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77章 都怪夏家的小賤蹄子

當週雪梅按着約定好的時間到達指定地點去見鄒進森的時候,發現他早已經坐在裡面等着了,而且連蘇蔓也一併叫了過來。

看到這副情形,周雪梅心裡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在緩緩走進去的同時,一邊暗暗的剜了蘇蔓一眼,那個惡毒的眼神,真像是要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剜下來,再直接吃了她一樣。

蘇蔓明顯感覺到了她媽恨不得要殺了她的眼神,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還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她現在只覺得欲哭無淚。

明明與她無關的事情,卻非要把她也牽扯進來做夾心餅啊,她就是想撇清楚都撇不掉。還有她媽的事……

雖然她之前心裡面確實有過不好的想法,但是她還根本沒機會來得及做呢,誰能想得到鄒進森竟然會派人監聽他們呢。

這下子好了,她媽誤會了她恨死了她,鄒進森這裡又還不知道是什麼態度,到時要是一不小心把以前的真相都抖了出來,那時,只怕鄒進森就要恨不能瘋了殺了她們了。

可憐她這位無辜者,根本就是被殃及的池魚,她怎麼就這麼倒黴的攤上這種事情呢?

就在周雪梅心裡想着等會去以後怎麼把蘇蔓這小賤蹄子生吞活剝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鄒進森的聲音。

“雪梅,好久不見了。”

一個激靈下,周雪梅頓時反應過來,正對上鄒進森那雙溫潤卻又顯得非常深沉的眼睛,頓時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她突然一陣眼熱,像是要激動得無法控制的落下淚來,不敢再想其他,趕忙走到鄒進森跟前去,一臉熱切又驚喜的看着他,“森哥,你真的回來了。”

鄒進森面不改色,毫無動容,只是迴應道:“是啊,雪梅。”

周雪梅見他聞言無動於衷,那些眼淚真的就的奪眶似的滑落下了她的臉頰,還一邊不忘欣喜的笑着說道:“太好了,森哥回來就太好了……”

這一刻,蘇蔓心裡要不是很清楚的知道她媽真正的德性,她還真的要以爲她媽這是因爲鄒進森出獄的事情而高興得落淚呢。

看着她媽這麼高深精湛的演技,她才終於認清楚了自己與她媽的距離。

難怪她媽以前老是罵她蠢,這作戲的本事,她大概是望塵莫及了。

可是,鄒進森卻還是沒有感到動容。

他把喝了茶的杯子放回到桌面上,不動聲色的斂起眼眸底裡的精銳,然後擡眼看着周雪梅,聲音依舊很平淡的說道,“雪梅,我們都是老相識了,這些場面上的戲,就不用再作了吧?”

周雪梅的眼淚和笑容都僵在了臉上,好一會兒,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許是完全沒有想到鄒進森會這麼直接的道駁她的臉面,上面不由火辣辣的,感覺被打臉了一樣。

在窘境下尷尬了一瞬,她才復又開口喚道,“森哥……”

鄒進森擺了擺手,沒有理會她,而是看着蘇蔓道:“蔓蔓,你先回去吧,我現在和你媽還有些話要說,等有其他的事了,我再派人過去找你。”

“是。”蘇蔓僵着嘴角很勉強才扯出了一點笑意,然後轉過身快步走了出去。心裡面卻恨恨的想着,竟然還想要再找她,這該死的鄒進森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呢?

蘇蔓這一走,整個空間裡就只剩下鄒進森和周雪梅。

原本就不太好的氣氛好像變得更加緊張了。

不過,鄒進森始終是平平淡淡的樣子,這真正該感到緊張的大概就只有周雪梅了。

“雪梅,坐下來說話吧。”鄒進森忽然開口說道,邀請周雪梅坐在他旁邊的位置,還一邊給她倒茶。

周雪梅心裡戰戰兢兢的,從她接到鄒進森電話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處在膽戰心驚中,各種陰影都重新開始不斷的衝擊她的神經。

真是想不到她一直想避開的人到底還是沒有避過去,可如果這就是命運的話,她真是到死都不服。

溫熱的茶水從小小的茶壺裡流淌而出,緩緩的灑落在了杯子裡,周雪梅每看一下鄒進森的動作,心裡便要跟着緊張一分。

在來的時候,她就有暗自想過,兩個人六年之後再次見面時,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情形,鄒進森會一怒之下就殺了她嗎?還是像以前那樣喜歡慢慢的折磨她虐待她?

可是現在,他卻竟然好聲好氣的邀請她坐下來一起喝茶,這是周雪梅意想不到的。

這是說明鄒進森在六年牢獄之災的磨礪之下,收斂了他的暴虐,還是說明他現在其實比以前掩藏得更深也更恐怖呢?

