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90章 一切只是剛開始

在這整個過程裡,鄒進森由始至終都只是冷眼旁觀着,沒有開口說出任何一個字眼,臉上更是透着事不關己的寒涼與冷漠。

不過,他也只是靜靜看着,卻並沒有當做眼前看戲的成分。

而這個時候,鄒進森忽然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身來,先是用手理了理自己身上有些褶皺的襯衣。

旁邊的周雪梅還在兀自抿嘴壞笑,並沒有注意他的舉動,就在那嘴角上微勾起的弧度正要得意的往上揚起來的時候,鄒進森猛地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臉上,打得她整個人都往後踉蹌了好幾步,差點就站不穩摔在地上。

“森哥……”周雪梅猝不及防,被他打得人都懵了。從她嘴角上滲出來的血絲,便能知道鄒進森剛剛下手都多重了。

“你太聒噪了,聽得我的耳朵生厭。”鄒進森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淡淡的聲音裡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周雪梅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臉面凝滯的看着鄒進森,對於他會突然對自己動粗,實在太意外了。

鄒進森無視她的可憐模樣,招來先前帶着周雪梅過來的兩名手下,對他們道:“把她給我帶回去。”

而後,將眼一斜,他又別具深意的轉向周雪梅,面無表情的冷冷的說道:“我們之間的賬,等我把這裡的事情都解決掉以後,再找你好好的清算。”

儘管他的語調很平淡,但是卻讓周雪梅要看出了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間閃現出來的鋒芒與戾氣,她的心裡不禁陡然生出幾分駭色與懼怕。

鄒進森現在忽然對她說出這番話,是在懷疑她什麼嗎?還是已經被他看穿了?

她心慌意亂的站在那裡不動,那兩名手下便不客氣的推着她往前走。

夏唯一此刻雖然已經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但是身上因爲巨大的情緒起伏,以及對周雪梅的滿腔的恨意,身子卻還在微微的顫抖,眼底裡流露出來的刻骨銘心的痛恨,並沒有因爲鄒進森打周雪梅的舉動而減掉絲毫。

眼看着周雪梅就要被人帶走,她最後用力掙扎了一下繩索,心痛得撕心裂肺的喊着:“周雪梅,你最好祈禱我不要走出這裡,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你給我等着!”

等到周雪梅真的已經走了以後,鄒進森還是身子筆挺的站在面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夏唯一擡眼看着他,冷冷的道:“周雪梅話裡漏洞百出,顯然是心裡有鬼,你們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鄒進森冷淡的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之後我自然會和她算清楚,你還是多關心下自己吧。”

夏唯一不由道:“既然你們證明不了我害得周雪梅流產,那現在是不是應該放我走了?”

鄒進森冷眼掃了她一眼,卻不以爲然的道:“是證明不了。但你還是有嫌疑。”

夏唯一冷着聲音說道:“只是有嫌疑,也並不能意味着我就一定是犯人吧。你之前可是說了,與周雪梅對質完,證明不是我算計她流產,就會放開我的。”

鄒進森挑動了一下眉頭,不緊不慢的道,“話是這麼說,但是你別忘了我們的身份,你不能跟一個綁匪講道理講原則的啊。”

“你要反悔?”夏唯一頓時怒瞪着他。

鄒進森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轉而定在她帶着怒容的臉上,神色漠然的對她道:“你啊,還是太年輕了,這麼容易對人放下戒備可不好。這一點,你應該再跟人好好學一學纔是。不過,你現在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了。我鄒進森六年前會坐牢,就證明了我絕對不可能會是一個好人,你怎麼能因爲我先前對你稍微縱容客氣了一點,就忘記這麼重要的事實呢?!”

夏唯一已經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正一絲一絲由原來的平淡慢慢變成了冷酷與寒冷。

這樣的變化,讓她涌入了深深的不安。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我和你爸還有一些私人恩怨沒有解決,你這麼聰明,應該能想明白,我讓人綁你來的真正用意。”

說着的時候,他的脣邊劃出些冷厲,深沉的眼眸裡凝聚起了凜冽的寒意,一字一頓很清楚的道:“之前那一切都不過是*,我們的問題現在才只是剛剛開始。”

他說完朝另一邊的何來示意,道:“該給夏東海打電話了。”

何來點了點頭,眼睛睨着夏唯一的時候,冷笑裡有些詭譎,好像是在陰狠的跟她說:真是天真啊,真當我們抓你來只是鬧着玩的?呵,接下來有你受的了!

