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下鬼婴后,就是林家镇的人了。只要她听话,她就是功臣。我们会赐予她永恒的生命,她又怎么会怪你?”
林子烨低低地叹了口气,半晌后点了点头,“我会准备好一切的。”
“什么祭祀?什么鬼婴?”
苏沫跟唐依依跑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急切地拉着唐依依的手,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角滑下,“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他们会把我和孩子怎么样?”
“你的孩子正在慢慢转化成鬼婴,他出生后会被祭祀给山神,山神能赐予林家镇逃脱轮回的力量。你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员,灵魂被永远拴在这座山上。”
“你在胡说什么?你们是疯了吧?我要报警,我要去找人救我!”
苏沫惨白着脸要往外跑,唐依依默然地开口道,“镇里镇外,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你,你觉得你跑的掉吗?”
阮欣桐坐在人群里,看着银幕上濒临绝望的苏沫,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那,那些死掉的人?”镜头里的苏沫流着泪问道。
“那是养料,鬼婴出生需要很多条件,他已经开始转化了,在他出生之前,他会不停的吸取养分。”
阮欣桐四周有人惊惧地低叫,显然是想起了这些天剧组里陆续失踪和死亡的人。尤其今天,那个人和电影里一样,都被放干了血。
苏沫决定反抗,她强迫自己不要害怕,她每天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她试图赶走所有仆人。
可是,这一切的努力却并没有起作用。
电影的最后,苏沫在一个老仆人的帮助下跑出了林家祖宅,可没来得及下山就临产了。婴儿的啼哭响彻山间,林家的人随后赶到,老仆被杀死,孩子被夺走,苏沫也精疲力尽地闭上了眼睛。
电影的最后一幕,是一个酷似苏沫的石像被摆在了桌子上,林子烨坐在那里,对着石像流泪。画面推远,林家镇炊烟袅袅,平静的好像人间仙境。
xxxxx
“真不要脸,”岳阳突然出声,他在电影后半段就被叶垣叫醒了。叶大佬动了动发麻的肩,告诉他电影剧情发生了改变。
但是,岳阳对这个结局完全嗤之以鼻,这简直是林家镇的人自己意淫出来的。事实上林家镇破烂不堪,又整个被山体滑坡埋掉,根本不容于世,怎么可能那么一副人间仙境的模样?
而且,他坚信苏沫成功了,如果苏沫真的生下了鬼婴,那么根本不会有后来那么大费周章的何嘉莉和阮欣桐。
电影放完,似乎意犹未尽的镇民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剧组里的人却各个像是大冬天里掉进了冰窟窿。
“难道说,电影里的故事是真的?这个镇子里有鬼婴,我们剧组的人才会接二连三的死?”
“一定是的,电影里死的也都是山下来的人,他们镇上的人都没事儿。”
“那个山神庙!那个山神庙真的是用来祭祀的!这镇子上的人,都像邪/教徒一样!”
“可是,鬼婴在哪儿?谁怀孕了?”
“你们还记得当初片场上看到的鬼影吗?何嘉莉当时怀孕了!”
提到了何嘉莉,就有人看向了阮欣桐,她们都是女主角,都是苏沫的扮演者。
阮欣桐惊魂未定,被四周的视线一扫,立刻手忙脚乱地想去遮肚子。
白雪儿试图阻止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怀孕了!看她肚子!”
有人劈手抢走了阮欣桐手里的衣服,晚风轻轻一吹,轻薄的衬衣正好贴在了隆起的腹部上,下午有人死后,阮欣桐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你们想干什么?”白雪儿连忙把阮欣桐护在身后。
“你们搞清楚,有问题的是这里的镇民,又不是怀孕的人!”
岳阳和叶垣都无形地靠拢了白雪儿和阮欣桐,这个时候犯了众怒,简直等于点燃了火药桶。
“那些镇民要的就是那个鬼婴!要是没有了鬼婴,他们也嚣张不起来了!”
