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安被他拖着走，忍不住低眸看兩個人緊牽的手，心裡一陣陣地悸動。
她真的很喜歡有一隻溫暖的大手牽着她的感覺，讓她很心安。
“我要去嗎？”聶新在二人身後問。
霍晟頭也不回地揮手，“不用。”
顧念安想扭頭看看聶新，被霍晟的巴掌摁着腦袋，直接摁進了車裡。
“幹嗎這麼粗魯？”她揉着頭頂，橫了他一眼。
“粗魯嗎？”他又伸手揉她的腦袋，低聲問:“會開車嗎？”
她會開，就是能把車發動，能在平路上走上一段兒，轉彎不行，倒車不太會，車多了她也不敢開。
聽她叨叨，霍晟擰眉，“你這叫會開車嗎？”
顧念安不好意思地笑笑，輕聲說:“以前想學的，就是費用貴，還得花時間。聽說駕校的教練還喜歡調AA戲女學員……我這麼漂亮，調AA戲我怎麼辦。”
霍晟嘴角抽了抽，低聲說:“我教你開。”
顧念安扭過頭，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又開始糾結要不要告訴他實情。
他的家世如此顯赦，她這種身份，怎麼才能與他般配？
“以後裙子不能到膝蓋以上，不許再穿牛仔短褲，太低的衣領不許穿。”霍晟停車的時候，一臉嚴肅地給她定規則。
“啊？”顧念安從糾結裡回過神來，那夏天她不得熱死？而且滿大街這樣穿，也沒有人覺得不好啊。
“你別這麼直男癌……”她小聲嘀咕。
“你再說一遍。”霍晟神情一冷，盯着她說道。
“不穿啊，不穿就不穿。”顧念安軟下去了。
他擰她的臉，小聲說:“笨蛋，有些女人覺得展示了身材，覺得驕傲。驕傲到底在哪裡？這天底下的男人哪有好的？男人誇你身材好，沒有多少欣賞的成份，都是邪念。你穿得少，就是給這種人輕、薄你的機會。好身材只展示給我就行了，你還想展示給多少人？”
其實還是是有好男人的，比如南麒，比如藍琅予……
“有好男人啊，你啊。”顧念安拉住他的手指，雙眼亮亮地看着他。
霍晟抽出手，往她的臉上拍，“說好話也不能違反規定，下車。”
獨AA裁！
顧念安跟着他往店裡走，這就是上回她坑走傅桐錢的那家店。衣服死貴死貴的。
看上去他和這裡的老闆挺熟，不然不會直接帶她來這裡。
“晟少來了。”店長已經在門口恭侯着了，見車停下來，馬上過來替他們開門。
走進去後，顧念安才發現沒有店員，也沒有別的顧客。
“聶新已經來過電話了，您看這些怎麼樣？”店長關好門，推着一個衣架過來，微笑着說:“這是按您的身高和尺碼選出來，您先試試。”
霍晟往旁邊一坐，朝前面指了指，“挑吧。”
“就這個吧，應該可以穿。”顧念安拿了兩條褲子，往試衣間走。
旁邊的櫃檯上展示着男式皮帶和領帶夾，她看了一眼，心中一動。這些東西挺漂亮的，若送一個給他呢？
但是一個幾萬上十萬，買不起啊……現在她用的每一分錢，吃的每一粒大米，喝的每一口水，全是他的。
她發現自己居然開始依賴他了，不光是物質，還有感情。霍晟像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釅釅地把她遮在他的樹蔭之下。而她，非常享受這種涼爽的感覺。
“顧念安。”他在外面敲門，“怎麼這麼久。”
她趕緊穿好，打開了門。雪紡的闊腿褲，飄飄若仙。
“但是，我很不習慣穿成這樣，牛仔褲就很好了，我穿長的牛仔褲吧。”她轉身照鏡子，小聲說道。
霍晟靠在門上，抱着雙臂看了半天，走到她身後，雙手拉着她的衣襬往兩邊用力一帶。
衣釦啪啦啦地全掉了。
“啊……”她嚇了一跳。
“和衣服不配。”他把她身上的大襯衣丟開，手往外伸，“衣服拿過來，你下去吧。”
一直守在外面的店長趕緊捧上了幾件短袖，然後乖乖地下樓去，把樓上的空間全讓給他。
顧念安抱着手臂，扭頭看他挑的衣服，小聲說:“家裡有衣服啊，買褲子就行了。最好是牛仔褲。”
“牛仔褲我脫着累。”他掀掀眼皮，把上衣丟給她。
顧念安匆匆穿上了，擡眸看鏡子。他永遠是這表情，淡漠的眸子朝你看着，讓你摸不清他在想什麼。
“不好啊？”她捏着衣襬，想換下來。
霍晟突然伸手，摁住了她，高大的身子慢慢俯過來，把她壓到了冰涼的鏡子上。
真絲的衣服，太薄了。鏡子上的涼意猛地就竄進了她的肌膚底層，往四肢五骸衝去。