……

夏宅。

兩家人幾乎派出了全部的人力去查找的夏唯一的蹤跡,因爲夏唯一被綁走的事情,鄒進森使用了遮眼法,導致他們在查的時候也不知道鄒進森具體把人帶去了哪個方位。所以他們只能根據綁走夏唯一的那羣手下的分散車輛方向一一去找。到現在已經排查五個區域,就剩下城南和城北兩個區了。

這段時間秦韻的眼淚都不知道掉了有多少,只要一聽到有人彙報還沒有找到,她就忍不住撲在顧天漠身上默默的流淚。

整個夏家的氣氛幾乎壓抑低靡到了極致。

當顧亦然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其他人的眼睛在一瞬間便齊刷刷的定在他的身上,但是看他那森冷寒冽的臉色,便差不多知道結果了。

秦韻再一次靠在顧天漠身前無聲的哭泣。

顧亦然啞着聲音艱難的開口:“城南排除,就剩下城北了。”

如果連城北都找不到,那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個方位繼續尋找了。

他說完把頭轉向一邊,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看起來顯得特別的心力交瘁,那雙幽深道瞳孔裡有着難以掩飾的濃重哀傷與寂寥,還有一種痛極之後的疲憊與苦澀。

夏東海緊繃着臉,肅穆的臉上透着一抹近乎死灰一般的暗沉。

就在大家再一次因爲失望而各自難過的時候,一道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那是夏東海的手機在響。

他反射性的立馬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立馬奪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看到那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號碼時,那抹死灰一般的顏色陡然恢復一些色澤。

唯一被人綁架了這麼久,他一直在等着綁匪的電話,現在終於是等來了。

其他幾人都知道了異常,有那麼一瞬間,大家好像連呼吸都屏住了,全都立即起身圍在了夏東海的身邊,帶着說不出的緊張感覺。

夏東海的心絃蹦得極緊,把手機的聲音調大,錄音,再用力呼了一口氣,逼迫自己保持冷靜與理智,這才終於顫抖着手小心翼翼的觸屏接聽:“喂?”

“夏東海,你還聽得出來我是誰嗎?”電話那端傳來了一道醇厚卻又寒冷的聲音。

即使時已經過去了六年,可這聲音聽在夏東海的耳朵裡還是覺得無比的熟悉。他幾乎一聽就聽出來了,“鄒進森,果然是你!”

鄒進森饒有興味的道:“看樣子,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原來我還想給你來一個大大的驚喜的,竟不想被你提前知道,這可就失去了一些樂趣味了。”

夏東海不想和他說這些廢話,繃着嗓音直接就道:“鄒進森,你把我女兒帶去哪裡了?”

鄒進森不回答,卻只是道:“好歹也是老朋友,我們六年多不見,你怎麼就沒想過要先問問我的情況呢?”

夏東海怒不可遏道:“鄒進森,你有什麼事就衝着我來,不要傷害我女兒。”

鄒進森緩緩的開口道:“急什麼,我這不是正來找你這位老朋友來敘舊的嗎,以前那麼多事情都沒有解決,這一次,我們就一次性全都解決個徹底吧。”

夏東海堅持道:“你要敘舊,我奉陪,但你要先放了我女兒。”

鄒進森又道:“等你來了,我自然會放了那小丫頭。”

夏東海忙接過話道:“你把地址給我,我現在就過去。”

不知道鄒進森是不是故意的,他卻是回道:“感覺今天時間有點晚了,我們還是約改日吧,現在這通電話只是爲了提前來通知你一聲的,至於地址……”

頓了頓,他才接着道:“等時間到了,我自是會告訴你應該怎麼走過來的。你也該知道我這人說一不二的規矩,你如果想要你女兒平安的活着的話,那最好是按着我的話去做,而不要打其他的歪主意。我希望到時候只看得到你一個人來赴約,而不是在身後還跟着一羣的尾巴。要不然,你女兒身上是缺條胳膊,還是斷條腿,我就不敢保證了。”

他的話語雖然說得平穩得不緊不慢,但是其中透露出來的陰狠和辛辣,卻讓夏東海整個心臟都緊縮了一下。

他勉強鎮定下來,平靜的道:“我可以答應你當到時候單獨一個人去赴約,不過,你得先讓我聽聽我女兒的聲音,讓我確認清楚她現在是否還真的平安無事。”

鄒進森故作深思了一下,很爲難的回道:“你女兒不太聽話,這個可有點難度……”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夏東海和顧亦然他們這邊就忽然聽到從電話那端傳來的一道大叫而起卻又有些聽得不太清晰的聲音,“大家別擔心我,我現在還很好。”應該是與電話隔了一段距離選的原因。

可是大家都聽出來了,那就是夏唯一的聲音。

那一刻,終於聽到她的迴應,每個人心裡都幾乎是心如刀絞,秦韻更是捂着嘴咬着牙關控制不住的落淚。

而就在夏唯一大聲吼叫完的一刻,何來手裡握着的小刀已經威脅在了她的頸邊上,冷冷的聲音裡無比狠辣的道:“再敢多說一句話,小心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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