“没错,当时片场上那些鬼影不也在找怀孕的何嘉莉吗?上个剧组肯定和我们遇到了一样的事!我们得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本来就恐慌的人群,这时候都骚动了起来,人们盯着阮欣桐的肚子,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叶垣低声道,“咱们护着阮欣桐,离开这里!”
人群逐渐围拢,已经暗下去的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婴儿的啼哭声吓得众人四散奔逃。
岳阳几人趁机拉着阮欣桐,钻进了小巷子里。
天上的月亮慢慢隐进云层,阮欣桐体力太差,又怀着孕,实在跑不动了,几个人被迫停了下来。
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前后都是民房,却一点人声也没有。
“民宿回不去了,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白雪儿扶着阮欣桐,摸索着让她先坐在台阶上。
“不行就去山上大宅吧,剧组里的人肯定不敢轻易上山了。”岳阳提议道。
“剧组里的人不敢去,罗行他们肯定敢,”顾城在旁边道,“我看还是藏在镇子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镇子不大,这里的镇民又都不正常,哪有地方藏?”岳阳按了按肚子,早知道就不减肥了,他要饿死了。
几个人正说着,阮欣桐坐着的台阶后面,一扇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白雪儿赶忙把阮欣桐扶了起来,远离那扇门。
“切,这么明显的坑,我们要是进去,我就是傻子,”岳船长对着那扇黑洞洞的门满脸不屑。
叶垣眉头一皱,还没说话,一股浓郁的山珍炖土鸡味儿就缓慢地飘了出来。
岳阳:“………”要不,进去看看?
第73章 恶鬼之婴
被窗帘遮挡地严严实实的堂屋里, 中年女人给几个人摆了碗筷,还特意给阮欣桐冲了杯奶粉。
阮欣桐害怕极了,一动也不敢动, 白雪儿扶着她坐到桌边,警惕地看着那个女人。
屋子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本来岳船长赌咒发誓坚决不进去的门, 这个时候却变相救了他们。
叶垣走到窗户边上,轻轻掀起了窗帘的一角, 谁知道, 一张五官模糊的脸正贴在那里!
叶垣眼中红光一闪,窗外的东西掉了下去, 他又重新遮好了窗帘。
“是那些孩子的石像, 我们第一天来时在大雨里碰到过的。”
岳阳咕咚咽了口唾沫,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放心吃吧, 食物里没有别的东西。今天晚上, 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休息。”中年女人是看起来独居在这间小院里的, 刚才也是她给几个人开了门。
“你也是林家镇的人, 我们可不敢相信你。”顾城开口道。
“我不需要你们的相信,”女人走到窗边, 检查了一下窗帘, “让你们留宿是镇里的决定, 毕竟这位小姐肚子里的东西很重要。但是, 你们要是想离开, 我也不会阻拦, 你们随时都可以走。”
“也就是说,今晚我们不管跑到哪儿, 都会有人给我们开门?”岳阳有些不解,“那既然算出了这位小姐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放那部电影?”
“那都是族老们的决定,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人转身走到墙边的摇椅上坐下,神情沧桑而冷漠。
“那外边的东西呢?你们是在害怕吧?”叶垣问道。
“怕吗?可能吧……”
女人面对着灰突突的墙壁,目光空洞,“是那些被扔在盘山路的石像,它们在慢慢侵蚀这里。一到夜里或者下大雨的时候,石像就会活跃起来,碰到它们的人都会被变成石头。”
“变成石头又怎么样?林家镇的人不是能重生吗?”顾城撇着嘴角,语带讽刺地道。
“你们以为,那些石像当初是被做来干什么的?”
女人转头看向几个人,“林家镇的人可以逃脱轮回,带着记忆重生是没错,但也不是没有例外的。死后骨灰被做成石像的人,就失去了这个能力。他们的灵魂要么下地狱,要么永远被困在石头里。盘山路上的石像就是这样,不是被镇上处罚的罪人,就是那些被当做祭品的孩子……”
沉默了一会儿,女人竟然笑了一下,“天道轮回啊,林家镇最后还是要毁在自己的报应里。”
“这里是林家镇?电影里的那个林家镇?”阮欣桐听着几个人的对话,越听越懵,但她也听到了重点€€€€林家镇!
