調皮地彎起了嘴角:“這還差不多,說明小白還是瞭解我的”停了一停又道:“我看楚雲菲還是很在意你哦‘語氣雖然平靜,其實心裡還是會有小小的不舒服,畢竟她是個肉體凡胎,也有女孩子的那些小心思。

凌慕白背了雙手,挑起濃眉道:“你以爲我會對她有什麼想法嗎?經歷過那樣的事情,我早已經看清楚了楚家的底細,他們不過是些嫌貧愛富,翻臉不認人的傢伙”

秀菱微微一笑:“我有預感,這個楚雲菲還會再來找你的”

凌慕白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隨她怎麼找,我有自己的底線。”他清朗的眼神看向秀菱:“在我眼裡,她永遠也比不過一個叫做秀菱的姑娘。”不過秀菱這兩個字,他沒有說出聲,而只有口型。

秀菱看得清清楚楚的,臉上不由得就飄過一抹紅暈。

自從凌慕白吻過她之後,兩人之間象是捅破了窗戶紙似的,一直隱藏着的感情,就這麼浮出了水面。想要它再恢復原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凌慕白就很負責任地告訴秀菱:“等仙姿商行的生意走上了正軌,那個,我會請媒人上你們家去求親。你覺得顧叔和顧嬸,呃,他們應該不會反對吧?”

秀菱先是瞟了凌慕白一眼,然後就笑不可抑,她難爲情地用雙手掩住了臉:“我不曉得,你別問我”其實她是不想讓凌慕白看見她臉上遮掩不住的傻笑。一個女孩子,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總是應該矜持的吧?可爲什麼她只想放聲大笑呢?止都止不住。

秀菱忽然憶起自己當年的豪情壯志來,她不是想成爲豪門之後,再來個選婿大會嗎?怎麼到了如今,凌慕白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就讓她高興成了這樣啊?真是太沒定力了“那好吧,我不問這個。我只問,秀菱樂意不樂意呢?”凌慕白故意說道。

秀菱知道凌慕白在逗她呢,於是猛地一跺腳,直視着凌慕白嬌嗔地說:“哼,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明知道我心裡的想法,偏還要東問西問的”

凌慕白趁機握住她的手道:“我就是想聽你親口說一聲樂意,不然我這心裡,總有些不塌實的感覺。好秀菱,說你樂意好不好?”

他的眼光,又深情和又熱烈,使得秀菱不由自主地沉溺在裡頭,一顆心象要融化掉一樣。

好半晌她才垂下長長的眼睫,輕輕咬住自己的嘴脣。她有點兒委屈,這算是求婚嗎?可是在前世,求婚不是都要手持玫瑰,單膝跪地,然後再奉上一枚鑽戒的麼?瞧她現在,啥都沒有,只有乾巴巴的一句問話,一點兒也不浪漫是的,前世的秀菱沒有體驗過被自己心愛的男子求婚的滋味,那麼,這一世可不可以讓她體驗一把呢?她可不想只有媒婆摻和來摻和去的,然後就把她的終身給搞定了凌慕白本來一直微笑着,想聽到秀菱肯定的答覆。可秀菱就是不開口,可把他嚇壞了他臉上的笑容凝結了,然後擔憂地看着秀菱,有些怯生生地問道:“秀菱,你不會是不樂意吧?”

秀菱撅着嘴說:“如果你想我說樂意的話,起碼得有點兒誠意吧?我想看到鮮花,我想看到求婚戒指,還有某個英俊男子,對着我單膝下跪,深情款款地問出這句話‘雖然這場景很老套,可是每個女孩子還是會憧憬,還是會希翼。秀菱直到此刻,再一次判定了,自己也就不過是個平常的女子凌慕白本來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實處。原來秀菱並不是不樂意,而是她想要與衆不同的形式。想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秀菱見得太多,所以她想來些新花樣凌慕白牢牢地記下了,他的秀菱想在一個有鮮花,有戒指,而他也要單膝下跪的場景中,才肯點頭說:我樂意這單膝下跪卻是哪裡的禮節?似乎是匈奴才有的吧?不管那麼多了,只要秀菱想要如此,他便如此其實這也並非什麼難事,既然秀菱想這樣,那麼,他就照着秀菱的意思去辦就是了因此凌慕白稍微用了一點力氣捏了一下秀菱的手道:“好吧秀菱,你等着我就是”

結果秀菱等來的,是一天快要關店鋪門了,夥計們都各自離開時,凌慕白手中舉着一枝粉紅的荷花,單膝跪在秀菱跟前道:“這是給你的花。”

秀菱看着那枝亭亭玉立,半開欲閉的荷花,完全無語了。她明明是想要玫瑰的好不好?對了,這個時空好象是沒有玫瑰這一物種的所以也就不能怪凌慕白不是?

可是戒指呢?他總不該連戒指也忘掉了吧?爲什麼他的手中並無戒指?

秀菱黑寶石般的眼睛看着凌慕白,說不出的委屈。

凌慕白嘴角噙着一抹笑:“聞聞看,這荷花香不香?”

她雖然有些失望,卻也不好太拂凌慕白的面子,只好垂下頭,將鼻端湊近那枝荷花,清幽的香味撲鼻而來。然後她分明看見,荷花的花蕊上躺着一枚碧綠的玉指環。

她害怕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眨了眨再定睛細看,不是玉指環卻又是什麼?

秀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原來凌慕白並沒有忘記呢他居然還曉得將玉指環藏在荷花的花蕊中,害她好一番失落凌慕白亮晶晶的眼中也含着笑意:“拿出來看看,也許你會喜歡的”

秀菱聽話地從荷花花蕊中拿出那枚玉指環,對着燭光細看,只見玉色通透,綠而晶瑩,象一彎春水似的。再細看,似乎玉指環內有刻痕,凝神注視,依稀能辨認出是秀菱吾愛四個字。

她的心一霎時深深感動,淚水不知不覺便漫上了眼眶。可是看了一眼凌慕白,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凌慕白淡淡地笑着:“秀菱,讓我幫你戴上好嗎?”

秀菱右手將玉指環遞到凌慕白手上,然後伸出伸出了左手。

凌慕白輕輕托住秀菱的手,很仔細地將那枚玉指環套在了她的中指上。然後低聲道:“這玉的顏色,襯着你雪白修長的手指,果然好看得緊。最要緊是,大小不差分毫。秀菱,你覺得我眼光如何?”

秀菱輕聲答道:“你即使是送個草編的戒指給我,我也是一樣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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