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言對着秦少安說出我願意的那一刻,慕初夏有一瞬間的恍惚,她還記得,那個時候,是他先追着她,也是這樣問她,願不願意做他女朋友,那個時候,她毫不猶豫地說了我願意,就如現在的蘇言一樣……
思緒流轉,這幾年和他的點點滴滴,紛紛涌入她的腦海裡,然後在她腦海裡盤旋,糾纏。
她還記得,他們的第一次告白,第一次牽手,第一次的親吻,當她以爲自己找到了終身的男人,不顧父母親的責罵,從家裡跑出來,硬是要和他結婚時,他和蘇言卻給了她一個天大的驚喜。
也是那個時候,她遇到了陸景喬,這一切,彷彿冥冥之中註定,她是該爲自己感到難過呢,還是高興。
恍惚之間,已經到了新郎說話的時候。神父宣讀完了一切,就等秦少安說出我願意三個字,他和蘇言,就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法律上,還有世人的眼中。
慕初夏嘴角溢出冷笑,心裡感到一陣不快,但是隻有一剎那。
突然,秦少安轉過眸子,望向她這方向,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炙熱的目光,彷彿要將她看穿。
他的突然停頓,引來了周圍人的議論聲,蓋着白紗的蘇言臉色一變,心抽了起來,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見到了她心中最恨的那個女人的那張臉。
他竟然還是忘不了慕初夏!
這個認知讓蘇言捏緊了手裡的捧花,若不是白紗遮着臉,她的那張鐵青的臉,早就被賓客們發現。她特意讓慕初夏來,就是爲了讓她見證他們的幸福,讓她死了這條心,沒想到,即將成爲她丈夫的這個男人,卻因爲這個女人,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停了下來!
蘇言緊緊得握起另一隻垂下的手,眼裡兇狠的目光直直地朝着慕初夏射去。
對此,慕初夏擡起頭,接受着他們的目光,她行的正坐的穩,有什麼好怕的。
她眼裡的冷漠和事不關己,深深地刺痛了秦少安的心。
“新郎,你是否願意娶新娘爲妻……”
神父繼續宣讀了一遍誓言,蘇言輕輕地喚他,秦少安的目光收回,嘆息着說:“我願意!”
婚禮過後,接着到了婚宴,一行人移步到酒店。
秦家和蘇家爲了面子,可謂是下了血本,a市最高檔的五星級酒店,一桌酒席五萬塊以上,真是奢侈的狠。
慕初夏想,難得能夠吃到這麼高端上檔次的菜,不吃回份子錢,不是太吃虧了,所以她一落座,就開始狂吃,什麼高檔的東西,不管好不好吃,一個勁地往嘴裡送。
慕初夏和程小雅坐在一起,一桌子人,都是以前的同學,許久未見,倒是有點懷念,一桌子人吃吃喝喝,過了一會,幾個女人開始討論起八卦來了。
說着說着,不知道爲什麼,話題就轉到她身上來了。
“今天看到了吧,這場面多壯觀,蘇言的肚子都那麼大了,看來,他們兩個早就好起來了。”
慕初夏剛夾起一塊蝦,便被這句話說得愣住了,她循着聲音望去,卻見竟是秀秀,以前和蘇言很要好的人。
“誒,這秦少安,以前不是和初夏在一塊嗎?最後怎麼變成了蘇言的老公?”
這個時候,不知有誰說了一句,她手裡的筷子應聲倒地,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又往她這邊聚攏,秀秀嘲諷的一笑,朝着她問:“初夏,你給大夥說說唄,秦少安以前不是你的男朋友嗎?怎麼最後成了蘇言的老公了呢?當初,你挽着他來我們面前的時候,我還以爲你們能夠從一而終呢,呵呵。”
深深的嘲諷,猶如一把利箭,朝着她射來,慕初夏心微微抽緊,一旁的程小雅看不下去了,正想要狠狠地罵一下這個秀秀,但被慕初夏攔住。
知道她和蘇言感情說,現在也是刻意爲難她,慕初夏冷冷一笑,衝着她挑了挑眉:“是啊,當初他是我男朋友,可是誰知道呢,被小三一勾引,就走了,也沒事啦,能夠被小三勾引走的,哪裡又會是什麼好男人呢?這樣的渣男,和小三才是絕配!”
她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整桌的人聽到,聞言,秀秀臉色開始變得鐵青,本來想要趁機譏諷她,挫挫這個校花的銳氣,只是沒想到,被她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還連帶着給蘇言帶去了小三的惡名。
作爲蘇言親閨蜜的她,怎麼能容忍呢?
慕初夏脣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凝的笑意:“秀秀你和蘇言走的這麼近,可別學她哦,我可聽說,小三這東西,可是會傳染的,聽說,你最近和王老闆走的挺近的,可要小心,別背上一世的罵名。”
慕初夏是故意這麼說的,這個秀秀,跟蘇言一樣,不是什麼好貨色,那個王老闆早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快成年了,那樣的人,都快做她爹了,可是她卻和這樣一個人走的近,其中不言而喻。
真的是那樣,真的是會傳染。
瞥着她眼裡的譏笑,秀秀忍不了了,一拍桌子而起。
“你!慕初夏!放乾淨你的嘴巴!”