顯然,周雪梅的心裡更傾向於後者。

對於鄒進森這個人,她從來就不敢真正看輕他一分。

所以,鄒進森現在越是這麼客氣,她便越是覺得危險,坐在那凳子上就感覺如坐鍼氈一樣。

她根本摸不清鄒進森心裡的想法,也不敢在情況不明之下就隨意的開口,否則還有可能會像先前那樣被打臉。

鄒進森把倒好的茶拿到周雪梅面前,開口對她說道,“喝喝看,六年沒有泡過茶,手藝也倒退了不少。”

周雪梅看到他的脣邊好像浮現出了一絲苦笑,可再眨眼時,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好的。”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是卻根本沒有心思品茶,喝進嘴裡囫圇吞下,什麼味道沒有感覺出來。

她卻笑着對鄒進森,說道,“森哥泡的茶還是這麼好喝,手藝也一點都沒有變。”

鄒進森聞言笑了笑,那一瞬間的眼神格外的複雜,讓周雪梅完全就看不懂。

“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看到六年前的你一樣,你還是這麼年輕美麗,反觀我……如今是真的已經老了很多了。”喟嘆一聲,他忽然感慨一句,頗有些自嘲的意味,聽上去似乎還有點心酸。

周雪梅在心間打了一個突,忙又笑着道:“怎麼會呢,在我眼裡,森哥永遠還是以前的森哥。”

“雪梅。”鄒進森忽然喚着她。

“……嗯,森哥。”

他很認真的看着她,臉上的溫和好似正逐漸消散,一點一滴的轉換成了深沉與凝重,將他本來的面容點染得說不出的滄桑。

他問:“你應該知道我找你是因爲什麼事情吧?”

周雪梅不由瑟縮了一下,心跳控制不住的快速跳動起來,全身所有的弦都緊繃着,可能輕輕一碰就斷。

她很想說她不知道,可是根本不敢說出口,更不敢胡亂搭話,但是心裡卻又始終心虛得很,甚至都沒有膽量敢正眼面對着他。

鄒進森深沉的眼眸很緩慢的微微眯了起來,終究沒有再掩飾眼底的精銳,對着她緩緩道:“你私自和夏東海結婚,六年來沒有探過一次監,知道我回來以後就開始躲着我……這些事,我都可以原諒你,但是雪梅,孩子呢?你六年前跟我說的孩子呢?他現在在哪裡?你應該很清楚這個孩子對於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麼的?”

“孩……孩子?”周雪梅像是完全沒有預料到他要說的會是這個,眼裡不由閃過一點錯愕,但那抹異色轉眼就沒有了。

她的心緒忽上忽下的,想不到鄒進森纔出獄不久,就已經把他們的事情查的這麼清楚了,難怪他能這麼快就找到她。

轉而,她心裡突然又蒙生起了一點喜意。

原來鄒進森找她的用意是在孩子,而並不是其他的什麼事情。

她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下來一點,但是同時,她卻又眼眶泛紅,一副壓抑着泫然欲泣的表情,道:“森哥,對不起,我知道不該瞞着你的,其實我們的孩子……孩子早就沒了。”

“沒了?!”鄒進森的聲音驟然冰冷,犀利的目光已經透過她,就像是剜人的匕首一樣,森冷狠辣。

周雪梅的心不自覺的抖了抖,可表面上卻仍是一臉的悽楚與心酸難耐。

她深吸了一口氣,紅紅的眼眶裡止不住的落下淚來,泣聲道:“是真的森哥,孩子在快有五個月大的時候就已經沒了,我當然知道他對您有多麼重要,可這都怪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住他,是我對不起你,知道你出獄以後,我根本就沒有顏面來見你……”

鄒進森冷冷的看着她,目光依舊銳利,可是卻不動聲色的靜默着。

隔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啓抿緊的脣角,有些艱難的問道:“他……那個孩子是怎麼沒了的?”

“他……”周雪梅微微低下頭,像是哽咽住了喉嚨,一時失了聲。抽泣了兩下,她再擡起頭來,無奈的聲音裡滿是澀然,“是突然流產了……”

說着的時候,她陰狠的眼神裡驀地充滿了深刻的仇恨,有點撕心裂肺的喊道:“這都怪夏家的那小賤蹄子,是她害死我們的孩子的,森哥,是她害得我們的孩子沒了,這全都怪她!”

鄒進森看着她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恨不能把她話裡說的那個夏家小賤蹄子剝皮拆骨大卸八塊一般。

那麼濃濃的恨意,看起來真像是一點都做不得假。

鄒進森若有所思,而後道:“算着時間,夏家的那位當年還不過只是一個孩子吧?”他停頓一下,接着道:“一個孩子,怎麼就害的我們的孩子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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