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表忠心

她也在細心的觀察着在場每一個玩家,想要知道他們每個人在獲得了什麼身份之後會採取怎樣的應對方式。

就拿此刻季雲的行爲來說。

作爲一匹已經被預言家察覺到的狼,季雲這匹狼在這個回合中其實被淘汰出局的概率很大。

畢竟預言家的身份是趙暢,這已經得到了大家的共識,趙暢在知道自己活不過下一個黑夜的時候,他一定會死咬着季雲不放。

至少要一換一!

怎麼也要讓狼少一匹!

果然,到了趙暢發言之後,趙暢眼神就犀利的盯着季雲。

“大家不要相信3號玩家,他就是一匹悍跳狼,想要穿我預言家的身份來誤導大家,很可惜,我這個真預言家在第一個夜晚就查驗了他的身份,法官小姐給我的是這個手勢!”說着趙暢做了一個法官表示此人是狼的動作。

趙暢還是懂一些人們心理的,在狼人殺玩家玩久了之後,都習慣大喊對方是狼,可在身份完全保密的情況下,這樣喊毫無意義。

反而用法官給的手勢,這會給人一種更真實的感覺,可信度也會提升一點。

趙暢此時就是拇指向下,朝着季雲比着這個動作。

季雲也看着對方。

雖然這個動作在遊戲裡是代表“狼人”,可不知道爲什麼季雲感覺趙暢別有一番用意,像是在挑釁。

“你的悍跳狼失敗了,我昨晚查的就是你,朋友們,大家可以聽我分析這兩點。”

“第一,如果他真的是預言家,他昨晚查驗的卻是一個好人,那完全沒有必要暴露身份,畢竟下一輪他還可以接着查,他的行爲就很難以解釋。”

“第二,我知道我已經暴露了,我猜昨晚狼人殺的可能就是我,因爲我的失誤暴露了自己是預言家的身份,於是女巫知道我死了,就用解藥救活了我,所以纔是這第一輪纔沒有任何一個人死亡。可下一輪我必死無疑,好在我查驗的第一個人就是狼,我能夠和一匹狼一換一,大家贏面還是有的。”

“所以,這一輪大家請一定要聽我的,將他直接投出去,他就是狼!”

有理有據,思路清晰。

在預言家第一輪就查驗出狼人身份後,這一匹狼人其實就處在劣勢了,很難翻身。

“有道理!”

“是啊,是啊。”

“聽趙暢的!”

不是每個人玩狼人殺思路都很明確的,但經過了趙暢這樣一說,在沒有找到另外一個看上去更可信的論調之前,所有人都會選擇這個。

“哎呀,別急別急,我還沒發言呢!”這時,秦丹紅說話了。

“對啊,聽完所有人發言再投票。”

秦丹紅是最後一個發言者。

秦丹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髮絲,彷彿也挺享受成爲大家焦點的感覺,整個人也處在一種愉悅和放鬆,同時也很投入在這個遊戲裡的狀態,“趙暢說的第一點,我就不太認可……”

“你們想啊,狼人殺人在前,預言師暴露在後,哪有那麼巧的事情,正好狼人第一刀就是預言家。”

“還有一點其實很重要很重要的。”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你趙暢是真預言家,那狼人要做的就是在這一輪儘可能的低調,不暴露自己,等到下一輪把你幹掉就行了。”

“季雲如果是狼人,他這樣悍跳多此一舉。”

“反而我覺得他的這次悍跳呢,是一種打算犧牲自己的行爲。”

“他想替你穿上預言家的身份來保護真預言家,混淆狼人的判斷……”

“所以要我來歸票的話,我反而會歸到張楚的身上,因爲他平常都是巧言善辯的,每次發言長篇大論,這一次卻突然間不說話了,這說明他就是那匹狼,想要藏到下回合出刀,我們好人贏面已經不大了,不能少一個平民,最好第一輪就出掉一個狼,那樣纔有機會!”

一番長篇大論,秦丹紅顯然是在保季雲。

而且,她也是季雲發的唯一金水好人卡。

“行了,一個查驗身份都會走神的預言家,沒驗到狼,真沒必要瞎咬想幫伱背鍋的人,大家不要分票,跟着我投掉張楚!”秦丹紅也是言辭鑿鑿,很是篤定的樣子。

張楚也是一臉的愕然,不可置信的四下張望。

臥槽!

這都能盤到自己身上!

明明是預言家和焊條狼的局,怎麼所有人盯着自己了。

最離譜的是,秦丹紅分析的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就是一匹狼!