“很漂亮。”他在她耳邊低低地贊她。
顧念安用額頭在他的肩上腥了腥，小聲說:“你嚇我一跳，我以爲我又說錯話了。”
霍晟笑了笑，手在她的腰上拍了拍，“回去了，就這麼穿着吧。”
顧念安擡頭看他，輕聲問:“霍晟，你變這麼好，我以後離不開怎麼辦啊？”
“想離開？”霍晟的眸子冷了冷。
“你會膩的啊。”顧念安眉心微擰，“你們這樣的男人，能長情到什麼時候呢？”
“那就努力做到讓我長情。”霍晟平靜地說道。
顧念安做得到嗎？她沒這信心！
這晚上他們沒回去，別墅太遠，他還要處理一些工作，於是帶她到公司過了一晚。
顧念安睡不着，但又不敢翻動出太大的動靜，僵着背躺到半夜，實在受不了了，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去窗邊看鼎市的夜景。
凌晨兩點半的鼎市，浸泡在迷離的彩燈之中。
她努力地在這片燈光之中去尋找自己的家，那個小區在東邊，住着普通的百姓，他們過着普通的生活。就像遇上霍晟之前的她一樣，絕不會奢望有一天會站在這扇窗後去看遠方。
其實顧念安的心裡是很難受的，這種難受源自於內心深處的恐懼。她做媒體兩年，太知道輿論對一個人的作用有多大。好的能捧你上天，壞的能把你粉身碎骨。她這一種，估計是永世不得翻身的那一類型。
嘀……
他的手機響了，顧念安扭頭看，他的屏幕上正快速滑過一條消息……生日快樂……
他生日嗎？
今天？
顧念安楞了一下。
對於霍晟，除了知道他是霍晟，很有錢，其餘的事顧念安一概不知。他喜歡吃什麼東西，喜歡什麼顏色，有什麼愛好，她全不知道。
霍晟醒了，看了看她，拿起了手機。只瞄了一眼，他就猛地坐了起來，飛快地滑開了屏幕，照着那個號碼打了過去。
夜晚這麼安靜，那邊的盲音如此清晰。
那邊關機了。
霍晟怔了會兒，飛快地擡頭看顧念安。
顧念安是頭一回看到他有這樣緊張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向他祝賀生日的號碼，很有可能來自傳聞裡的那個女人……他的前女友！
她抿抿脣，轉過頭，繼續看夜色。
霍晟對她的好，她已經感受到了。霍晟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她不知道，也不敢想像。她怕想多了，發現自己擁有的只是一捧泡沫，風一吹就散了。
“怎麼不睡？去給我倒杯水。”他靠在牀頭上，點了根菸，眯着眼睛看顧念安。
顧念安快步走出去，給他倒了杯冰水。
“餵我。”他擡起眸子，盯着她仍然有浮腫的眼睛看。
“啊？”顧念安楞了一下，還是乖乖地把杯子湊到他的嘴脣邊。
“用你的嘴。”他擡手，點她的嘴脣。
“幹嗎呀……”顧念安拔浪鼓一樣的搖頭。
“快點，我想喝水！”他撣撣菸灰，聲音低沉地要求她。
顧念安想了想，抿了一小口，低下頭去喂他。
霍晟反正花樣多，每次不弄得她發暈是不會停的。不過，這樣迫着她喂水還是頭一回。是被那個生日祝福影響了嗎？還是他以前也讓前任這樣做？
這念頭讓顧念安的心情猛地變得異常的糟糕，嘴脣剛貼上他的嘴，馬上就退了回來。
“顧念安，讓你喂個水還這麼不配合。”霍晟摁了煙，拉住她的手腕，往面前拖，“快點，好好喂。”
顧念安舉起杯子，擋在兩個人的脣中間。水杯很高，她可以透過水看他。水波搖晃中，他的臉也跟着搖晃模糊了。
“霍晟，你喜歡我吧。”她輕輕地說道。
霍晟的頭往左偏，看她。
“能不能喜歡我啊？”顧念安咬咬脣，小聲說:“我發現，我真的很喜歡你。”
霍晟捏住了杯子，把杯子拿開。
顧念安跪直了一點，把嘴脣貼到他的脣上，就這麼輕輕地貼着。
霍晟咬了咬她軟軟地脣，啞聲說:“喜歡我，怎麼喂水也不肯？”
“自己喝就好了啊。”顧念安抿脣，輕聲說:“你是什麼惡趣味，要喝我的漱口水。”
霍晟的眸子眯了眯，拉開她的領口，把杯口靠過去，一點點地把水往裡面倒……
“好冰啊！”顧念安被凍得打了個冷戰，剛要逃就被他給撲倒了。
“不好好喂，我就自己喝。”他盯着她的臉，把杯子往地上一丟，覆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