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舌劍脣槍

秀菱接下來便把分店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顧守仁。然後請求顧守仁出面,找到義氣堂的小頭目,讓他們在縣城範圍內尋找這兩個向凌慕天逼債的大漢。

事先秀菱琢磨過了,既然這兩個大漢看上去不象好人,又幹着這種追債的營生,他們從事的行業也就有跡可尋了。何況他們的特徵明顯,憑義氣堂的本事,想必不能找到吧?

秀菱對義氣堂這樣有信心,當然還是因爲先前的紫膛臉一夥,不就沒花多少功夫,便被土叔摸得一清二楚嗎?所以啊,要找那兩個大漢,應該也不是很難吧?

還別說,義氣堂的本事真不蓋的,也不過花了兩天時間,便將那兩個大漢的底細弄明白了。原來這兩個大漢隸屬於一家賭場,他們的工作便是專門上門討債的!

凌慕白與秀菱聽到這個消息,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心裡跟明鏡似的透着亮。很顯然,凌慕天沾染上了賭博的惡習,並且欠下了賭場的高利貸,在被人逼債、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侵吞了仙姿分店的營業款,卻捏造出遭強盜打劫的鬼話,妄想掩人耳目。

如此一來,凌慕天還清了賭債,無債一身輕了;同時還能逃過凌慕白的責罰!

秀菱皺着眉頭道:“咱們從這消息裡頭,雖然可以猜到事實的真相,怎比得上親耳聽見那兩個大漢說出來的事實呢?”

凌慕白也點頭贊同說:“確實如此。如果可以讓兩個大漢親口證實一下,凌慕天曾經於某年某月某日,歸還了他們一大注銀子,那麼,我們要對付凌慕天,那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所以秀菱含着笑,客客氣氣地對那小頭目道:“這位大哥,不知您可有辦法,能讓我們與那兩位大漢交談幾句麼?我們只是有幾句要緊的話要問上一問。還望您鼎力相助,感激不盡!”

小頭目幫顧家,自然是受了土叔的吩咐,所以並不敢在秀菱跟前擺架子。反而很是友好。他聽了秀菱的打算傲然一笑道:“這有何難?我開句口,他們怕是多少要給我兩分薄面的!至於感激啥的,那倒不必。”

於是約定了一個時間,小頭目便把這兩個大漢帶去見了凌慕白和秀菱。

那兩個大漢外表有幾凶神惡煞的模樣,但在義氣堂的人面前,還是非常收斂,畢恭畢敬的。所以凌慕白和秀菱他們問什麼。兩個大漢便答什麼,一點都不打磕絆的!

再說了,問凌慕天追債這事,又有什麼好值得隱瞞的呢?

那個三角眼的大漢便直言不諱地說:‘那小子欠了我們賭場的錢,自然是不敢不還的!不過看他的樣子,大概是手頭緊,拿不出錢來。所以那日我倆追到他店裡,就是想嚇唬他一下的。他滿口子答應過幾日便還!喏,”他一指耳朵上有痣的傢伙:“他當時還說呢,這小子肯定是在騙我們。想矇混過關而已!”

耳朵上有痣的大漢接過話頭道:“是啊,我覺着那小子就是能拖一日便好過一日,誰曉得沒過幾日,他還真拿出銀子把債都還清了!既是還清了債,我們就同他井水不犯河水了不是?不過呢,好賭的人啊,指不定啥時候又進了賭場,那時候可就難說囉!”

凌慕白抱拳拱手道:“多謝兩位大哥直言相告。不曉得你們還記得清嗎?凌慕天還銀子的日期,具體是哪天呢?”

三角眼的大漢低着頭仔細想了想說:“應該就是五天前吧?我記得很清楚,那日天氣陰沉陰沉的。我還道要下雨哩!誰知道雨還是沒落下來。”

耳朵上有痣的大漢也附和道:“不錯,正是五天前。那小子拿了一包銀子前來找我們,看他左顧右盼,前後打量的模樣,倒象有人在捉他似的!我當時還開了一句玩笑說,你小子的銀子難不成是偷來的?不然爲何賊頭賊腦呢?”

“那他怎麼回答呢?”秀菱追問了一句。

三角眼插嘴說:‘他有什麼好回答的。還不就是腆着臉訕訕地笑後來。把手續交割清楚了,便一溜煙地去了!”

凌慕白點點頭:“我明白啦!若是萬一需要兩位大哥做證,當然了,也就是私下裡頭的做證,並不需要上公堂啥的。你們可願意幫我一把?不過我估摸着,多半沒這個必要吧!”

耳朵上有痣的大漢一拍胸脯說:“這有何難,有需要你只管找我就是!”若是要上公堂,也許他有點猶豫,這私人間的做證,有什麼大不了啦?