張楚是季雲的狼隊友!

這也太巧了吧!

“大家請投票。”南夢淺見所有人都發言結束了,於是說道。

這個發言的過程,南夢淺在觀察每個人的神態,她發現當每個人把這個當一場遊戲玩的時候,那麼每個人都具備一定的欺騙性,他們可以自然的做出僞裝。

這反倒是讓南夢淺很意外的,也就是尋常人行爲在一旦擁有了一層“這是遊戲,不會真的出事”的加持下,他們都會化身爲難以辨別的“慣犯”,尋常心理學反而失去了作用。

確實很多小遊戲,對南夢淺來說是很無趣的。

遊戲還未開始,她就可以知道結果了。

但這個遊戲卻略有不同,每個人的狀態和行爲都是克蘇魯之神,不可接觸、不可直視,不可描述!

有趣,有趣。

投票結果比較魔幻。

那裡說,趙暢的發言明顯是更合理的,只要是狼人殺的老玩家,基本上會將季雲這個傢伙給投出去。

但秦丹紅最後總結歸票,卻好像讓大家多了一個選項。

秦丹紅的說法,乍一聽也確實有道理,真是狼人,在知道預言家身份後,沒必要冒頭了,可再細細盤下去,肯定沒那麼靠譜的。

沒辦法,誰讓她是最後一個發言。

之前趙暢說的那些,有些人都記不住了,秦丹紅是歸票的那個人,大家下意識的選擇了秦丹紅的說法。

於是,張楚真的被投出去了!

一個狼人被幹掉了。

嚴重冒頭的季雲,安然無恙。

反而默默無言的一匹隱身狼,卻被送走了!

所以,當張楚被投出去後,他自己都有些信仰崩塌了,這遊戲到底是一羣什麼人在玩啊,還能不能玩了啊,到底多少秦丹紅的沸羊羊啊!!

人秦丹紅都在舔3號喜羊羊季雲了,你們居然還攙扶着秦丹紅去舔!

玩個錘子!

張楚氣得不行,還有一個人也異常的崩潰。

那就是針對季雲的趙暢。

他是真預言家!

冒充他身份的那匹狼,還是被自己查殺的狼,居然活過了這一輪!

要知道,下一輪他這個預言家必死無疑啊!

他在不在乎張楚是不是狼,他在乎的是壓季雲一頭,用自己的智慧將他送走!

“天黑請閉眼。”南夢淺說道。

遊戲進入第二輪。

進入第二輪,就會重複之前的流程,狼人又可以在天黑帶走一個玩家。

狼人只要幹掉所有平民,或者所有神民,他們就獲勝了。

“狼人請睜眼。”

此話一出,季雲那雙眼睛猛的睜開,還特意朝着南夢淺這位法官挑了挑自己帥氣的眉毛,透着幾分邪惡的壞笑。

南夢淺當做沒看見……

這傢伙,天生就是狼。

骨子裡就透着不安分!

雖然第一次玩,但南夢淺作爲法官,她很清楚,狼人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將趙暢這個預言家給幹掉。

場上有兩匹狼。

一匹是季雲,另外一匹其實是短寸女孩。

短寸女孩第一時間用手指了指趙暢。

但季雲卻立刻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示意他們的狼人的刀砍在自己的身上。

短寸女孩卻瞪大了眼睛,感到幾分不可思議。

明明解決掉趙暢,他們贏面就很大了啊。

季雲眼神堅定,示意短寸女孩聽自己的。

短寸女孩想了想,也只好點了點頭。

自刀!

狼人天黑殺人,可以殺死場上任何一個玩家,包括自己。

這就叫做自刀。

“女巫請睜眼,女巫你有一瓶解藥和毒藥,你要使用嗎?”

“女巫請閉眼。”

“天亮了。”

南夢淺按照規則唸完了黑夜過程。

未等南夢淺宣佈誰在昨晚陣亡了。

趙暢卻一個提前起身,然後帶着幾分抱怨道:“你們怎麼就不聽我的呢,上一輪送走一匹狼……”

“昨晚,3號玩家季雲死了。”這時,南夢淺說道。

此話一出,趙暢立刻一臉懵。

他有些詫異的看着季雲,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了。

怎麼會這樣??

狼死了??

自己欽點的狼,居然死了??

而且自己沒有死!