白雪儿不知道怎么跟阮欣桐解释,要解释清楚实在太难,只能先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你别怕,我们会保护你,你现在不要想太多,要控制好自己。”
中年女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阮欣桐,浑浊的双眼里似乎有些微光闪过,但她很快扭开了头。
岳阳看到了这一幕,心下有些疑惑。
“你们那么着急祭祀鬼婴,也是因为外面的石像吧?它们快占领这座小镇了,是吗?”叶垣又问道。
女人仍然望着墙壁,不知在想什么,嘴角却微微翘起,“是啊,时间越长,那些石像能进入的镇子范围就越广。以前它们只有在午夜才能活动。现在,就是天光时,你也会不经意地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看到它们。不过,镇上的老人始终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很久没有向山神祭祀真正的鬼婴了。只要能祭祀成功,林家镇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阮欣桐模模糊糊地听着,手不自觉地抓紧腹部的隆起,她虽然还是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女人提到了祭祀,提到了林家镇,她已经大概能猜出,自己八成就是下一个苏沫了。
夜色渐深,外面慢慢没有了动静,考虑到阮欣桐的特殊状态,大家还是决定留在这里休息。
女人给他们准备了房间,折腾了一天,大家都累极了,很快也都睡了过去。
xxxxx
凌晨时分,天刚有些擦亮,白雪儿莫名地醒了过来。她和阮欣桐睡在里屋,一张木板搭成的简易床。
阮欣桐似乎睡得很沉,一直背对着她,有些凌乱的长发铺在枕头上。
白雪儿怕两个人的头发缠在一起,到早上时不好分开,就伸手去拨了拨。可她刚拨开一束,突然觉得手感不太对,回手轻轻一用力,那束头发竟然掉了下来!
心中警铃大作,白雪儿立马翻身坐起,阮欣桐的身体竟然也跟着坐了起来,可她是侧着身子折叠起来的,脸还背对着她,那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姿势!
装道具的挎包就挂在床头,白雪儿手刚伸过去,脖子就被人掐住了!一阵婴儿的咯咯声在她耳边响起,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企图刺破她的血肉。
白雪儿心下一狠,猛地向前一扑,把挎包抓到了手里!
婴儿陡然开始啼哭,那个身体折叠的怪物又一次掐住了白雪儿,白雪儿挣扎着想要打开挎包,可那怪物的指甲眼看就要扎进她的血管里了。
“光之枷锁!”
一个发着光的头枷凌空出现,箍在了怪物的脖子上,锁舌一扣,光芒绽放,怪物的皮肉冒出一阵恶臭的黑烟。岳阳第二次使用光之枷锁,速度还是效果都比第一次好了很多,他更熟练,也更能掌握那股力量了。
婴儿的啼哭声猛然尖锐,空气一阵扭曲,怪物消失了,阮欣桐惊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雪儿还坐在地上,人有些懵。
“刚刚是幻觉?”白雪儿喘着粗气,被岳阳扶了起来。
“应该是那个东西制造出来的,它在靠这个杀人获取能量,”岳阳回答道。
清醒过来的阮欣桐,看到了白雪儿脖子上的指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顿时崩溃地大哭了起来,“它到底想怎么样?我不要它,它不是我的孩子!它不是……”
阮欣桐哭了一个早上,在白雪儿的安抚下,好不容易才镇定了下来。
中年女人给几个人做了早饭,又特意给阮欣桐煮了小米粥。
“我不喝!”
阮欣桐缩在床铺里,看也不看女人一眼,“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去告诉你们镇上的疯子,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们成功的!”
中年女人看了阮欣桐一会儿,慢腾腾地走出了她的屋子,岳阳又一次注意到了女人似乎含着某种特殊感情的神态。