那三角眼也連忙接道:“需要的話,找我也沒關係。”

“多謝多謝,勞煩兩位大哥了!”凌慕白掏出一小塊散碎銀子遞過去:“請兩位大哥喝杯茶吧!”

那兩人略做推辭,也就收下了告辭而去。

凌慕白自然也想致謝小頭目,卻被他堅決拒絕了,只說是土叔吩咐過。

凌慕白曉得,這次若一點兒表示都沒有,下次有事,哪好意思再找人家呢?探得這小頭目是有妻室的,於是讓秀菱將仙姿的化妝品揀了幾樣好的打個包,算是略表心意。

小頭目這才收了,凌慕白好說歹說,拉着他一塊兒上酒樓吃了一頓飯。

接下來,自然是要全心對付凌慕天了。不光要將凌慕天清理出仙姿商行,還要讓凌慕天的娘無話可說,自慚形穢。

所以凌慕白便挑了個凌青雲不在家裡的日子,直接向凌慕天和二姨太攤牌。

凌慕白先是臉色平靜地對着二姨太說:“姨娘,前幾日二弟攜着分店的營業款,路上被人搶劫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二姨太兩道眉毛中間立刻打了一個結,沒好氣地說:“你提起這件事啊,我心裡到現在還不舒服哩!慕天被打成那個樣子不說,幾乎連命都丟了!你做哥哥的也不說安慰安慰他,倒夥着外頭人盤問個不休,倒象我們慕天做過啥手腳似的!有你這樣當兄長的嗎?”

凌慕白在脣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說:“姨娘你這就不曉得了,盤問他還是輕的呢!事實證明,慕天確實在這件事上做過手腳。”

凌慕白象貓被踩着了尾巴一般,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哥,你說的啥?存心往我身上潑髒水是吧?不把我搞臭你不甘心是吧?哼,我就知道,你從一開始就不想讓我進仙姿,就壓根兒不願意讓我當管事。後來不得巳答應了,於是想方設法陷害我對不?哦,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我算是看清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了!”

他一口氣說完,又跺着腳對他娘道:“娘,你千萬別信他的鬼話!不就是想擠兌我嗎?不就是想把我趕出仙姿嗎?我不幹了還不行啊?”

二姨太也尖叫起來:“慕白,你到底啥意思啊?慕天遇上搶劫犯,他怎麼做手腳啊?難不成和搶劫犯共謀?他還被打成那樣呢!你有什麼證據這樣說他?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是這麼個陰險的人,爲了陷害自己的弟弟,便可以隨意捏造,信口雌黃!”

她一邊說一邊立起身走到凌慕白跟前,一根手指頭幾乎就戳到了凌慕白的鼻子上,眼睛裡嗖嗖地冒着冷光,恨不能變成小刀,可以將凌慕白凌遲而死!

她的話更是象炒豆一樣,嘎蹦脆響地跳出來,根本不容人插上一句。

凌慕白只能退了兩步,一直等她說完了,這才冷靜地面對這兩母子道:“你們先別這樣激動。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我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有理由,有憑證,我纔敢這樣說不是?若是隻靠一張嘴開開合合,那又算什麼呢?”

二姨太聽得凌慕白還有證據,不由得臉色發白,扭頭看了凌慕天一眼,語氣果然就沒有先前囂張了:“慕白你有什麼證據,不妨說出來好了!也讓我們聽聽,就是死也做個明白鬼!不過呢,這證據到底是真是假,自然也不是憑誰說了算是吧?”

凌慕白懶得和她打口舌官司,直接了當地說:“慕天那天是在哪條巷子,被強盜搶走營業款的,我想你應該不會忘記吧?”

凌慕天翻個了白眼道:“自然是記得的!”

“好吧,那條巷子口,有個目擊證人,他一整天都坐在那裡。出入巷子的人都無一不要經過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證實,並未見到過二弟所說的,有搶劫嫌疑的兩個男子!”

凌慕白說着,將那張證詞在凌慕天和二姨太眼前逐一晃過:“這是那個人的證詞,白紙黑字寫在上頭,你們不妨看一看。”

凌慕天一把奪過證詞,匆匆瞥了一眼,三下兩下扯得粉碎,冷笑道:“我明白了。不過是你隨便找個人,花上一點銀子,便可以哄得他寫下這份東西!我若願意,我還可以找出兩個人,三個人,寫出親眼看見搶劫犯從我手裡,如何搶奪走銀子的證詞呢!”

二姨太一撇嘴幫腔道:“就是嘛!這種證詞花錢就可以弄到的好不好?這會子拿到這裡,真當我們就沒法子辯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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