“你確定只有3號玩家死了嗎?”趙暢立刻詢問道。

“對,昨晚只有3號玩家死了。”南夢淺點了點頭道。

“哇,難不成他纔是真預言家!”短寸女孩立刻開口說道。

“搞什麼嘛,趙暢你挺能裝的啊。”

“那真預言家死了,這一輪直接出趙暢就可以了,分不清楚誰是真水是假,那爲了勝利,兩個都送走就好了!”另外一個人也說道。

一輪發言下來,大家都覺得兩個預言家都不是什麼好人,趕緊都一起送走,反正兩個人之中一定有一匹是狼!

“聽我解釋,聽我解釋,我真是預言家!”趙暢激動的說道,“我覺得,3號玩家應該是被女巫給毒死的,對,3號玩家之所以會死,一定不是被狼人殺的,他是被聰明的女巫給毒死的,女巫是懂我的,知道他就是悍跳狼!”

“你說完了嗎?”秦丹紅說道。

“恩,我說完了,一定是這樣。”

“怎麼可能嘛!首先昨晚如果女巫用了毒藥毒死了3號,那昨晚屍體應該是兩具,畢竟狼人在規則裡是一定要出刀的,你這個邏輯明顯說不通,趙暢,你別裝了,3號季雲昨晚是以預言家的身份走的,那你這一輪是不可能留了!”秦丹紅說道。

“我真是預言家,你們要相信我啊,我要是被投出去了,你們就真……”趙暢已經急得開始違反遊戲規則了,激動的說道。

一般先發言之後,就不能再與後面發言的人對話了,這是遊戲的規則。

“哎呀沒事,就算你是真預言家,就你的表現,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是啊,是啊,走吧,走吧,趙暢。”

趙暢那張臉已經發紅,顯然不是被太陽給曬的,他憋了一肚子想說的話,想要極力的去解釋。

可已經沒有人相信他了,昨晚季雲死了,被狼人殺死的,那他的嫌疑就可以排除掉。

保險起見,趙暢這個預言家也必須走,防止他是狼,後續帶節奏!

“請投票吧!”南夢淺說道。

在場所有人,全部都投了趙暢。

趙暢給滿票送出局。

這把趙暢氣的直接去面壁大海了!

事實上,發生了什麼情況,趙暢也不太清楚。

但就是一股子莫名的憋屈!

他回頭瞥了一眼季雲。

卻發現季雲站在女法官的身邊,正在輕聲細語和洋洋得意的告訴她,他剛纔的華麗操作。

“嘿嘿,我能殺他,但我想他死的更難受,更折磨一點,遊戲嘛,最重要的就是折磨人,攪亂局面!”季雲小小聲的給南夢淺解釋着自己剛纔的行爲。

“所以你是在羞辱他?”南夢淺問道。

“談不上,就是玩。”季雲說道。

說完這句話,季雲也特意朝憋屈無比的趙暢那裡看了一眼。

趙暢臉色沉了下去,似乎在醞釀下一局,怎麼把自己的場子給找回來。

“其實你不單單是玩弄對手,你這樣做,實際上可以騙出女巫的毒藥,對嗎?”南夢淺說道。

“算是吧,其實那一輪我不自刀,我也活不了,女巫的毒藥一定會灑在我身上,局面如果太明朗,其實就沒意思了,就是要攪渾水。”

“你的伎倆,是建立在女巫不太會玩的前提下吧?”南夢淺說道。

“厲害呀,纔看一局你就知道了,是的,在我第一個晚上殺死秦丹紅,來向你表示我的忠心,結果她卻被女巫復活了,我就知道女巫一定是個男的,還是秦丹紅的沸羊羊,然後計劃就開始了。”季雲笑着說道。

殺死秦丹紅向自己表忠心?

南夢淺察覺到這句話多少帶了點曖昧,也只好裝作沒聽見。

“剛纔我在觀察你。”南夢淺說道。

“是不是被我的智慧和瀟灑給折服了,那我們要不要節約點出遊經費?”季雲說道。

南夢淺再次無視季雲的耍流氓行爲,接着道:“一個人在知道自己是玩遊戲時,他的心態其實是不好琢磨的。但爲什麼你在給我講述那個日食故事的時候,卻不是此時這個狀態呢,這讓我有理由懷疑,你是相信自己描繪的故事爲真的。”

季雲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置信。

南夢淺居然從自己這個行爲上分析出了這個結論。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真的發生的呢?”季雲說道。

“那就存在兩種可能,一種是真的發生了,一種是你不禁有失憶症,還有重度幻想症,你自己相信腦海裡的故事是真的。”南夢淺說完這句話後,停頓了一會會,這才用那雙美麗如翡海的眸子望着季雲,一字字的道,“無論是哪種,都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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