她說着便端起酒杯,朝着她潑了過去,紅色的液體朝着她襲來,慕初夏瞪大眼,腦子又那麼一刻的短路,直到程小雅驚叫着朝着她撲來。
譁!
兩個人紛紛中招,鮮紅的液體順着臉頰流下,就彷彿被潑了狗血一般,整個臉紅通通的一塊塊,看起來甚是狼狽。
慕初夏沒有想到,秀秀會是這樣兇狠的女人。
“你又是什麼貨色!拿着假鑽石出了招搖撞騙,還敢說別人做小三!你慕初夏乾淨到哪裡去?有本事,叫你老公出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臭男人這麼不要臉,會要你!”
秀秀就彷彿罵街的瘋婆子,形象全無,尖亮的聲音吸引了無數賓客的注意,無數人的目光往這邊投來,有鄙夷的,有可憐的,但大多數的,都不是什麼好的目光,子啊這羣上流社會人的眼裡,她慕初夏此刻就是個笑話。
慕初夏心中一顫,現在的狼狽,不用她照鏡子,都可想而知,她只是爲程小雅心疼,她連忙拿過餐巾,幫她擦着溼漉漉的臉,“你怎麼那麼傻呢?撲過來,跟你沒關係啊。”
說着,她瞪着秀秀,秀秀眼裡更加地得意。
下一秒,一道冷聲從秀秀的身後傳來,“這位小姐,我就是你說的不長眼的臭男人。”
熟悉的低沉聲音,慕初夏一愣,難以置信地擡起頭,鼻間在那一刻一酸,秀秀聞聲擡頭,卻見一個長相非凡的英俊男人冷笑地望着他。
“你……”
面對他的冷冽目光,秀秀慌了,陸景喬無視了她臉上的驚慌,瞥了眼狼狽至極的慕初夏,五官一沉,臉上的陰寒更深。
“我是慕初夏的老公。”
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從狼狽的慕初夏身上轉到了這個男人身上,即使很多人不認識陸景喬,但是看着他那張英俊非凡的臉,還有一身氣派的西裝,也知道他來頭不小。
這時,有人認出了他,發出一聲驚呼:“這不是b市陸家的陸少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什麼?你說那個陸氏財團的總裁!”
一時間驚呼聲四起,不少來的媒體記者紛紛按下快門,咔嚓咔嚓,這可是明天的頭條!陸少竟然結婚了!
秀秀膝蓋一軟,幾乎要跪下,這個男人,氣場太強大,一看就不是池中物,陸少,她不知道什麼陸少,但是此刻,她相信,慕初夏手裡的那碩大的鑽戒是真的了,她真的嫁了一個大人物……
秀秀的心裡被恐懼充滿,心裡懊悔剛剛對慕初夏做的一切,但是事情已經發生,爲了面子,她只能挺直腰板,但是她的雙腿卻是已經出賣了她,開始顫抖。
不知怎麼出現的陸景喬無視了她臉上的害怕,目光凌厲地向四周望去,但卻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中,高傲的他在灼灼目光下徑直朝着慕初夏走去,之後,在她身邊蹲了下來,拿着餐巾幫她理着頭髮,“不是跟你說不要來嗎?這下好了,還被潑了一身狗血。”
這時,新郎秦少安和新娘蘇言走了過來,發現了陸景喬,蘇言咬了咬牙,還是帶着笑臉迎上。
“這是怎麼了?初夏,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蘇言作勢就要過來,但被陸景喬擡起的駭人目光震住,站在秦少安身邊不敢動,而秦少安只是眯着眸子,沒有說一句話。
一場婚宴,已然變成了一場鬧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慕初夏和陸景喬身上。
這時,遲浩也走了過來,見到滿臉都是紅酒的程小雅,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連忙來到程小雅面前,捏住了她的臉蛋,“是誰幹的!”
怒吼聲響徹整個宴席,秀秀腳一抖,整個人軟在了椅子上。
陸景喬緩緩站了起來,冷酷的目光掃過秦少安和蘇言,然後冷冷一笑:“秦少安,我之前說過,如果你再敢來糾纏他,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很好,看來你將我的話當做耳邊風啊?”
話音落下,衆人譁然,大概也只有他陸少,敢這樣對今天的新郎這樣說話了吧,他不但是秦氏集團的總裁,今日之後,還是市長的乘龍快婿。
但這跟陸景喬有什麼關係?他眼裡一直只有慕初夏這個迷糊的小女人。
見着秦少安不說話,蘇言作勢想要解釋,但立馬被陸景喬的冷聲打斷,“蘇小姐,不要故作聰明,你拿點小劑量,在我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以後,少用這點伎倆,不然,你會付出代價的。”
說着,陸景喬彎腰將慕初夏抱起,不顧她錯愕的神情,抱着她往外走,經過秀秀身邊的時候,他頓了頓,冷冽的目光掃了下去,“浩子,這個女人交給你了,動了你我的女人,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冷冷一聲,卻彷彿給秀秀判了死刑。
遲浩陰沉個臉,眼裡已經閃現了熊熊怒火,“你放心,敢動我的女人的人,這個世上還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